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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尹志平倒在地上的屍體,簡明月只是稍稍惋惜了一下,畢竟尹志平算是全真教少有的人才了,當初在《射鵰》副本時,和簡明月的關係也還不錯。不過這裡不是《射鵰》了,眼前這個尹志平也不是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尹志平了,所以簡明月只是稍稍惋惜了一下就算了。
尹志平死了,更該死的趙志敬卻逃了,簡明月當然不肯就這麼算了,在小龍女這次練功結束後,就讓孫婆婆將尹志平的屍體送了回去,並附上一封措辭強硬的問罪書,質問全真教弟子爲何偷窺古墓派弟子赤身練功?若不將趙志敬治罪,古墓派就會在江湖上大肆傳播全真教弟子的德行,讓所有江湖同道來評理。
全真教的馬鈺等人接到這個消息後,都是極爲震驚。趙志敬逃回去之後,編造了一套謊言,說他和尹志平是去觀景,無緣無故就遭到了古墓派的襲擊。不過這套謊話的破綻太過明顯,趙志敬和尹志平的關係向來不好,怎麼會一起去觀什麼景?而且古墓派爲什麼會無緣無故襲擊他們?全真教弟子成千上萬,古墓派才小貓三兩隻,說古墓派挑釁全真教,誰信呢?現在古墓派投書問罪,馬鈺他們立即就信了,將趙志敬拘押起來。
趙志敬一見這架勢頓時害怕了,只好將實情全都一一道來。事實上,趙志敬在這次實情當中,責任真的不大,頂多就是用心不良。而古墓派大動干戈,當場擊斃了尹志平,全真教也同樣挑不出理來,人家兩個姑娘赤身練功,結果被尹志平看了個精光,不殺他殺誰?
只是尹志平因爲看了一眼就丟了性命,古墓派已經不吃虧了,反倒是全真教損失了一個精英弟子,而古墓派還不依不饒的,還要追究趙志敬的罪責,這就有些過分了吧?就算趙志敬遠遠的瞥了一眼,能看到什麼?至於非要取其性命嗎?於是全真教衆人決定拒絕古墓派的無理要求,按照自己的教規進行處理。
按照全真教教規,趙志敬是“無意中”看到了姑娘的裸-體,罪責並不重,只需服苦役三個月,讓他長長記性就可以了。反倒是他意圖抓住尹志平的小辮子,圖謀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的行爲更加不可原諒,決定剝奪他全真教掌教的繼承權,統管教中弟子的權利也一併取消。這對權利慾極重的趙志敬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
雖說全真教如此處置趙志敬已經很嚴厲了,但馬鈺依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在處罰了趙志敬之後還力主將一個細節搞清楚,“兩個姑娘赤身練功”,他們都知道古墓派現在只有小龍女和孫婆婆兩個人而已,孫婆婆在遠處放哨,那和小龍女練功的另一個姑娘是誰?
現在全真教的人一提到“年輕姑娘”,腦海裡首先浮現出來的就是簡明月,所以當馬鈺堅持要搞清另一個姑娘的身份時,其他人也都沒有堅持。萬一真的是簡明月呢?或者又是一個武功極高,或者背景極深的人呢?別看全真教號稱天下第一大派,可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要搞清這個姑娘的身份很簡單,派個人去和孫婆婆交涉一下就知道了。只是馬鈺看看幾個師弟師妹,一個個平時都傲氣的鼻孔朝天了,去和脾氣同樣火爆的孫婆婆交涉,說不定幾句話沒說完就能打起來。所以馬鈺決定還是自己出馬,省的再鬧出麻煩來。
馬鈺親至古墓,將孫婆婆請出來說話,結果從她嘴裡聽到“簡明月”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嘴裡的苦澀怎麼也揮之不去。還真是簡明月,她怎麼又跑到終南山來了?還跟古墓派的人混到了一起?
但事已至此,馬鈺也沒有爲了討好簡明月而改變催趙志敬處罰的意思,依舊一五一十的將全真教的決定通報給孫婆婆。孫婆婆果然大爲不滿,衝馬鈺發了一通火。要是丘處機在這裡,早就出手教訓孫婆婆了,但馬鈺的脾氣好,任由孫婆婆怒喝嘲諷,全都當春風拂面,弄的孫婆婆也沒了脾氣,只能回報小龍女和簡明月。
小龍女不通人情世故,不覺得自己被看了一眼就是大不了的事情,只“嗯”了一聲就算了。簡明月就更不用說,穿着三點式上鏡都沒問題,何況是隻被看了個背影。只是趙志敬這個敗類她不想放過,若是這次放過他,而他又失去了接任掌教的機會,定會更加喪心病狂,到時候會爲禍更重。簡明月好歹也曾是全真教的弟子,不想看着全真教被趙志敬禍害,於是問道:“孫婆婆,這件事交給我吧,我會讓趙志敬付出足夠的代價。”
當天晚上,簡明月偷偷摸進重陽宮,找到趙志敬的住處。趙志敬被剝奪了幾乎全部權力,心中正憤恨難言,此時雖然已是半夜三更,也還是睡不着,只能在被窩裡暗暗詛咒。詛咒簡明月和小龍女,也詛咒馬鈺、丘處機、王處一,連已經死去的尹志平都沒放過,詛咒他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投胎。
雖然趙志敬是窩在被窩裡用蚊蚋般的聲音詛咒,可還是被屋外的簡明月聽到了。這讓她改了主意,若是就這麼殺了趙志敬,只怕還會讓馬鈺等人爲他可惜,不如揭穿他的真面目,讓這傢伙死了也遺臭萬年,這纔是他應得的下場。
當晚簡明月沒對趙志敬下手,而是又等了幾天,然後偷偷的在他房間裡放了一罈好酒。本來全真教的教規非常嚴厲,教中弟子不得飲酒吃肉,也不能娶妻生子,比和尚還和尚,但趙志敬以前位高權重,偷偷喝點酒也沒人敢查,只是他沒什麼酒癮,喝的很少而已。而此時他心情極差,正想借酒澆愁,發現自己桌上有酒,頓時大喜,打開酒罈就給自己倒了一碗。
不過趙志敬畢竟是老江湖,這壇酒來歷不明,在他端起酒碗時又警惕起來,懷疑是不是有人給他下套?於是用各種方法鑑定了一下,發現這壇酒裡沒有毒藥、迷藥之類的東西,這才放心。接着他又發現酒罈下面壓了一張字條,大意是說感念趙志敬以前的照顧,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和他來往,只能送上一罈好酒聊表寸心。
字條沒有落款,也不知是誰寫的,但酒沒有問題,趙志敬也就不疑有他,當即大喝起來。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悶酒最醉人,所以趙志敬才喝了半壇就酩酊大醉了。
大醉之下,趙志敬的警惕性就降到了底限,當簡明月站在他面前時,他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何況一看簡明月的眼睛,他就完全被控制住了,徹底失去意識。
過了沒多久,剛剛安靜下來的重陽宮再次喧譁起來,大多數弟子都被吵的出門查看,然後就驚愕的發現,趙志敬一手提着個酒罈正在發酒瘋,指天罵地的逮誰罵誰。有弟子急忙上前阻止,可是趙志敬的武功是三代弟子中最強的,連尹志平都在功力上稍遜一籌,這些弟子怎麼可能降得住他?反而把他刺激的怒火更盛了,罵聲也更大了。
距離這裡最近的郝大通聞訊趕來,正好聽到趙志敬在大放厥詞,說全真教將來一定是自己的,馬鈺這些老不死的竟然敢剝奪他繼承掌教的權力,將來一定要勾結蒙古人,將這些老不死的全都殺了喂狗。
郝大通被氣的渾身發抖,剛想出手拿下這個孽障,卻被遲一步趕到的丘處機攔住了。丘處機雖然脾氣暴躁,但也稱得上是嫉惡如仇,對那些心思齷蹉的小人非常看不上。在發現趙志敬竟然就是這樣的小人後,自然是印象大壞,恨不得弄死他。尤其是尹志平可以說是被趙志敬間接害死的,就更恨不得他死了。所以丘處機要讓趙志敬說出更多的罪證來,纔好名正言順的將他處死。
結果趙志敬果然不負所望,別人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不但將心中想做還沒做的事情都招了,還將以前做過的欺壓弟子、貪贓枉法、暗算同門等等事情都說了。別的也還罷了,關鍵是有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以前一直以爲死在江湖爭鬥中的,沒想到卻是中了趙志敬的暗算,或因爲中了毒藥手腳痠軟,或被出賣行蹤被仇家埋伏,這才飲恨而死。這個罪過可就大了,足以構成死罪了。
得到這個結果,丘處機也滿意了,這纔出手將趙志敬拿下,和隨後趕來的馬鈺等人商議,準備處死趙志敬。馬鈺等人聽了在場弟子的證言後,再和發生過的事情一一對證,得出了全都是事實的結論。於是馬鈺等人一致通過,將趙志敬處死,以儆效尤。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簡明月,等馬鈺宣判之後才滿意的回到古墓,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孫婆婆。孫婆婆聽了之後,表面上好像很高興,但眼神卻有些躲閃。簡明月明白了,自己的手段又讓孫婆婆想起被催眠的那段經歷了。
這讓簡明月有些無奈,但也無所謂了,反正幫小龍女突破目前的瓶頸後自己就要走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聯繫了,孫婆婆害怕自己就讓她害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