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兒微微眯了眯眼睛,頓了頓,說道:“龍少主或許不認識我,那倒也正常,畢竟老朽在這個圈子中,不過無名小卒罷了,倒是龍少主,怕是沒人會不知道你的威名。”
畢竟四周皆凡人,老頭子倒也不說修道界,只說是他們這個圈子。
“既然是龍少主,何須談錢,還請入我天清閣一敘,這明心茶也不過青城道茶,不好拿出來招待貴客,但我那裡還有崑崙玄冥茶,或可邀龍少主一品。”李龍澤雖然不認識這老頭,但他好像顯得格外熱情。
“不必了,我並不認識老爺子,不必如此盛情款待。”李龍澤擺了擺手道。
“老朽其實乃是崑崙外門弟子,若真要論起咱們這圈子裡的事來,這身份地位自然與龍少主相差甚遠,只能說龍少主駕臨,不勝惶恐。”爲了打消李龍澤的顧慮,老頭兒自報家門道。
而此時,一茶樓的人無疑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這老頭,便是剛纔陳濤用來提醒他媽不要太過放肆的茶樓主人,吳老爺子。
一些人倒也聽說過吳老爺子是什麼崑崙外門弟子的事,都只當他信道,親近道教,是個信道的居士罷了。
此時一見,卻纔知那所謂的崑崙派,在吳老爺子心中的分量,遠比他們想象的高得多。
而這令吳老爺子“不勝惶恐”的李龍澤又是何來歷,不由引得衆人紛紛猜測。
至於方纔那不懷好意的提出建議,要讓李龍澤請他來嘗一嘗這明心茶的陳濤,此時已經完全傻眼兒了。
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方纔吳老爺子口中的天清閣,是吳老爺子私設於茶樓的一個獨立於梅蘭竹菊四包廂之外的清雅閣樓。
只用以接待吳老爺子私人的貴客使用,基本不對外開放,這茶樓裡坐着的,沒有一個不想進去這天清閣坐坐的。
那對他們任何一人來說,都意味着得到了吳老爺子的賞識,等於飛黃騰達在望。
而顯然,吳老爺子邀請李龍澤,並不是什麼賞識這一層意思,只是想以最高的規格來接待這位貴客而已。
“我什麼時候這麼出名了?”李龍澤有些納悶兒道。
“常人自是不知道您,但在咱們這個小圈子中,卻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吳老爺子笑着說道。
“或許您還不知道,你們龍家,原本不過一個武林世家,但如今在那些道教門派眼中,卻已然是個武道家族,不是因爲重新踏入武道的當代家主,是因爲你!”
“那我還真是不知道……”
“怎麼……怎麼可能?這也太誇張了吧?什麼崑崙什麼少主的?你這是從哪兒請來的羣演?小澤,不是阿姨說你,這做人呢,就要實誠,你也不能爲了好面子請這種人來欺騙阿姨啊!”蘇華露或許是接受不了這反差,終於算是有些撕破了臉的對李龍澤指責道。
隨後更是不容人回答,大聲道:“我就說這拐角裡一個寒酸的小破茶樓,哪兒那麼多規矩,又有什麼來歷的,都是請人演的吧?”
“李雲芳!你這可就過分了啊!我知道你當年在班裡就是比不過我,也不用爲了比過我還做這麼精心的策劃啊!”
“難怪我今天這麼巧,停個車就遇到了你,你怕是等了我好久了吧?”
李雲芳聽到蘇華露這莫名的一番指責有些驚愕,隨後哭笑不得。
“當年的較量爭鋒,我早已放下了。倒是你,咱們也都人到中年了,還是收收這爭強好勝的性子比較好。”李雲芳今天也算受了蘇華露一路的氣了,有些不耐煩的勸誡道。
“是啊,這些都是演戲,蘇阿姨,你猜猜我請你這兒子陪我演這麼一齣戲,花了多少錢?”李龍澤摟了摟老媽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爲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生氣,笑着對蘇華露問道。
“一千萬?”
“給他們一壺明心茶,當我請他們的!”李龍澤對一旁看熱鬧的服務員說道,然後取出了自己許久不用的支票簿。
什麼支票簿、各大銀行的銀行卡,早都在儲物戒指裡積了灰,奔波於各大位面之中,每個位面都有着自己的貨幣,他哪兒有機會用這些?
RMB對他來說只是個數字,不過一個平淡的事實。
“不必,我說了,龍少主駕臨,倒是讓我這裡蓬蓽生輝,哪兒好收您的錢?”吳老爺子見這架勢,也在一旁看了會兒熱鬧,此時見李龍澤付錢給他,只推脫道。
“這錢你不收可是打我臉呢!我請他,這是他的出場費!”李龍澤挑了挑眉頭道。
隨後撇了蘇華露一眼:“您說是吧?蘇阿姨?”
“這……那老朽就只好……”吳老爺子一臉無奈,只好收了下來。
“媽?您還想去哪兒逛逛?我看這風雅之地今日也弄得烏煙瘴氣的了,您還是往日再來,今天還是先走吧?”隨後,李龍澤對李雲芳問道。
見他倆起來要走,蘇華露似不甘心,也連忙站了起來,要做些什麼,只是,剛站起來或許因爲太過激動,便是腳底一滑,向後仰躺着摔倒了。
這一下,還順帶勾動了桌椅板凳的,一陣乒乒乓乓,亂成了一團。
吳老爺子皺了皺眉頭,臉上表情十分不悅,但礙於李龍澤尚在這裡,並沒有說什麼。
李龍澤回頭瞥了一眼,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掃把星的黴運,可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今日縱然沒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崑崙門徒,恐怕也有好戲看了。
“蘇阿姨,我掐指一算,您今日的運勢可能不太好,待會兒喝了茶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一些。”李龍澤嬉笑道。
“小澤!”李雲芳拽了李龍澤一把,隨後回頭對蘇華露道:“今天我就先走了,你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哪天等你心平氣和了,咱們再約在一起談談以前的故事,逛逛街什麼的。”
“媽!你別說話了,咱們回去吧!”陳濤此時卻意外的能隱忍,拉起他老媽道。
這不能隱忍也不行啊,這茶樓裡的人沒幾個他得罪得起的,當個笑話給人看就罷了,真招致別人反感要對付他,他數年努力,便付之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