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河水怎麼感覺流速慢了,而且感覺好像變淺了……”一個黃巾士卒甲說道。
“流速慢誰都能看出來,深淺也能看出來?你以爲你是軍師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反手間大敗漢軍,我看你啊,純屬胡吹大氣……”黃巾士卒乙不屑地反駁道。
“我怎麼胡吹大氣了,我可是……”黃巾士卒甲漲紅了臉,梗着脖子急赤白臉地吼道。
話未說完,楊烈帶着黃巾力士突然而至。
楊烈一把抓住黃巾士卒甲的脖子紅着雙眼,大聲吼道:“剛剛你在說些什麼?!”
“啊,軍師!”黃巾士卒甲見楊烈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立馬嚇得給跪了,“軍師,小的不知所犯何罪,勞軍師親自大駕……”
“告訴我,剛纔你說了什麼?!……”楊烈沒功夫跟他扯這個,腦海中有個模糊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始終是模模糊糊的,怎麼想也想不清楚,黃巾士卒的話像一道閃電劃過楊烈的腦海,楊烈彷彿抓住了什麼……
“我……我……”楊烈越急,黃巾士卒甲越緊張,越緊張越說不出話來。
“他剛纔說,這黃河水水流變緩,而且他感覺黃河變澆了……”黃巾士卒乙嘶啞着嗓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對了,就是這句。”黃巾士卒甲長呼了一口氣。
“對了,就是這句。”楊烈也長舒了一口氣,但緊跟着心中便是一驚,腦海中的念頭卻是越來越清晰,但總感覺離真相還有一絲距離。
“你們無罪,不但無罪,還有大功,告訴我,你是怎麼判定黃河變淺的?”楊烈咬着牙齒沉聲問道。
“我……”黃巾士卒甲面對傳說中的軍師楊烈的質問,還是異常的緊張,抓起腰間的水壺狠狠地灌了幾大口,然後狠狠地喘了口氣才說道:“小人本是青州齊可人士,自幼住在黃河岸邊,對黃河有一定的瞭解。”
說到這裡,他看了楊烈一眼,發現楊烈在凝神傾聽,便繼續說道:“其實從今日早晨,小的已經發現黃河水的流速在減慢,只是後來起了大風,不易讓人察覺罷了;但軍師請看!”
說着,黃巾士卒甲搬起一塊石頭扔入黃河之中,“噗通”濺起一朵浪花,然後快速沉入水底,“以往,要很久石塊才能沉入水底,而今只須片刻就沉入水底,足以說明黃河變淺了。”
楊烈眯着雙眼,不斷地思考着,腦袋急速地轉動着:“此處並不是什麼特殊水段,排除種種不可能,如此一來黃河水流速慢、變淺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漢軍在黃河上游築壩攔水……”
“不好!”楊烈大吼一聲,“快!快!吹號、檑鼓,升血色戰旗!定遠、鎮遠、來遠、經遠四艦速速避開主航道,讓周倉率領寶船快速通行,漢軍在上游築壩,他們要水淹我們!快!快啊!”
楊烈聲嘶力竭地大喊。
“嗚嗚嗚嗚~”沉悶地號角聲急促地響起……
“咚咚咚咚~”激烈地檑鼓聲急速地敲響了……
血色戰旗迎風飄揚~
定遠、鎮遠、來遠、經遠四艦已經勿勿讓開了主航道,周倉接到楊烈的命令,正率領艦隊快速地航行,各船上的水手都是拼了老命在划槳,但速度仍然太慢,這接近上百艘的鉅艦要想越過定、鎮四艦快速前行,最起碼得兩三個時辰。
兩三個時辰黃花菜都涼了。
楊烈知道越是着急的時候,越不能急,因爲一犯急就越容易出錯,楊烈狠狠地看了看正在前行的船隊,不由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軍師,末將請你先行,由我來斷後!”波才突然跪倒在地,衝着楊烈大喊道。
楊烈明白波才的意思,波纔是把生的希望給了楊烈,把死的危機留給了自己,讓楊烈帶領教衆先行,能走多少是多少,至於能走多少就看漢軍發動的時機了。
“以後不許再說這種混話,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忠義可嘉,但是極其愚蠢。”楊烈狠狠地瞪了波才一眼,然後一咬牙,大聲吼道:“波才!”
“末將在!”
“鎮守定遠、鎮遠、來遠、經遠四艦!”
“諾!”
“裴元紹!”
“末將在!”
“率神機營隨我上岸!”
“諾!”
楊烈帶着五十黃巾力士和裴元紹一起上了岸,上岸後立刻馬不停蹄向着上游跑去,一邊跑,一邊腦海中不斷地思考着,謀劃着。
經過兩個時辰地奔跑,楊烈終於看到了斷後的致遠、經遠、濟遠、平遠四艦。楊奉、何儀、劉闢、彭脫四人此時正聚集在致遠艦上,四人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着。
“軍師來了!軍師怎麼辦?”楊烈上了致遠艦,四人彷彿有了主心股般,俱是大喜。
“末將請命,率神機營攜神臂弩狙殺築壩漢軍,奪取大壩、堅守大壩!必然不會讓漢軍破壞大壩,水淹我軍。”裴元紹開口說道。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楊烈發出一聲嘆息,心中不斷地哀嚎着:“看來自己的氣運值真是一點都留不下了……”
看着臉色發白的黃巾衆將,楊烈輕輕揮揮手,凝聲說道:“諸君勿慌!金鯪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此乃我黃巾之劫,只待度過此劫,風雲際會,吾等便可以雄霸天下。隨我來!”
楊烈挑選了一個地勢險峻的位置率領衆將下了船,然後快速地跑馬圈地,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圓圈之內又畫了一個大大的八卦陣,然後楊烈站在大陣的中心,雙手一合,猛地一拍,一道巨大的鴻溝形成。
不過這道鴻溝並不像齊河城前的一樣呈弧形,而是呈s形,彎曲度極大。
“掘開黃河!”隨着楊烈的一聲令下,守在鴻溝源頭的黃巾士卒立刻掘開了黃河,然後黃河分流,形成支流,由這s型的鴻溝流過後,再經過鴻溝的尾端後,混入黃河主道。
這就是楊烈想出的應對之道,讓黃河分流,然後由s型鴻溝減速,然後再回到黃河主道。
楊烈擔心一道鴻溝根本不能起分流、引流的作用,接連在地勢險峻之處又加了兩道鴻溝,隨着這三道鴻溝的形成,楊烈的氣運值一下子爲零,真是“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隨着三道鴻溝完畢,楊烈等人踏上致遠艦揚帆遠行,黃河上游傳來了滔天的巨吼聲,黃河水猶如一條條巨大的黃色巨龍,翻起滔天巨浪,像一座大山一樣,直撲而下。
彷彿一道黃色的天幕,壓了下來,整個視野之內全是一片黃色……
“軍師,漢軍掘壩了……”裴元紹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液,澀聲說道。水火無情,面對天災,個人的力量彷彿滄海一粟、極其渺小。
“衆將士,抓緊,保護好自己!”楊烈也是緊緊地抓住欄杆,順手牽過根繩索,將自己牢牢地綁在欄杆之上,衆人趕緊有模有樣的效仿。
“通!”
“通!”
“通!”
萬噸黃河之水直泄而下,所幸楊烈經過嚴密的計算所佈的三道s型鴻溝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將急速而下的黃河之水,牽引、分流、引走,然後再融入主道。
一道鴻溝……
兩道鴻溝……
三道鴻溝……
經過這三道鴻溝後的黃河水終於不見先前的氣勢,雖然仍氣勢萬鈞,但對楊烈等人所乘之船,已經起不到多大的傷害作用了,畢竟這是楊烈仿照明朝鄭和下西洋所乘寶船所造,這種船本身就是要經歷海洋中的大風大浪的……
待巨浪散去,黃河水流減緩,楊烈、裴元紹、楊奉、何儀、劉闢、彭脫以及黃巾軍士和黃巾教衆深深地看了這大好河山一眼後,轉身,揚帆前行……
別了,大漢!
別了,神州!
別了,家鄉!
我們要去扶桑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