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傑見黃少宏捧着托盤,愛不釋手,呵呵笑道:“太師功高蓋世,這美玉‘結綠’寡人就賞賜給太師好了!”
黃少宏是真心喜歡這般美玉,他總覺得自己靠近這結綠之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之感,所以也不假惺惺的拒絕,當即笑道:“如此就多謝天子了!”
諸國使者互相之間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都有着震驚和一絲瞭然。
他們早就聽說孝成去王號奉天子,還有趙國雁門郡大勝,都是這位太師、劍神的功勞,如今看來,天子連這等連城寶玉都隨意賞賜,而這位太師也絲毫沒有客氣,看來所傳果然不假。
後勝退下之後,同樣在齊國的席位上站起一人,這人白衣黑髮,鼻溝如鷹,雙目深陷,約有四十許的年紀,一身氣勢淵渟嶽峙,如山如嶽,只一站起便吸引衆人目光,當人看去俱覺一種壓迫感迎面而來。
這種壓迫感如同實質,負責護衛天子的宮廷禁軍下意識的都舉步上前,手中兵器紛紛擡起,做出防備之狀。
那人朝天子施禮道:“齊國曹秋道,拜見天子!”
譁!
稷下劍聖曹秋道!
曹秋道一報出自己的姓名,所有人頓時大譁,這個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在劍神黃少宏之前,天下最著名的劍客就是此人,而且直至現在也有許多人認爲,劍神雖然厲害,但沒和稷下劍聖比試過,就不能名正言順!
曹秋道竟然隨着齊國使團來了邯鄲,要知道這位可是位比王侯的存在,若是正是出訪,當以諸侯之禮待之,沒想到這樣的人物卻無聲無息跟隨齊國使團覲見天子,他所圖爲何?
姬傑一先是一愣,然後臉上露出笑意:“原來是稷下劍聖,快快免禮,聽聞先生十年來都在‘稷下學宮’修身養性,不知因何來到邯鄲啊?”
曹秋道表情嚴肅,聲音鏗鏘:“曹某來邯鄲一是朝拜天子,二是聽聞邯鄲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劍術宗師,被趙候冊封爲劍神,曹某已經二十七年未曾一敗,常有孤獨之感,聽聞此事之後,當真喜不自勝,特意前來邯鄲,想與劍神切磋一番劍術!”
他剛說完,場面一片寂靜,不爲別的,就爲曹秋道所言,二十七年未曾一敗,常有孤獨之感,如今天下男兒,人人習劍,這位稷下劍聖所言,卻無人能夠理解。 щшш тт κan ¢〇
黃少宏手裡把玩着美玉‘結綠’,嘴角微微上挑,老曹行啊,這逼裝的這叫一個溜,不過你在本鉅子面前裝就有些過了,好像這玩意誰不會似的,當即朗聲道:
“曹公所言,本鉅子深有體會......”
說罷一聲長嘆,吟道:“無敵總寂寞,高處不勝寒,威震天下客,一劍出邯鄲!”
說完舉起身前青銅酒盞一飲而盡,一副老子無敵,老子心裡苦,老子不嗨森的模樣。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太師大人這首隨意吟出的詩句是何等霸氣。
第一句就闡明劍術已經當世無敵,第二句道出無敵之後,沒有敵手的心酸寂寞,第三句更是說出天下已無人與其比肩之人,最後一句則告訴所有人無敵這柄劍乃是出自邯鄲。
邯鄲有誰?劍神宮的劍神,也就是太師大人自己,這也是變相的告訴曹秋道,天下無敵的那柄劍在邯鄲,而不是在齊國的稷下學宮。
曹秋道聽完之後,眼角輕微的抽搐起來,臉上的肌肉不斷輕微的抖動,人心中暴怒到極點,在發作之前就是這個樣子。
“好......”姬傑看着黃少宏,臉上都是興奮與崇敬之色,擊掌叫好,接着趙候孝成也跟着叫起好來,這是他爲趙王的時候,冊封的劍神,如今已經威震天下,他臉上也與有榮焉。
天子和趙候,這一叫好,趙國方面的文武百官,都大聲叫好起來,其他諸國雖然心中不願,卻也無奈只得跟着讚歎起來。
曹秋道皮笑肉不笑的直面黃少宏,說道:“劍神之名,如雷貫耳,不才曹秋道今日便請劍神賜教一番,劍神、劍聖,也該分出一個上下高低了!”
此言一出,齊國使團衆人盡皆叫好,在所有齊國人心中,曹秋道便是不敗神話。
黃少宏長身而起,剛要出言應戰,趙國戰神李牧忽然笑道:“劍神、劍聖之戰豈可馬虎,不如三日之後,便在劍神學宮舉行神聖之戰,也好讓我趙地更多習劍的大好兒郎,見識神聖的風采!”
李牧這番話一出,所有人都暗自點頭,劍神、劍聖之戰,可不就是神聖之戰麼,如此盛事若是倉促行之,未免太過可惜。
天子姬傑贊同道:“大將軍所言不錯,那便三日之後,在劍神宮,舉行神聖之戰,到時候,寡人與趙候邀請諸國使者共同見證神聖誰纔是劍道至強之人!”
幾國使者紛紛表示一定前往觀禮,不少人都露出期盼和興奮的模樣。
曹秋道淡然的看了一眼黃少宏,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彷彿在半空中激起一串火花,都爆發出無窮的戰意。
老曹坐回自己位置之後,韓國使者田光起身施禮:“啓稟天子,我燕國之主向天子進獻城池十座,願奉天子爲天下共主!”
韓國使者如此一說,在場自天子以下的文武百官,俱都興高采烈起來,知道這是雁門郡一戰打出了威風,韓國名爲進獻,其實就是割地賠罪,以熄天子怒火!
這件事說來也是好笑,周朝是諸侯分封制,歷代以來天子不斷的分封諸侯,分封土地用來安撫諸侯或者獎勵有功之臣,時到如今,周王室擁有的土地,那個所謂的東周公國其實面積只有後世的一個縣大。
此次韓國向天子進獻城池,倒成了周朝建國以來,最大的一筆收穫了。
姬傑自然非常高興,臉帶笑意道:“好,燕候有心了,將城池地圖呈上,我與太師、趙候同觀!”
燕王喜早已稱王,姬傑故意說成燕候,就是要告訴燕國使者燕國僭越了。
田光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但卻被他巧妙的低頭掩飾過去,然後轉頭朝身旁席位上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說道:“荊軻,向天子獻城圖!”
荊軻兩字一出,正在大吃大喝的黃少宏和項少龍兩人同時擡頭,俱都目光一凝。
項少龍手按腰間劍柄就要起身,黃少宏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他這才鬆開劍柄,但目光一直盯在那叫荊軻的青年身上。
那荊軻長得相貌堂堂,頗爲文雅,雖然年輕卻一臉英挺之氣,此時應了一聲,然後自身旁取出一方托盤,托盤之上乃是一卷牛皮製成的地圖。
只見他托起托盤,站起身來,然後和燕國使者田光一同上前,朝天子之席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