“不要。”
方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那男子極爲奇怪地看了一眼方量，不解地問到，
“爲什麼不要？你如果是擔心手邊沒有稱心的機甲我可以選擇用虛擬對戰，你應該是一個六級機甲戰士吧，我雖然比你高一級，但既然你有能力護住奧萊哥哥，那實力應當不止六級纔對，不用擔心因爲等級差距打不過我。”
方量看着這個一本正經分析一堆東西的人突然覺得他同趙拓這廝些地方還是比較相似的，比如兩個都一樣的惹人厭。
“我的意思是，找我切磋可以，但是別以這麼扯的理由，爲個狗屁愛情，我跟你那什麼奧萊哥哥沒有半毛錢關係，”
打架就打架，這倒沒什麼可扭捏的，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他還正需要有人來給他活動脛骨，如今有人送上來給他練手哪裡就有推出去的道理，可爲了個男人爭風吃醋而打架，哪怕是贏了他都覺得臊得慌。
“你不喜歡奧萊哥哥？”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喜歡他了？”
“那你爲什麼拼死保護他，他又不是聖光的王子殿下，同你沒有一丁點兒關係。”
這個問題方量也很想知道，他當時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纔會做出這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明知道會演變成現在這番場景，他寧願當初在隔離區的時候就弄死他。
前提是這貨不是gs7474。
“只不過是不能見死不救而已，難道你們眼裡就沒有友情，沒有普通人的良善這些東西？”
“普通人的良善就比命重要？”
“那愛情就比命重要了？”
畢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趙晗因爲方量的三兩句話陷入沉思不得不暗中着急，趙晗是王后趙淑敏孃家的晚輩，極得趙淑敏喜愛，經常在王宮裡走動同奧萊殿下的關係也不錯，大家其實從很早起就開始想，如果王子殿下真的會選一個人做伴侶，那多半就是趙晗了。
可是，現在卻半路殺出個方量來。
畢述不傻，他知道憑藉自己的身份地位想要得到奧萊殿下根本不可能，要是趙晗做了奧萊殿下的伴侶他也就認了，可偏偏是出身地位都不如他的方量撿了便宜，這要他如何能忍，就是在這份不平驅使下他才千方百計在趙晗面前說方量這不好那不好以圖將人引過來，哪成想卻成了如今這副局面。
“所以，你爲什麼要救奧萊哥哥？”
趙晗沒想出個什麼結果，所以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方量語塞，只得捲起袖子露出手臂：
“來，啥都別說了，咱打一架，打贏了我就告訴你。”
方量頓了頓，特地強調了一句，
“絕對不是以愛情的名義，不然我直接認輸。”
趙拓這些日子一直在完成最後的修復，他的身體因爲受到白光照射的關係因禍得福拓寬了精神脈絡，不過相對的也變得更難掌控了些，兩個多月的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執行嚴格的恢復訓練，期間他的自保能力比之以前不及十分之一，若是讓有心人知曉了難免不會節外生枝，所以訓練一事進行得極爲隱秘，除了父母和直接經手的人員再沒有旁人知曉，連方量他都沒透露。
伸展了一下四肢，趙拓只覺得心上的負擔卸下一部分，這些日子來頭一回覺得如此輕鬆。身爲帝國繼承人，身邊總是不缺那些個想尋找機會取而代之的人，一旦他露出破綻這些人便會生出許多麻煩來，所以哪怕他虛弱得連機甲都駕駛不了，哪怕他連自保都成問題，他依舊得裝出全盛時期的架勢。流落在外這麼長時間他未嘗沒有故意避開禍患隱藏自己好生修養恢復的心思，否則他也不會拖了這麼長時間不跟帝國聯絡。
如今，他卻是能卸下這心理負擔了。
趙拓心情不錯，恢復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方量，這大半年的時間裡這個無賴沒少仗着他體力不支佔嘴上便宜，如今該是連本帶利討回來的時候了。
微微上揚的嘴角暴露出主人家那極好的心情，喬治看着自家殿下這模樣也很是欣慰，自從殿下消失一段時間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想到那個朝氣蓬勃的少年，喬治臉上的皺紋變得更深了些。
“這些天可有人刁難他？”
“按您的指示，從侍從之中專門挑選出來那幾家的子弟擔任方先生護衛，這些人出身不低心氣難免高些，方先生受了些委屈是真，可各家忌憚着自家子弟不欲其受牽連不敢輕易動方先生也是真的。”
趙拓點點頭，方量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他從不擔心這人會吃虧，他只擔心某些陰私手段他不曾見識過身邊之人又一時不察要人鑽去空子。自己這幾天脫不開身，喬治得替他處理公事也無法去照看方量，父母自有自的忙，算來算去倒是這舍小保大的法子最爲穩妥。
上次遇難讓他損失了一多半的心腹，剩下的人之中又不清楚誰是叛徒，他不敢冒險將方量的命交到那些人手上。
趙拓特意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方量應當是去訓練室，這個人一旦定下規矩就會雷打不動地堅持，趙拓清楚方量的習慣，當下也不問喬治，直直地走向了訓練室。
在那大半年的時間裡，不管趙拓承不承認，他對方量的習慣已經記入了骨子裡，不管是出於討好也罷防範也罷，有些東西一旦記住了便再忘不掉。
“規則很簡單，戰鬥到對方死亡下線爲止。”
虛擬決鬥不在乎傷亡，一切以勝利爲先，自然要少了許多顧忌，方量同趙晗一同躺進了訓練艙，再睜眼時已經身處虛擬格鬥場。趙晗選用的還是自己在現實生活中使用的七級青猿甲，方量選定的則是之前購買的那架級同款的軍用機甲。
“越級駕駛？”
趙晗看着方量這模樣稍稍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方量既然有本事護住奧萊哥哥真實實力自然不低的，能駕駛七級機甲本來就不值得驚訝。趙晗不敢託大，目光一凝伸長了手臂直接霧化成了細小的碎末，他的青猿甲是請廖大師爲他量身打造的，從四級機甲開始至今已做了三架，每升高一級他所能掌握的技法也就越多，到得如今青猿甲與他早已合爲一體，這架機甲的任何一處他都極爲熟悉，小至零件，大至絕殺。
機甲並不是機械師做得多精良多具有殺傷力就行，一切攻擊的發動還需要駕駛者的精神力驅使，如果精神力供給不上，機甲功能再多也沒有任何作用，如此纔會有了機甲戰士和機甲等級相匹配一說。
方量眼睜睜看着青猿甲的雙臂化爲粉末，這些粉末細小至肉眼無法看清，連光屏上的探測器也無法探測清楚，周圍突然蒙上一層青霧，如果不是方量親眼所見，他幾乎都以爲這當真就是水汽凝結而成的青色霧氣而不是趙晗奪命殺人的武器。
“糟糕！”
青色霧氣已經佈滿了整個格鬥場，目之所及皆泛着極淡的青色，這些東西的殺傷力和殺傷方式還不清楚，方量不敢拿大，只將兩把佩刀合二爲一，以刀身爲扇迅速飛轉起來，青色霧氣被稍稍吹淡了些，可仍舊有不少遺落出來繼續往方量的七級機甲機身蔓延。青猿甲是大師手筆，再加上趙晗本身接受到的訓練就比別處的機甲戰士要好得多，所以即便是七級，他的青猿甲也有不輸普通八級機甲的實力，方量駕駛着沒有經過任何改良的軍用機甲基礎款原本就要吃虧些，如今一來又碰上這種詭異招數，若不是他被趙拓訓練得早已對戰鬥麻木，一時之間怕也會自亂陣腳。
趙晗冷眼看着這被自己殺招團團圍住的機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剎那間，這些個比微塵還細小些的青色顆粒化爲無數銀針以極快的速度射向那架七級機甲，青猿甲雙臂以特殊材質製成，這些細針鋒利無比，任再堅硬的外殼也會被它扎得千瘡百孔，從霧化到攻擊，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幾秒之間，敵人往往在未察覺到時便送了性命。
無數鋒利的針射向方量，細針若是沒入了機甲會迅速遊離尋找關節點控制機甲的行動，如果順利則會直接找到駕駛艙並進行損毀，這招陰損卻也直接，因爲殺傷力太過強大使用起來也極爲艱難，趙晗如此年輕便能驅動精神力控制如此複雜的招數，着實有着驚人的才華，他驕傲地看着方量，等待對手落得個完敗的下場。
“叮！”
細微的碰撞聲傳到了趙晗的耳朵裡，他突然震驚地睜大雙眼，緊接着細細麻麻的碰撞聲傳來，細如雨絲的銀針撞擊在那架七級軍用機架上卻沒有沒入，反倒是被彈開來紛紛墜地，趙晗難以置信地看着那架普普通通的機甲，死也想不通爲什麼沒有經過改裝的七級機甲外殼能夠抵擋住他的攻擊。
“九級機甲？”
見識廣博如喬治這樣的人也免不得露出驚訝的神色，在他身後立着的畢述和侍從們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早先因爲奧萊殿下突然到來產生的敬畏已經丟到一邊去，剩下的只有滿腹的疑惑，他們如何也看不懂，光屏上面顯示出的戰鬥場景怎麼就會變成了九級機甲與七級機甲的戰鬥了。
“七級以上的軍用基礎款的機甲本身從外型上就沒有太大變化，無非是內部零件和外殼的精工改造罷了，這架機甲從一開始就是九級機甲，只是你們記着方量是六級機甲戰士，所以先入爲主地認爲這應當是七級機甲罷了。”
七級青猿甲的絕殺，對上九級機甲外殼，這結果想都不用想。
趙拓看着屏幕上的機甲，眼中閃動着名爲自豪的光芒，好似這機甲裡的人不是方量而是他自己一般。方量幾乎可以說是從一張白紙開始就被他塗抹至今的，他的成長他的轉折都有自己參與。發展至今，方量的一切都讓他極爲滿意。就像是將一顆小果子從結果時起就裝進了自己設計好的容器裡，澆水施肥，用使用量全由他掌控，連這果子未來會長成什麼模樣都是他說了算。
一手將一個人培養成自己心中的模樣，該是多麼有趣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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