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入眼古香古色,但並不是那種大富之家,擺設略顯陳舊,看來華山派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
外面天色明亮,也不知是什麼時辰,辛寒起身坐在牀上,腦海裡都是難以置信,用使勁掐了自己一下,疼的直咧嘴,看來這並不是夢,自己真的從勝利女神號的海難中,穿越到這個碧血劍的世界了。
‘執拗’一聲,房門被打開,一個黑小子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見到辛寒醒來,立刻高興的道:“辛師兄,你終於醒了,昨天可是嚇死我了!”
他將托盤放在房中的木桌上,上面盛着碗碟,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還有一碟炒雞蛋。
“辛師兄,你快吃吧,只有吃飽了,身體才能快點好起來!”
辛寒腦海中有昨日的記憶,知道這個黑小子是袁承志,當即笑道:“多謝袁師弟了,正好肚子餓得慌!”
他說着下了牀,走到木桌旁拿起碗,幾口就將小米粥和雞蛋一掃而空。
等他吃完才反應過來袁承志還在身旁,當即不好意思的笑道:“餓的緊了,到忘了問師弟你吃過了沒有?”
袁承志笑道:“我練拳起得早,早就吃過了,對了師父和木桑道長在外面下棋,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師兄你沒事了!”
辛寒這個汗,你是當面坑麼,你這麼一說,我沒事兒了還不去拜見師長,那麼特麼成什麼了!
趕緊將袁承志拉住:“師弟,還是我自己去見過師父和師伯吧,就麻煩師弟幫我把碗刷了,回頭我幫師弟你幹活!”
“師兄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什麼幫不幫的!”
兩人年齡差不多少,相互之間客氣中還帶着一絲親近,當然了,辛寒自然有意與袁承志拉近關係,自己剛穿越,能不能混好還兩說,和這個世界的主角關係處好了肯定沒有壞處。
兩人說着一起出門,便見到木桑和穆人清正在不遠處的樹蔭下襬開戰場,對弈正歡。
辛寒和袁承志剛一出來,穆人清的眼光就掃了過來,見到他無事,當即笑着點頭:“辛師侄無事了吧?”
辛寒趕緊上前給木桑和穆人清行禮:“見過師父,師伯,回師伯的話,已經大好了。”
木桑拈着鬍鬚,點頭微笑:“這就好,你去和你袁師弟親近親近,我再拿捏你師伯一盤!”
辛寒眼睛一掃,見到樹蔭下襬開的棋盤正是師父背囊裡那個,此時木桑持黑子,穆人清持白子,他雖然不懂圍棋,但也能看出白子被斬了一條大龍,此時黑子合圍之勢已成,白子怕是無力迴天了。
穆人清乾脆投子認輸:“不下了認輸了,正好你徒弟來了,叫他和你下也好,老道還要教承志練劍呢!”
木桑道人本來想奪虐穆人清兩盤,但聽他要教徒弟,知道這是正是,便只要朝辛寒道:“你小子會不會下棋啊,陪你師父我下兩盤怎麼樣?”
辛寒哪裡會下這個,想要拒絕,又怕木桑以師父身份來壓他,當即眼睛一轉道:“師父,我覺得你不應該下圍棋,而是應該下象棋纔是!”
他要是說不下,或是坐下來下一盤,木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偏生他說出這一番話來,倒是引起了老道的好奇心。
木桑被他說笑了:“你說說,我爲什麼不該下圍棋,而是要下象棋呢?”
辛寒行了一禮:“那小子就說說,說好說賴,您老別見怪就行?”
木桑作勢欲打:“我老人家還會和你一般見識?趕緊說吧!”
辛寒嘿嘿一笑:“那我就說說,本來圍棋人人可下,但有幾種人最適合,熱衷權勢的,可在圍棋中思量權謀之術,帶兵殺敵的,可在圍棋中驗證兵法戰術,若是修行之人,可在圍棋中陶冶性情!”
穆人清也被他說的來了興趣:“那麼練武之人呢?”
辛寒朝穆人清拱拱手繼續道:“即是武者,便講究一個匹夫一怒,血箭五步,十步之內,人盡敵國,象棋雖也有計謀但卻殺伐果斷,正合了武者的脾性,若是下圍棋,天長日久不免磨平了性子,再對敵時定然顧忌太多,容易讓敵人鑽了孔子!”
“胡說......”木桑本來想說自己這個道童胡說八道,但是說到一半,想起自身,一時間不禁落寞起來。
穆人清看在眼中,知道老友心思,當即朝辛寒揮揮手:“去和承志玩吧,我和你師父說說話!”
木桑點點頭:“去玩吧!”
見師父說話,辛寒這才和袁承志跑到一邊去玩。
兩個少年走後,木桑嘆了口氣:“可不是正如辛寒所說,我對上‘他’的時候,就顧忌太多,優柔寡斷,如今讓其學了邪派功法,成了氣候,以後他若是害人,老道可就罪過大了!”
他說的是自己師弟的事情,木桑有個師弟叫玉真子,在兩人師父故去之後,沒人管束,結交損友,竟如完全變了一個人,奸盜濫殺,無惡不作。
這玉真子說起來辛寒也見過,就是在老林子裡與木桑爭鬥那個中年道士。
在那之前木桑曾將玉真子制服過,但沒忍心下手,等到上次兩人二番爭鬥,玉真子卻學了邪門功夫,反倒刺了木桑一劍,若是沒有護體寶衣,當時就讓對方得手了。
昨天辛寒暈倒之後,木桑曾和老友說過這件事情,所以他這一提,穆人清立刻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神劍仙猿搖搖頭,不置可否,反而將話題引到辛寒身上:“你這個道童真了不得,不過這殺意未免太重了一些!”
提起這個,果然成功轉移了話題,木桑當即將當日遇到辛寒的事情一說,連他殺了許多韃子的事情也講了一遍,然後嘆道:
“本來這小子筋骨奇佳,心性也堅毅,我都動了收徒的念想,但是正如你說殺性太重,我怕日後鐵劍門又出一個玉真子......”
穆人清笑着搖頭:“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這樣也好,這小子殺性是重了一些,磨一磨對他也有好處!”
辛寒此時正無聊的看着袁承志掏鳥窩,還得裝作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這樣才能讓他看起來像是這個年齡的少年。
他若是知道自己爲了不陪老道師父下棋,而隨便用後世的語言忽悠了幾句就幾乎斷了自己習武之路,估計得後悔的撞牆。
不過此時辛寒心態的一些變化,讓他自己引起了警惕,不知爲何,他總想着那塊石頭把正在爬樹的袁承志砸下來心中才夠爽快,簡直不要太邪惡有木有?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辛寒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一股股惡念正在產生,這讓他有些莫名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