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不同的人來說,遊戲有不同的意義。
有人視遊戲爲救贖,是這個無序世界裡唯一的光,是人類藝術的終極形態。
有人視遊戲爲洪水猛獸,是毒害這個世界大好青年的精神鴉片,哪怕送進墳墓都不足爲過,隔三差五過去吐口口水才能平心頭之恨。
但對於猴子來說,遊戲就是生命中的另一半了,是一種信仰。有遊戲的自己纔是完整的自己,沒有遊戲的自己只是一個進化的還算徹底的猴子。
他可以不吃飯,不喝水,不娶妻生子,但是不能沒有遊戲。
在常人看來,不斷的在一個副本里戰鬥,拼命的去打一個場景裡的怪物,這種事情恐怕跟上班坐牢一樣。
但對於猴子來說,這是一種無上的享受,在這裡殺上三天三夜都不會累。
“哇咔咔,來來來,我們繼續戰啊!怪你什麼上古金剛,史前魔物,賽博恐龍,統統死在我這斷魂長棍下吧。”
看着狂笑着的猴子,邪門外道說道:“猴子也挺瘋的啊。”
“不許這麼說我偶像,他這是隨性。”埃裡克立刻爲自己的偶像正名。
“你也挺瘋的。”
猴子越殺越開心,越殺越痛快,直到將這個地方殺的片甲不留,殺而日月無光,殺的這裡的怪物的生產速度趕不上自己的處理速度,他還在不停的殺殺殺。
如果說反應、意識和手速是外功的話,那埃裡克給他介紹的各種數字模型就是內功。猴子的外功已經絕頂,但今天得到的內功終於補上他身爲絕世高手的一環,讓他領悟到內功之妙。
看着現在的猴子,邪門外道忍不住說道:“哇偶,我知道猴子厲害,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厲害。”
“有的人天生就是爲玩遊戲而生的,這點羨慕不來。”黑科技淡定的說道。
“那我是什麼?”邪門外道期盼的問道。
“你八成是爲了搞人心態而生的吧。”
“不就是攪屎棍麼,伱不用那麼委婉,我知道自己的成色。”
看着一臉坦然的邪門外道,黑科技感覺這個朋友交對了。
猴子足足殺了十八個小時,甚至給自己請了年假,然後在遊戲裡不斷的殺。
邪門外道沒有什麼事,黑科技基本處於養老狀態,埃裡克則將猴子的英姿錄下來,準備讓其他人看看《動物危機》裡第一狠人是什麼樣子的。
殺到最後,忍不住的反而是怪物了。
四周的怪物越來越少,怪物的生成速度越來越慢,面前那顆龐大的頭顱終於合住了嘴,然後狠狠的看着這裡的四人。
看這個神態變得越發猙獰的頭顱,黑科技感覺應該是有什麼劇情被觸發了。
讓猴子暫時停下來,四個人一起期待的看着那個龐大的頭顱,直到對方首先說道:“你壞了我的好事。”
她的語言是另一種類型的語言,聽起來與之前的意識完全不同,好在黑科技的技能可以將這些語言翻譯過來,讓他聽懂這些。
由於在場的人除了黑科技誰也不懂,所以黑科技直接成爲這裡的翻譯者。
面對面前這個龐大的恐怖之物,黑科技問道:“你是母親麼?”
“母親?我以前是有這個稱呼,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不過你明明是我的同類,居然跟那些蟲子在一起,真的令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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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神色在母親的臉上浮現出來,看黑科技的表情彷彿看到了某種穢物,讓她分外的不快。
不過黑科技沒有在意這一點,而是繼續問道:“你的好事是什麼好事?”“當然是爲了避免這裡被毀滅。”母親的頭顱顫抖了一下,“我感覺到了,一個恐怖的存在來到了這裡,他的僕從先發現了這個區域,然後把這個世界作爲禮物送給了那位更加可怕的存在。那位存在揮舞着無堅不摧的利刃準備將我們收割,不過他似乎有了更加邪惡的主意,那就是讓我們成爲他的玩物。”
“聽起來挺恐怖的啊。”黑科技說道,“不過,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的呢?”
“我沒必要讓你們相信,我甚至可以確定那些蟲子就是那邪惡存在的奴僕。而你,我的同胞,我只會憐憫的看着你成爲邪惡的幫兇,然後在地獄裡詛咒你的存在。”
“如果你不是邪惡的,那你爲什麼一直欺負你的孩子呢?”
“孩子?我沒有孩子……好吧,我曾經有過,不過一次襲擊之後,他們消失了。”
“誒?那你平時一直去搶他們的營養幹什麼?”
“我沒有搶啊,我也在奇怪呢,爲什麼我一去到一個地方,那裡就自動出現營養。”
惆悵的看着遠方,母親感慨道:“那是一次很恐怖的襲擊,我的同胞幾乎全部消失了,我的三個孩子也消失在那一次襲擊裡。從此之後,我就只能留守在這裡,等候他們的歸來。冥冥中,我有一個感覺,他們並沒有離我太遠,他們還在我的身邊。所以,我必須留在這裡,等候他們的歸來。”
一旁的邪門外道的看着惆悵的女性頭顱,忍不住說道:“我突然感覺這位太太澀澀的,莫非我是一個未亡人控。”
而埃裡克則對邪門外道說道:“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我還不滿十八歲。”
“哦,不好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還有兩個月我就十八歲了,所以到時候,請把你推薦的片子發給我,可以麼?”
看着埃裡克,邪門外道感慨普魯士人就是普魯士人,連要個片子都這麼嚴謹。
而黑科技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專門去搞了一個思維導圖,將自己目前得到的情報全部總結了一遍。
帶着自己總結出的情報,他重新進入遊戲,然後對母親說道:“我分析出來了,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好消息呢?”
“你的三個孩子還活着,而且活的還挺不錯。”
這個消息讓母親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露出一個動人心魄的笑容:“真的麼,那太好了。他們在哪裡?”
“就在你去取營養的地方。不過這也是我要說的壞消息,你跟他們的頻道不一樣了。”
“這是什麼意思?”母親疑惑的問道。
“就像是收音機,你的頻率是50hz,他們的頻率可能是100hz,這就導致你們雖然在一個地方,但你卻看不到他們了。”
母親呆呆的看着黑科技,半響後難以置信的問道:“那他們看的到我麼?”
“可以,頻率可以向下兼容,所以他們可以看到你,並聽到你的聲音,不過你似乎看不到他們,也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了。當然,這只是一個可能,不過我感覺這個猜測的可能性還是挺高的。”
“那……爲什麼會這樣?”
“推測應該跟你說的那次襲擊有關係。”
看着已經頭腦短路的母親,黑科技感覺對方挺可憐的。
明明自己的孩子就在身邊,她卻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甚至自己的表現都被對方當成了一種漠視。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黑科技感覺這還真是一種極致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