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勞侖親王的府邸中。
一衆侍女穿梭在府邸之中,手中托盤中託着一系列換洗的衣物。由遠而近,還能聽見這些侍女的窸窸窣窣談論之聲。
“菲奧娜公主這一次過來的真是突然。”一個年紀較小的侍女小聲的對着身邊的另一名侍女說道。
“噓!小聲點,勞侖親王可是下了命令的,在府裡不得議論這位公主,否則家規處置。”年紀稍長的侍女臉上閃現一絲惶恐。
小侍女吐了吐舌頭,機靈的大眼睛四處溜達一下,這才一臉羨慕的說道:“嘻嘻,不過菲奧娜公主真的好漂亮,怪不得……”
“咳咳!”一聲咳嗽聲不輕不重的傳來,制止了這羣侍女的聊天之聲,一衆侍女停下了腳步,朝着面前這位中年男人輕輕一拜,這是奧萊多,勞侖親王的管家,這裡最有權威的一個人。
見侍女們朝着自己盈盈一拜,管家審視了一眼一衆侍女手中的托盤,這才說道:“大家做事要謹慎一些,該說的不該說的,最好都給我閉嘴。”
“是。”一衆侍女齊聲應道,隨後這位管家這才滿有一的點點頭道:“好生伺候公主。”說完便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裝修精緻的房間之中,一陣清香縈繞在房間裡面,一層淡粉色的紗簾後面,菲奧娜正躺在木桶之中,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連ㄖ的奔波這纔得到一絲緩解,不過腦海之中仍就是一片混亂,雙手靠在木桶的邊緣,將頭枕在上面,漂亮的眼睛略帶迷茫的盯着前方,直到侍女進入房間放下東西的聲音傳來,他才恍然醒悟,轉身看向魚貫而入的侍女,他張了張口:“來人。”
外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隨後兩名侍女走了進來,一名年紀很小,充滿靈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另外一名年紀稍大的侍女輕輕的扯了一下少女的袖子,以示警告。
看着這個小動作,菲奧娜眼神一轉,隨後臉上帶着一絲親和的微笑看向年紀稍小的少女道:“你長得真可愛,你叫什麼名字?”
兩名侍女都顯然沒想到菲奧娜將他們叫進來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面面相覷之後,少女怯生生的達到:“阿侖。”
“阿侖?真可愛的名字。”菲奧娜點點頭,將裸露的玉臂從浴盆中生出來朝着少女招了招手:“阿侖,你能告訴我,艾侖親王什麼時候能回來麼?”
菲奧娜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當自己投奔自己的哥哥的時候,管家用了極高的禮儀接待了自己,當自己進入親王府的時候,所有人都很尊重,但是這種尊敬中卻帶着一絲他說不出的古怪,雖然早有耳聞自己的這位哥哥貌似……但是這只是耳聞,自己對自己這位哥哥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所以她怎麼都不願意相信。
但是自己和那位管家的兩次照面之後,他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問題,這個管家的問題似乎還很多,面對自己對親王的疑問,這位管家就是隻字不提。這更加讓他覺得不對經,所以眼前的侍女似乎能夠給自己解答。
“親王在……”阿侖的疑惑一閃即逝,毫無心機的她此時只沉靜在這位絕麗的公主對自己的誇獎之中,不知不覺的便準備回答。
“回稟公主,我們只是小侍女,平時很少有機會看到親王的,何況我們並沒有資格知道親王大人的行蹤。”沒想到那位大一些的侍女搶着回答了這個疑問,隨後眼神有些驚慌的看向身邊的少女,他們只要不小心說錯任何一句話傳到大管家的耳朵裡面,那麼他們將會過的仳死都還難受。
菲奧娜只是眉毛輕挑,隨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不過卻再也問不出任何有用的問題了,不禁有些閃閃然,但此時繼續問下去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何況自己已經到了這兒了,想走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情,既來之那便即安之。想到此處,菲奧娜只是點點頭,讓這兩名已經快要哭出來的侍女出去了,當侍女們出去之後,房間中再一次安靜下來。菲奧娜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大半夜冒着大雨悄悄溜進她房中的人,那個在烈焰的照耀下決然離去的背影。儘管認識這麼久了,他依然不瞭解雷茲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越是不瞭解他,她越是有一種莫名的好奇心,以至於自己並沒有發現,自己現在對對方那種好奇心已經不知不覺的有些變化了。此時他她竟然有些莫名的擔心那個他猜不透的男人……
再一回想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那是一種和一般人完全不同情愫。她不是平凡人家的兒女,他的出生就註定她必須要仳一般的少女承受更多,他現在需要承受一個國家的使命,所以這讓他不敢去有任何別的想法,即使有,便會被自己如潮涌的理智壓抑壓抑在壓抑。這便是造成現在自己對那個人的態度忽明忽暗的結症所在。
菲奧娜美麗的大眼睛中此時出現了一絲落寞,在那人的心中,一定認爲是自己將他拖下水的,眼前忽然出現了那片雪原,不知道雷茲現在在那片雪原之上是生是死……
黑點越來越近,雷茲和普朗克已經停下了聊天,普朗克和慎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帶着戒備的眼神盯着那即將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敵人。
雷茲眼神越來越犀利,心中早已起伏不定,腦海中不斷有一個聲音提醒自己: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雪原的風越來越大,百人的‘寒芒’將士此時渾然不覺片片雪花,所有人都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弓箭。
就在敵人抵達半山腰的時候,雷茲忽然厲聲說道:“就是這個時候!”
慎與普朗克對視一眼,同時將舉起的雙手狠命劃下,大呼一聲:“殺!”
百人隊伍的前兩排忽然蹲了下去,在將軍的號令下,有條不紊的朝着半空發出箭矢!
只聽見一陣陣嗖嗖之聲,長箭劃破長空,穿雲破雪之聲。幾十只箭矢狂噴而出。
“啊!”一陣陣慘叫之聲從山下傳來,‘寒芒’之所以被稱作‘寒芒’,並不僅僅是這個名字夠響亮,而是他們手中的寒芒,從來不會落空!
是的,山下最先衝進的那支隊伍,此時已經倒下了一大片,猩紅的血液灑在這片雪白之上,綻放出一朵朵妖豔的花朵,有的箭矢直接刺入山下人的頭顱,鮮血從頭上崩裂而出,讓其身旁的同伴都變得腳步凌亂,在他們看來,這隻‘寒芒’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竟然還有如此的攻擊!這若是寒芒不僅僅是這一隻百來人的隊伍,那麼結局是否應該會重寫?
望着山下一批一批中箭後倒下的屍體,雷茲並沒有任何的樂觀,此時的他的眉頭深鎖,已經開始準備,寒芒的威力,此時讓所有人覺得是一種迴光返照。
“衝!”隊伍之後一名長官大聲吼道,率先衝出的隊伍關係着後來大軍的士氣,此時的他們就是戰死都不能任何的退縮,可以說,他們便是爲了大軍的勝利送命的。雖然這位長官也感覺到自己在向着死亡靠近,但仍就高呼着,帶領着隊伍朝着山坡前進,爲身後的大軍爭取更少的犧牲。
“真可惜。”望着這名長官,雷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舉起一隻長弓,滿弓張,百步穿楊。
‘嗖!’這看似隨意的一箭朝着那長官所在之處奔了過去,好似長了眼睛一樣。
這名長官眼睜睜的看着這隻強勢而近的箭矢,竟然沒有任何的躲避機會,就在他惶恐的眼神之中,還來不及放下自己高舉的手,便只覺得眼前一黑,隊伍之中一片譁然!
誰也沒看清楚這一箭是從什麼地方飛嘯過來,他們只看到這根長箭直直穿過長官的心臟,隨後僵直了身體的長官,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倒了下去,頓時,所有人亂作一團,腳步更加凌亂。
而另一邊,這看似自己將領隨意的一箭卻給這百人左右的寒芒帶去了高漲的士氣,可是他們手中的箭矢已經不多了。
殺了一個領頭之人而已,雷茲的臉上並未有任何過多的表情,而是轉頭看向士兵們的箭囊,裡面已經沒有多少箭矢了。
慎看向表情並不輕鬆的蠻王,此時也做好了備戰狀態,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再一次看向面前的敵人,臉上出現了一絲決然。
“你們聽着,從你們放完最後一支箭矢之後。你們就給我跑,死命的跑,你們聽着,我不管你們使出什麼招數,是爲了生存拼命留下命成爲活人,還是成爲不知名的烈士,就看你們自己了!”雷茲大聲的說着,臉上帶着一種灑脫的微笑,儘管他現在的內心很沉重,但是這個微笑卻成爲這羣士兵衝出重圍的信念!
雷茲說話間,看向山下早已凌亂的大部隊,這羣人現在不過是強盜,並未經過系統的訓練,還好有這一點,這是士兵們能夠突圍的希望。於是他再一次開頭:“你們看看山下那羣毫無作戰準備的強盜土匪們,我要你們記着,你們是士兵,是經受過良好訓練的士兵,要是給我輸了,就是給我丟人!你們,必須活着,必須,活着!”
活着,纔有希望,活着,纔有一切!
普朗克此時也被雷茲的一番話激得熱血沸騰,此時的他忽然有些羨慕能夠跟着雷茲斷後的慎,在他心中忽然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也許跟着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蠻王,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普朗克,別給你自己丟人。”這是雷茲在這一次戰爭中對普朗克最後說的一句話,卻直接顛覆了普朗克之前所有的種種想法,普朗克大喝一聲,帶着百來人的隊伍狂奔而出,並未回頭,帶着那個微笑的信念!
雷茲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剛纔他們精準的箭術給寒芒爭取了一定時間,望着正朝着山上拼命衝擊的強盜們,雷茲故作輕鬆的看向身邊的慎,問道:“慎,你怕麼?”
慎深深的看了一眼雷茲,這眼神中帶着一種莫名的堅定,似乎是被雷茲的精神感染一般,顫抖着聲音道:“不怕。”
而雷茲卻只是輕輕一笑,隨後如離玄之箭衝向山下——章節目錄 120.熱血網址:html/112/112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