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
楊烈所部極其高調的入城,更是引起各方渠帥的窺探,尤其是大良賢師張角曾多次在公衆場合大力讚賞於他。本來楊烈是想低調來着,但現在再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
黃巾軍各部雲集冀州,聚於鉅鹿!各方渠帥本爲一方霸主,囂張跋扈,除大良賢師張角外,誰也不服!見到名不見經傳的楊烈所部居然受到三公將軍親自出城迎接,火就騰的一樣就冒了上來,事事想找楊烈所部麻煩,想要壓其一頭,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黃巾軍中也是要講資歷的。
但楊烈所部只是緊閉營門,沒日沒夜的操練着士兵,每天營帳內的呼喝聲、口號聲,整齊而劃一,士卒對戰聲、廝殺聲,爆喝聲、兵器對抗聲等不一而足,這聲音對外面虎視眈眈的各方渠帥來說,既是一種挑釁、又是一種威懾……只氣得各方渠帥牙癢癢,想找麻煩卻又不敢……
夜!
很沉!
風!
微動!
萬籟俱寂!
白日的喧囂已漸漸遠去,皎潔的月光透過雲層悄悄的窺視着這片營地,偶爾遠處還會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馬蹄聲和蟋蟀聲,使整個夜晚更加空靈、虛幻而又那麼的令人舒心!
但楊烈卻佇立在營盤中,仰望明白,長噓短嘆!
“唉!”一聲長嘆,外面漢朝精銳大兵壓境、各路英豪虎視眈眈。而黃巾軍……黃巾軍內部各方渠帥卻只知爭權奪利、只知意氣相爭,既沒有大局觀,更不知團結才能求存。
“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豎子不足與謀!”
“前途堪憂啊!”
楊烈連嘆三聲,以至於有些心灰意冷……
但是大良賢師張角的行爲卻讓楊烈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因爲當時楊烈所部率隊進城之時,大賢良師並沒有收編他麾下士卒的想法,甚至還調撥了很大的一批人給他,更是調集了大量的軍資與他,隱隱已經有將他提拔爲黃巾軍一方渠帥的意思,甚至還不是一般的渠帥。
據楊烈觀察,有那麼一絲絲要讓他成爲衆渠帥之首的意思。但楊烈既不是張角弟子,更不是黃巾嫡系,而且他只是一名地方豪強而已(地方豪強也有待考證,畢竟黃巾軍也有軍事情報系統),張角種種行爲更讓楊烈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楊烈苦思半天,纔想到一個很勉強的答案,那就是黃巾軍裡面能用的大將實在是太少了,而楊烈從其一路的戰績來看,可謂出類拔萃!雖比那些名將相差很遠,但別忘了這是黃巾軍陣營,他們大部分本身就是泥腿之出身,實在無人可用,只能矬子裡拔大個吧……
張角麾下並不缺士兵,但是卻缺少能夠統兵的大將,他現在於鉅鹿、廣宗兩地已經匯聚了百萬餘衆,可是卻沒有足夠的將領去訓練這些士兵。哪怕是時至今日今時,那黃巾軍的本陣之中能有十萬人正規士兵就已經是頂天了。甚至很可能連這個數目都沒有,絕大部分都只不過是拉起來湊數的黃巾衆罷了。而且軍紀極爲鬆散,各方渠帥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人。
這樣的軍隊弱點很明顯,從劉關張三人能夠輕鬆地從萬軍之中救出來董卓便足以窺視一二。
反觀楊烈所部,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可能進城時太高調了吧,張角求才若渴吧?……”
楊烈自我琢磨道,但隱隱感覺事情不只這麼簡單。
此時夜已深,忽聞傳令兵入營,着楊烈即刻覲見大良賢師張角。
楊烈三言兩語把傳令兵打發走後,爲了以防萬一,楊烈帶自己本部親兵隊前往,並命兩千精銳沿途接應,還立刻動員所部精銳士兵,身着兵甲、嚴陣以待。
不能怪楊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楊烈屬於無根之萍,細究的話,他們來歷不明,而且楊烈只相信自己以及自己他手底下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的士卒們。
楊烈束好兵甲,明面上只協帶一把長刀,暗地裡卻把軍刺暗藏於腿部,這纔去中軍主帳覲見大良賢師張角。
一出營地,楊烈便感覺到了一陣窺視的目光,這不是第一個,在達到鉅鹿之後他就發現四周冒出來了數道窺視的目光,不過這些人目光最終都被他全部擋了回去,楊烈挺起胸膛、扶好長刀,擡頭、挺胸,昂首闊步、氣勢高漲地率親兵走向中軍大帳。
當楊烈步入張角的中軍主帳之前,很意外的是,並沒有被要求解除兵器,甚至帳前守軍就如沒有看到他一般,任他來去自由!
甚至等他步入營帳之時,發現裡面並沒有什麼人,只有一人伏於案前,一手提油燈、一手輕撫一張地圖,手指一點一點的移動着,並細細地看着,聽到楊烈的腳步聲,但沒有起身,更沒有擡頭,整個營帳很沉靜、沉悶,沒有一絲聲音,只有燈火發出輕輕的“滋滋”聲,但沉靜、沉悶中似乎又醞釀着什麼……
“形勢不妙啊……”楊烈心中默默地嘆息!
其實楊烈步入營帳一瞬間,帳內之人的手就輕微地抖了一下,但沒有逃過楊烈高度緊張的雙眼。緊接着楊烈的視線便被中央的那個身影所吸引,他約莫中年,身穿黃色寬袖葛衣、鬚髮飄飄、面容儒雅、仙風道骨,卻又透着一絲剛毅、執着,眼窩深陷,目光如鷹,一下子讓他原本儒雅、縹緲的面貌多出了一股凌厲的威勢。
楊烈一看便知道了此人便是傳說中的大賢良師、《太平要術》的主人、在漢末掀起滔天巨浪的張角,那在冀州地區擁有無上威望之人!
楊烈並沒有像黃巾士卒們一樣崇拜地仰望着張角,而是略帶審視、而又稍微帶點警惕,甚至帶着一絲的憐憫神色複雜地、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張角,並在腦海中回憶歷史上張角的生平。
“張角好像是在三國初期病死的吧,而不是戰死的……那麼既然是病死的,現下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太好了吧。”楊烈靜靜的回憶着,“而且張角死後,是由其弟張寶繼續領導黃巾起義……”
“對了!”楊烈心中猛地一驚!“既然張角死後是由其弟張寶繼任的話,那麼!那麼……說明張角無子!而且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張角有子,只是在野使中傳聞,張角只有一女名曰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