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車馬

暖暖的陽光落在身上,舒舒爽爽的,迷迷懵懵間,男孩只覺的眼皮越來越重,身上泛起一種‘飛昇’的感覺,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奔行着,速度雖然不快,卻也不慢,看起來像是在趕路。

那拉扯馬車的,是三匹價值萬金不換的馬王,翻山越嶺過江湖的白龍之馬。

按它的最高時速,一日千里不在話下,此時應該只是飯後小走,

飛弛而過的白龍馬車慢慢的降下了速度。

“小姐,前邊有個倒在石頭上的小孩”。

“小孩呀,那停下來看看吧”。

“是,小姐”。

白龍馬車從均速降到零速,三個女子也從車上走了下來,卻見不遠的路邊上,一塊四四方方的巨石上躺着一個男孩。

男孩閉着眼睛頭枕着大紅的布料,黑色的綿衣當着毯子鋪在巨石上,個子小小,看起來約三歲大小。大露着肚皮,暖色的陽光灑在上面,一起一伏的躺在那兒,看了,心裡泛起了一種痛楚,一種憐惜油然而生。

只看了一眼,三個對可愛事物沒有抵抗力的女孩就雙眼泛起愛心,顯然被那可愛所俘虜。

相比之爲首的絕色女子與一個侍女,另一個頭帶着綠色髮夾的女侍卻最快醒過來,走到之前,攔住兩人:“我去看看”。

沒有等她回答,就走到了小男孩身邊,近距離一看,那粉嘟嘟,帶着嬰兒肥的肉肉,還真是可愛天真到無話可說,心裡泛起的各種疑惑,這時也在這份可愛下敗去,心裡只剩下了憐惜。

突然的,女孩眼睛一正,伸手在男孩的頭上一摸,發現滾燙無比。

‘好燙,生病了’。

“竟然發燒了”。

女孩不再顧及,也不怕男孩身上的髒亂,連帶着綿衣,伸手他攬上懷裡。

入手硬硬的,翻開綿衣一看,裡頭掛着一把烏黑的柴刀,女孩眼睛眯了眯,並沒有在意,將他抱回馬車上,那粉紅古裝的絕色女子,還有另一名侍女這時卻是恭敬的站在一邊,好像她不是主子,而她纔是主人。

將小男孩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帶上車後,白龍馬車再次啓動,不過這時,它卻是緩慢的前行。

“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人家”。

“是,小姐”。

舟車勞頓又是半日功夫,男孩恍惚的醒了過來。

雖然醒了過來,但男孩並沒有睜開眼睛,他需要一點時間緩衝,需要一點點時間分析現況。

“醒了”。

聽着聲音,男孩知道瞞不過去,想睜開眼睛感覺眼皮千斤般,輕聲道:“剛醒”。

清沙的娃娃音裡,帶着一種病態的嘶啞,是那種聽多了,能讓人流淚的聲音。

看着將自己抱入懷裡的陌生女子,男孩張起一個完美的正太笑容,強睜開眼睛說道:“謝謝你,救我”,那紅紅的小臉,這時看起來異常的惹人憐惜。

這看起來約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聽着,看着。

‘這麼小,竟然已經經歷過這麼多事了’。

一時之間只覺心低深處的軟肋被人觸動,鼻子一酸,險些流出淚來,不過很及時的剋制住了,同樣迴應給了男孩完美的笑容,非常的真誠,是那種能夠深入人心,由心而發的美麗笑容。

“只是恰巧路過,恰逢其事”。

看小男孩就要強撐的起來,少女帶着心痛的憐惜,伸手按住輕聲說道:“頭還燙着呢,你燒沒退,不要起來,好好睡吧,醒來後,就什麼都好了”。

眼皮極重,身體上更傳來着天旋目眩的失重感,男孩知道,確實,現在的自己發燒了,得了‘離開這兒絕對會死的病’。

想認真打量眼前救助他的少女,記在心裡,於是鼓起意志,強撐開眼睛,只是,看着,卻是恍惚。

認真的盯着少女,想把她的模樣印刻到心底,只是,唯一清晰的,只是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給他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於記憶裡的一位,幾乎一般模子刻出來。

誰呢。

忽然間看到另一個女子與她慢慢重合。

是她呀。。。。。。

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男孩不再反抗的閉上了眼睛,微聲說道:“謝謝你”。

恍恍惚惚,上下齊飛着,男孩睡了過去。

夢裡,男孩夢見自己成了青年。走馬觀花間,無數的女孩在眼前閃過.....最後定在了一雙眼睛上。

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帶着化不開的溫馨,是那持續數年的平淡所累積起來家人般的溫馨。

場景變動,

到了一個簡樸乾淨的‘老人院’裡,老樹花兒,板凳電視,還有那兒一個個可愛的老頭兒,看到了一個叫‘阿笑’的女孩對他的笑容,那笑容,讓人窒息。

睜開眼睛,看到了,是一處帶着粉紅色調的室內,應該是馬車裡。

一個絕美的女子,帶着笑容看着他,這是讓人驚豔的女子,約十五六歲的妙齡,一身出塵的氣質活活的一個人間仙女。

可,男孩卻看到一種,不協調的錯覺,這女孩,其實很卑微。

沒有半點‘因爲你太漂亮了,我一下子傻眼’的驚豔,語氣平衡的輕聲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可能大病出愈,男孩聲音上的沙啞並沒有完全好去,卻更惹人憐惜。

“不謝,只是舉手之勞,能告訴我,你爹孃呢?”。

“我爹孃啊~”,說者漠不關心更或者平淡無奇,可在少女聽來,卻在聲音裡卻聽到一種悲天的昌涼寂寞。

哭,少女此時只想大哭一場,他的聲音裡讓她有種同病相連的感覺。

鼻息顫動着,她想大哭一場。

是爲了找到同‘病’之人,或者,是想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一起流淚,一起痛苦。

最後,少女忍住了,這裡,她不是主子,她不再是那個想哭就哭的她了

“哭吧”。

眼前比自己小到近十幾歲,但此時的他,話裡卻帶着一種魔力,一種致命的溫柔。

被抱在了很小很小的懷裡,那份溫暖,讓她泄堤了。

她雖然咬着牙,但還是哭了。

‘小餓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一直是我的影子,可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我的影子,你阿,一直是我,最親最親的姐姐啊’。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少女,心裡默默的想着,那眼角不知何時滑下的淚像是在爲少女的感觸,而感同身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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