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晨那張在陽光下笑眼莉莉的樣子,好像太陽比起初若晨的笑臉,都沒有比這一切來得光芒四射,陸離在初若晨在的那段日子裡,所有的一切,身邊的所有歡樂,便就是來自初若晨給予的美好與歡樂。初若晨在陸離的生命裡,在黑夜是一盞明燈,在陰天是太陽,可是她如今離去了,那些天氣永遠不會再出現在陸離的生命了,陸離剩下的時光裡,只有那些最極端的冷與熱,都是束裹着對初若晨的無盡的思念。
“若晨,你知道嗎?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覺得時間不夠,但是分開的時候,我反倒沒什麼那麼想念,我知道,我不用趕去你身邊,你也會想念着我,每時每刻。可是,當我知道了這一切都已經永遠離去,所有發生過的過往就像是過眼煙雲,不再存在在這裡面。”
“你如今既然狠心地離我而去,就代表我們之間歡笑一場,已經成爲了過去的那些日子裡,我們之間,永遠地活在了那些過去的日子裡。”
生命短暫,能量長存,愛恨皆是如此,如果有一天,深愛的人都已經不在,不要哭泣,那些不過證明了你們,不過都存活在了那些美好的日子裡,上天不忍將你們分離,只是將你們趕回那個美好的時光裡。
陸離記下這些話語在記事本上。
而在陸離的身上,在他的心中,可下了永久的愛與仇恨,這一切,都是人類的貪婪所致。他暗暗發誓着,要將虹家嘴真正扶持起來,這樣,纔對得起那些因此犧牲的人們。
現在,陸離又來到了這個碼頭。
那裡的人紛紛來祭奠着初若晨與黑衣人錦衣衛的功勞。
那裡的居民告訴陸離,“那天,風浪很大,狂風不止,但是,初若晨本來可以相安無事,也可以不至於被談四飛所威脅,可是,她爲了站出來保護虹家嘴的那些可憐的人們,談四飛一怒之下,將初若晨一把攥起,然後騰空離去,之後發生的,便也再不敢想象了。”
陸離等到這些人漸漸散去以後,獨自坐在碼頭瀟灑大飲着酒水,對着海水,還有濤濤海浪,傻傻笑笑,然後一會兒,變成了哭哭啼啼不止,他對着海水大喊着,“初若晨,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啊!”
然後淚水便跟着流下來。
直到最後,他的眼角再也流不出淚水,被海風吹乾的淚水印在他的臉上,他的口中乾咳,他的臉受的菱角分明,他的那些過去種種,如今變成了一把尖刀,無情地在陸離的心裡來來回回划着,刻下一道永遠深刻的印記。
“兄弟啊!對不住啊!答應過你的!教你使用筷子,但是沒有實現!”陸離輕蔑地笑着對着濤濤海浪。
“你說,人生怎麼這麼諷刺啊!答應過別人的事,從來都很少人做到!做到的呢!還會再有別的遺憾!”
陸離坐在虹家嘴碼頭上自言自語道。
身旁是一堆倒下的鋁罐子啤酒罐子,一堆堆,被海風吹得叮噹響着。
“怎麼沒有人跟我說話呀!怎麼沒有人回答我啊!”陸離又對着海浪說話!
忽然,天氣慢慢變暗了下來,一場傾盆大雨,交織着雷電從天上噴灑下來,陸離只覺得全身被大雨澆灌,無數的雨水狠狠地拍打在自己的臉上,身子上,還有手臂上。
“老
天!你這是不是在懲罰我啊!是不是啊!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
“不要總是對我做這些後面無用的事情,我討厭我自己!狠狠地懲罰我吧!都是我的錯,我的無能,纔會使身邊的這一切都一一地離我而去!”
“啊……”陸離再次仰天長嘯道。
這一刻,大雨傾盆,再也沒有誰來勸慰陸離,也沒有誰在陸離淋溼了一身以後,等待着陸離回家,爲他換洗衣服,與他溫牀共枕眠了。
這一切,是多麼的悲哀啊!
“你們不要離我太遠啊!我快看不到你們了!我近視!”陸離哭着嗓音大喊。
那個海浪被風推着漸漸往後退,往後退,似乎,一直這樣後退而不再前進了。
這一天的雨,久久還不能停止,陸離的悲傷,也許跟着這陣大雨一樣,很着急,很匆忙,卻深刻地留在人世間了、
“早知今日!我又何必當初呢!知道這一切都是不會再回來了的!”陸離垂着臉,臉上已經十分的憔悴,還冒出了許多胡茬子在下巴。
看上去,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些許。
“你們安心吧!我會幫你們討回公道的!”陸離又再次提起酒罐子無窮無盡地喝着,他覺得只有這樣,纔可以讓自己短暫地原理痛苦,纔可以讓自己一直不受傷害,這樣可以麻醉自己,這也許是恢復自己的一個好方法!
這樣沉沉地睡了幾天以後,陸離醒來,感覺身上像被掏空了所有,枕頭邊還留着初若晨的相熟味道,那些悠悠地清香,像是陸離身上難以抹掉的記憶一樣珍貴 了。
陸離醒來的同時,淚水也跟着模糊了身邊的枕巾、枕套,這一切就是像這些物品一樣,雖然靜止,但是鮮活地存在。
陸離身神情恍惚,走到家裡的每一處角落,都是到處的啤酒罐子,還有許多落下的紙巾,還有各種菸頭。
真是像是一個街頭乞討的乞丐無異了。
陸離看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切東西,感覺身上就如同一具空殼一樣,雖然自己還有心臟在不停跳動着,可是他的心,已經成爲一個器具了,再也不是鮮活的生命。
初若晨的房間的棉拖,還有陸離爲她擴展下的大衣櫃,可以容納下萬件衣服那麼多,實在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然而這一切,初若晨再也見不到,碰不着了。
陸離越想着,總是不由自主地難過起來。
他打算到醫院最後一次去看看初若晨的樣子,初若晨被放在了太平間,四周靜悄悄的,黑暗黑暗,我們常人進去定是十分的害怕。
然而陸離因爲沉浸在傷痛之中,不知道害怕,也許因爲他是神吧!
陸離一進去,便蹲下在那座遺體之下,初若晨好像像睡着了那樣,靜靜躺在她的身邊,不一會兒,陸離傷心過哦度,便睡了過去。
只見太平間一片金色的光芒,那所有的光芒一下子聚集到了初若晨的身上,然後化爲一顆鑽石一樣發亮着,之後,慢慢地流進了初若晨的心臟之中。
那是陸離流下的所有眼淚,這些都是陸離修煉過的神的淚水,他的這些淚水,卻不知道,可以讓初若晨化爲神,即使她現在已經褪去了一切從前所有的記憶,包括跟陸離
在一起的那些無數的記憶。
陸離並不知道這一切。
只是覺得夢裡,他好像看見了,初若晨又醒着過來,然後朝着自己微笑,但是無論陸離怎麼叫喚着初若晨,初若晨都始終不爲所動,不回頭。
似乎,初若晨換了一個人,好像他們當初剛認識的那樣,彼此陌生,卻有熟悉,然而只有陸離知道她。
“陸離,謝謝你!在我存在的那段歲月裡,幫助我,愛護我,爲我拼命奪回藥丹,但是,我如今被上天召喚,跟你一樣,身負重任,也謝謝你的成全,我得以上天修仙了,我們,若有緣,會再見的!陸離,!我愛你!”
初若晨的靈魂,此刻站了起來,對着陸離沉睡的臉龐悲傷地告了別。
陸離像是睡醒了一樣,一下子驚醒過來,“初若晨!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說你想見我!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陸離臉上掛着晶瑩的淚水。
他的眼角殘留着淚滴,但是胡茬已經佈滿了他的下巴,他已經變成了中年老大叔的模樣。
“你還在嗎?”陸離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卻閉上眼睛的時候,似乎真實地觸摸到了對方的手上的溫度。
“我真的感受到你了,初若晨,你來看我了,對嗎?”
想着,陸離又一次驚醒,他轉身過去看人,卻不再見到了初若晨的身體,那裡空着。只剩下一塊冰冷的白巾。
“若晨!若晨!你去哪了,你去哪裡了!”陸離開始變得瘋瘋癲癲了似的,發了瘋一樣地四處尋找初若晨的身體。
這醫院的人也被洗去了記憶,初若晨沒有進來過這家醫院,也就是,只有陸離還記得先前發生過的一切。
但他不知道,初若晨已經修煉成仙上了神界。
也是他的功勞了。
醫院的人依舊來來往往,還有的人出生,也有的人死去,這些哭哭啼啼的聲音,在陸離身邊耳邊繞過,如同一陣鑽耳的風一樣,雖然心裡很絕望,可還是四處尋找着初若晨的身體。
“醫生!我的妻子呢!她剛纔明明在那裡的!”陸離隨便抓來一個醫生便哭哭啼啼地說道,像是一個孩子那樣。
“醫生,你難道忘記了,那天下午,我帶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但是,但是她走了,可是我剛纔去看她,她不見了1”陸離再次抓着路過的醫生大聲而情緒激動地說道,然而,這些醫生都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些什麼事。
他們一臉懵逼地看着陸離,那張憔悴不堪的臉,還有他身上邋遢的穿着。
經過有人報警,陸離被暫時隔離開,被拘留起來,大家把陸離現階段的表現診斷爲一個精神分裂的精神病人。
“我不是神經病啊!你們纔是!你們搶了我的妻子!還不讓我找回她!你們這是爲何!爲何!我幫着重建這個虹家嘴,好啊,現在你們倒對付起我來了!”陸離現在崩潰得像個瘋子一樣,對着街頭大罵着。
所有的人,都一致地認爲陸離是精神病人沒有錯的!
陸離終於感到絕望了,他有氣無力地躺在那個幽暗的地方,想着再睡過去,這時,若晨還會再回來找他,他們還有機會再相見。
這一切,也許還有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