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身周的心魔,薛雷鋒突然高聲頌念起來,赫然正是那九字劍印訣的功法。
隨着他的頌念,他整個人都被濃濃的劍光包裹。
這光芒是真實存在的,並不只在幻境之中,就連普通人也能看見。
薛雷鋒有如天神下凡,一道劍型的氣勁,不斷的在他的指尖盤旋飛舞,將周遭的空間都割裂了開來。
他緩緩低頭,將劍型的氣勁對着自己的身前劃了下去。
伴隨這一劃,天地之間出現了一陣奇特詭異的嘯聲。
現實之中,小狐狸疑惑的擡頭看了看周圍,明明什麼都沒有,她卻覺得,好象有什麼東西在這刻被消滅了一般。
最詭異的是,天空原本就極晴朗,但不知爲何,它卻有種陰霾散去的感覺。
此時薛雷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了看天空,然後開口問道:“時間過了多久了?”
“公子,只過了半天!”小狐狸接口答道。
突然她驚叫一聲,邁開四條小腿,向着一處茂密的樹林奔去。
薛雷鋒斬掉了心魔,小狐狸的化形劫也宣告結束,她的身體,自然開始慢慢的朝着人形轉化。
“這小傢伙還會害羞!”薛雷鋒搖了搖頭,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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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薛雷鋒和小狐狸鞏固着自身的修爲,轉眼就是半年過去了。
這天晨曦熹微,守城的幾位將士奮力的搖動着鉸鏈,鐵索慢慢繃直,浙州城的東門,在吱吱啞啞聲中打開。
城門外,早就有等待進出城的百姓們排着隊,在守門護衛的目光注視下,井然有序地開始進進出出。
而就在這時候,“嗒嗒嗒”的馬蹄聲異常引人矚目,只見一隊官兵解押着一輛囚車,輾碎了天地間的晨風,“依依呀呀”地從城中駛出來。
官兵隊伍約莫有三十餘人,他們衣甲鮮明。
爲首一人,騎着高頭大馬,馬上騎士面容剛毅,滿嘴虯髯,他揹負利刃,正是京城名捕——燕赤霞。
他騎着愛馬,目光警惕的掃着四周,一馬當先地,從門戶大開的東門側門奔馳而出。
跟在他身後的,便是被官兵環衛着的囚車。
那囚車用堅實的杉木訂造而成,宛如籠子,犯人手銷鐵鏈,剛好能坐在裡面。
犯人的頸脖處被套得牢牢的,探頭出來,就連左右環顧都難以扭轉。這犯人披頭散髮,年紀似乎不小了,散亂的頭髮花白一片,看上去,猶如霜結頭上。
周圍的百姓好奇的打量着這位頭髮花白的男子,議論紛紛。
他們並不認識這男子,卻都在猜測,他到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刑,又會被押解到哪裡去。
浙州離江州不知割了幾千裡遠,這個世界又沒有電視報紙這些宣傳的媒介,即使是江州的百姓,也不一定都認得這人,又何況是浙州人!
他們如何認得,這位曾經的江州府知府——聶志遠。
聶志遠淪爲階下囚後,從江州一路被押解到了浙州,只要再穿過一個州府,就能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京城。
在一片猜測疑問的目光中,聶志遠耷拉着腦袋坐在囚車上,望着這些衣衫襤褸的百姓,心中悲苦萬分。
今天天氣並不好,風有點大,幾個衙役又趕得及,一路上塵土飛揚,聶志遠免不了吃了無數的灰塵。
燕赤霞揹着巨劍,揚鞭策馬,率先而行,密切注意着周邊的環境。
但周圍一馬平川,也並無多少遮擋之物,一眼就能看到千米之外,目前看來,他的警惕似乎有些多餘。
在路上,行走的普通百姓看見隊伍來到,遠遠就退避到一邊去了,肅立在路邊,有些膽小之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囚車耩耩,車輪和地面不斷的發出“疙瘩疙瘩”的摩擦之聲。
今天是個陰天,陽光被雲彩遮住了面龐,沒有陽光的暴曬,倒是讓在場的諸位,免了不少苦頭。
走了幾個時辰,時間到了黃昏時分,風一下子就大了,從西邊捲來一大片烏雲,遮蓋住了天空,四周開始變得昏暗起來。
“咴兒咴兒!”駿馬發出一聲長鳴,燕赤霞勒住繮繩,擡頭一看,正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他眉毛一皺,問旁邊的一位副手道:“朱大人,看這天色,大雨將至,不知這附近可有能夠供我們避雨的地方?”
這朱大人是浙州本地人士,對浙州附近的地理狀況,自是相當的熟悉,燕赤霞問他,自然不會問錯。
朱大人原名朱常貴,今年三十五歲,長得虎背熊腰,是標準的軍伍出身,聽到燕赤霞發問,自是不敢怠慢。
他一揚手中的馬鞭,朝前面一片茂密的樹林裡一指,道:“燕大人,你看!穿過前面這片樹林,不遠處就會有一座義莊,可以讓大夥兒避雨。“
頓了頓,朱常貴又有些猶豫道:”只是,我曾聽人說,那處義莊有些不乾淨的東西,因此普通人都不敢去!”
“我們軍人本就刀裡來,劍裡去,那些生生死死見的多了。活人我們尚且不怕,那些死去的髒東西,我們豈會懼怕!”燕赤霞對朱常貴的話,十分的不屑,他抽動了馬鞭,一抽馬腹,大聲詢問道:“大雨將至,我們前去義莊避雨如何?”
所謂義莊,就是存放死人,寄放棺柩的地方。
這些死人,或者是客死異鄉者,或是貧窮無地安葬者,又或者是特殊死亡的人,故而他們的屍體被裝進棺材內,運放進義莊裡。
這樣的地方,向來被視爲不祥之地,普通人覺得那裡陰氣重,輕易不願進入裡面去;有法力的高人,又要四處遊走,不願常待此處。
聽聞是去義莊,周圍的一些官兵有些樂意了,其中幾人上前勸道:“大人,除了這處地方,可還有其他去處?”
朱大人搖了搖頭道:“這一段路本就沒什麼人來,在大半年前,這附近倒還有一個小村莊存在,不過後來因爲一些事情,他們都搬走了。”
“搬走了?”燕赤霞心中疑雲大起,“難道他們遭遇了天災人禍,所以才搬走的嗎?朝廷有沒有對他們做什麼安排?”
古人不比現代人,他們的鄉土觀念極重,一般不會輕易背井離鄉。
而且,古代要外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官府的同意,頒發一些路引之後,才能出行,否則會被當成逃犯或亂民抓起來。
普通百姓,自然是越少跟官府打交道越好,這種這個村莊都搬遷的情況,確實十分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