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快要步入尾聲了。
議會關於嘉蘭領的議題已經向後推了快兩個星期了。
然而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在這個所謂的鬱金香領譴責嘉蘭領的事件上了。報紙上的報道每隔一天就更加的詳細,無數人的眼睛都在緊緊地盯着烏頭島。黃江很清楚,作爲自己從頭開始開荒的島嶼,烏頭島實際上就是一座對外的銅牆鐵壁。因此這座島嶼中實際的情況,除了黃江等參與這一次行動的人,其餘的人只能夠在遠遠的海面上通過觀察海魂以及那些大船的行動來判斷嘉蘭領此時的動作。
“情況怎麼樣?”每天清晨,黃江起牀的時候都要問上這麼一句。
此時,秘書艦已經從列剋星敦又換回了胡德。
胡德優雅的喝着紅茶,淡然地瞥了一眼還坐在牀上的黃江:“早上好,指揮官。”
“早上好。”黃江撓了撓頭,對胡德不聲不響就闖進自己房間坐在那裡喝茶或者喝咖啡這件事情已經感到習慣了。
再次代替奔赴前線的列剋星敦成爲執事府的秘書艦後,這件事情就成了胡德每天的必修課程。看這位高貴小姐的眸子,分明就寫滿了對負心漢的控訴。
好吧,黃江明白,這是胡德在生氣,生自己把她晾在蛇莓島那麼久。
“情況怎麼樣了?”黃江再一次詢問道。
胡德放下茶杯就是爲了說這件事情,她低頭又看了一眼從辦公室那邊拿過來的情報,這是昨天晚上通過無線電報發過來的,報告上的內容非常簡單,只有簡略的幾個字,有些地方甚至還是暗語,胡德翻譯過來之後,對黃江道:“鬱金香領暫停了對我們資源航線的封鎖,資源的補給依舊在繼續。”
“加大力度,我們必須要囤積更多的資源。”黃江穿着衣服,“等雪絨島的塵埃落定……不,等這一次我們攻打雪絨島在聯邦中引發的風暴過去,他一定會加緊力度封鎖我們的補給線,到時候甚至還有可能會對我們的商品運輸線進行加稅。”
“鋁還是沒有辦法通過鬱金香領運輸過來。”胡德提了一句。
黃江對此毫不意外:“已經到手的彌爾頓肯定不會鬆開,歸根結底,底層對於總督的影響力有限,要不是艾米麗等人認爲這件事情可以好好的噁心一下日影蘭,恐怕彌爾頓根本就不會管我們是否攻打雪絨島,甚至會變本加厲。”
“呀呀呀,這種行爲纔像是那羣能夠把老家賣給死敵的貴族呢。”胡德抿着嘴笑道,“之前我還以爲他們腦子壞掉了,連能夠背刺我們的最佳時機都放過了。”
黃江白眼一翻,道:“不要嘲笑他們了,爲了請艾米麗這個瘋女人幫我們捅一刀緩解一下這邊的壓力,我可付出了一大批專利的代價。”
胡德倒是想得開:“得了吧,那些專利其實完全無關緊要,太陽花領是傳統的工業地區,以那邊的能力,我們這次用來交易的專利全是輕而易舉就可以複製的,甚至市面上原本的盜版產品就很多,難道你還敢道艾米麗總督的頭上手專利費不成?”
胡德這麼一問,黃江頓時有些沒話說了,這話讓他怎麼接都不合適。
胡德倒也是沒有繼續讓黃江出糗,今天例行的小報復已經結束,她又將話題帶回到了正事上面。
如今嘉蘭領最大的事情只有兩件,一件事安祖島那邊已經不可開交的戰事,呼聲率領着美系戰列戰巡艦隊和蜃影的海量軍團進行着晝夜的拉鋸戰。從局面上來看,戰鬥好像非常的焦灼。
嗯,至少從明面上是這樣的。
“這樣真的划算嗎?”胡德看着手上資源的報表,心疼地說道,“每天燒這麼多資源就是配合‘鮟鱇魚’演這麼一齣戲?”
黃江也是無奈:“我們派部隊駐紮在安祖島,那麼這場戲就是在演,如果我們沒有派主力駐紮在那裡,那西風漂流這羣傢伙絕對會將假戲真做的。實際上‘鮟鱇魚’就是肯定我沒有餘力做到兩頭開花,一方主動另一方就肯定會被動的防禦,現在正在用那海了天的普通蜃影在那消耗我的資源呢。”
“是爲了策應‘翻車魚’嗎?”胡德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不,不對,從‘葉魚’的情報來看,這兩個傢伙以前雖然是閨蜜,但是現在可是勢同水火呢,在整個聯邦,‘鮟鱇魚’纔是最想‘翻車魚’昇天的那個人。”
“對啊,所以這一次她分明是打定主意要見死不救。”黃江聳聳肩道,“或者說是作壁上觀,因爲她也不認爲我能夠直接推平了雪絨島。”
黃江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端起了桌上的另一杯紅茶,胡德很明智的沒有親自替黃江準備早飯,她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這個時候把指揮官毒翻了,恐怕整個嘉蘭領都要震上三震。
“或者說,她覺得我們有推平雪絨島的實力,但是她並不想我們做到這一點。”胡德道,“畢竟是雪絨島,那麼大一座石油島,作爲西風漂流的總扛把子,她絕對不會讓它再次被人類掌控。同時她卻又想要讓我們出去‘翻車魚’這個在西風漂流中唯一一個能夠和她分庭抗禮的人。”
“所以她纔派出大量的蜃影在安祖島消耗我們的資源以及牽制一支我們的主力部隊,然後卻始終不派出自己的主力部隊,好讓我們能夠抽出一支足以讓‘翻車魚’大出血的部隊來。”黃江接着胡德話說,“但是她這一次恐怕是打錯算盤了。”
“是啊,既然出手了,我們又怎麼會空手而歸呢。”胡德和黃江相視一笑。
如果此時對面的敵人是深海,那麼她們恐怕會非常的清楚一點,那就是……艦娘出征,必有收穫。
無論是遠征,還是出征,只要是艦娘出了港區,那麼回到港區手中總是要有點東西的,要麼是資源,要麼是撈起來的艦娘,要麼就是深海俘虜,哪怕來到了異世界,大部分艦孃的習慣可都沒改呢。
你看,潛艇每次出海不都是扛個百來斤的海鮮回來?
既然黃江這一次大張旗鼓地組織起部隊來,連暖牀的太太都出徵了,怎麼可能如“鮟鱇魚”所願,只是打擊一下“翻車魚”這麼簡單呢?
鳶蘿島的石油化工業現在可都嗷嗷待哺呢,沒有石油,嘉蘭怎麼發展工業?
“告訴企業她們,差不多可以開始了。”黃江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