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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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澤看着棋盤上面的形式搖了搖頭,這盤棋從開局就早早進入到了戰鬥,甚至戰鬥到了最後一刻,雙方自始至終寸土不讓,局面十分混亂。
崔澤在大部分時候根本算不清楚,因爲太亂了,在崔澤看來,不管誰上來下着盤棋,誰都算不清楚。
這種複雜的局面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太過超前了。
就算是應傑,崔澤也認爲對方不可能完全算清,這已經不是屬於人的領域了。
但對方也不需要完全算清楚,只需要比自己更清楚就可以了。
事實其實也是對方比自己算的更清楚,這一局對方這麼就贏下來了。
“應……”
崔澤本來還想跟應傑覆盤研究一下這一盤棋,畢竟從過程上面來看,還是有很多可以探討的地方,就算是聊到深夜不吃飯,崔澤都感覺沒有問題。
結果應傑這一次居然完全沒有覆盤,直接起身站了起來,轉身就離開了。
看到轉身離開的應傑,崔澤略微有些愣了一下,眨了眨自己無神的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般按照正常的結束順序,除非輸的一方下的心態崩潰,不想覆盤直接離開。
贏的一方一般都會看輸的一方意見,只要輸的一方想要覆盤,基本上都會覆盤一下,不管對手是什麼樣的水平。
這種屬於是基本圍棋禮儀之一,除非勝者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實在沒有時間。
但就算有什麼事也應該會說一聲纔對,而不是會直接轉身離開。
在崔澤眼中,應傑可以說是目前最完美的棋手了,雖然跟自己的性格完全是反着來的。
自己很內向,對方很外向,但是領先別人的對方從來不會吝嗇自己的教導。
至於口嗨什麼的,崔澤感覺完全沒有什麼讓人在意的地方,更不要說對方還是未成年了。
高永夏前輩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德行,習慣就好了。
所以應傑這次拒絕跟自己覆盤,崔澤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找取起了原因。
發生什麼事了?
我做錯什麼事情了嗎?
難不成是上一次下到一半把棋子反過來下的原因?
可是如果因爲這件事情厭煩自己的話,應傑上一次應該就不會跟自己覆盤了纔對?
應傑又不是樹懶,反射會那麼長。
而且崔澤並沒有把把棋子反過來下當成什麼大事情,也不認爲應傑會小題大做。
說句難聽一點的,現在成名的所有棋手,誰沒有一點黑歷史?
就不說一些過分的盤外招了,小一點的基本上人人都有,比賽前拒絕跟別人握手的,吃一些重口味的東西打嗝,脫鞋臭腳攻擊,五番棋連贏兩局開始瘋狂上臉的。
按照某人的說法,誰還沒有點黑歷史了。
如果像隔壁一樣把黑歷史全部翻出來舉報,估計三國亞運男女團都得換一批人。
所以這種小的黑歷史在棋圈裡面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崔澤也搞不清楚現在什麼狀況?
不過崔澤自己一個人坐在這邊還是很尷尬,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他也只能面無表情的跟着起身離開了。
“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
看着屏幕上面畫面馬上想要發作的金院長,韓國棋院的副院長一把按住了對方。
不管再生氣也不能在現場發飆啊,什麼事情回辦公室再說。
雖然他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們也知道是我們做的,大家都知道是我們做的,但是在公共場合發飆跟私底下發飆可完全不一樣。
做壞事失敗還急眼了,當壞人也不能這麼沒有風度呀。
“應傑選手,恭喜你拿下第一局的勝利,你有什麼想說的?”
應傑剛剛從對局室裡面出來,馬上就被一位記者給包圍住了,大部分都是韓國的記者。
黑料這種東西大家都是誰的,對於狗仔來說,只要有爆點就行,就算黑自己家人也一樣。
當然的,塞錢了另說。
採訪歸採訪,伱說的話是你說的,我的字是我寫的,難不成你說什麼就我寫什麼嗎?
你說你是王二狗,我一樣可以把你歪曲成李三蛋。
應傑聽着記者的話,淡定的說了一句:“沒什麼想說的,又是一場勝利而已。
就像我很多棋迷說的,我現在的棋沒什麼意思,看我下棋不如直接就睡覺,一覺醒來又是一場勝利。”
當然了,如果從Ai的角度上來看的話,勝率跟心電圖沒什麼區別。
一直到第一百五十二手的轉換場上依舊是五五開的局面,應傑並不感覺有些招法自己有問題,自己就是故意把局面往復雜後面倒的,但絕藝老師給出了差評。
當然了,在這種複雜的局面下面,A的一些方法對人類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
但是崔澤的發揮也證明了一點,他現在的水平在後來的AI時代也達到了一流棋手的程度。
其實不止是崔澤,後面每個人都在瘋狂的追趕,每個人拼命的都想拉進和應傑的差距。
後世的申子水平明顯比其他選手要高上半個檔次,但是依舊會輸。
面對這些開始摸到AI套路,如同潮水一般像應傑洶涌而來的對手,應傑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拉大跟他們的差距,不斷的擊退他們。
因爲天外來客很可能馬上就要來了,自己現在的水平,也不一定能擊敗二代狗。
“今天這一局也是不一樣吧,我看在中國的社交媒體上您今天凌晨發佈了一個消息,說是你一直到凌晨都沒有睡着。”
聽到這話,應傑笑着說了一句:“雖然這次比賽的酒店很爛,隔音非常的差,不管怎麼換房間,每天晚上隔壁都有人放小電影,並且在決賽當天突然連夜大噪音施工的這些小問題以外,我並不感覺有什麼打擾到我睡眠的地方。
所以我睡得還是蠻好的,並沒有影響到今天的發揮,可能讓人失望了,真是抱歉。
雖然過程很糟糕,但後天我依舊還會拿到這個冠軍,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什麼“意外”情況。
我更期待我能不能在一個發達國家裡爲國參賽的時候被“意外”逼到躲到領事館裡面去。
不過這也是個蠻新奇的體驗,難道不是嗎?”
……
“你們不是說,韓國前五隨便誰上都能贏嗎?怎麼就下成這個樣子了?!”韓國棋院院長拿着手上的筆洗正想砸到地上,但想的是剛花大價錢換的,隨手又換了個花瓶砸了下去。
網購的贗品,不心疼。
贗品果然是個好東西。
“院長,明顯我們是被忽悠了。”
丁秘書長看着大發雷霆的院長忍不住搖了搖頭。
現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什麼事情吧,你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問出來?
李副院長也只能在旁邊低着頭說了一句:“應傑絕對不可能沒有睡覺,他剛纔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他嘲諷了一下。
很明顯昨天晚上發社交朋友圈的是他朋友,甚至根本就是他故意安排的,他昨天晚上睡得很香。
還特意在網上說一下,擺了我們一道。”
“睡得很香?!”
“韓國被騙了!騙的好慘啊!”
“應傑這個奸詐小人!卑鄙無恥!他居然敢騙我們!”
“混蛋,可惡的混蛋!”
聽到這話,金院長想起來之前應傑賽場打傘的事情,新仇舊恨同時涌上心頭。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混蛋?!
“那現在該怎麼辦?要不然就這麼算了?”李副院長默默的說了一句。
都已經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都沒有把對方拿下,要不然就算了吧?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真送對方異世界重開吧。
犯法的事情呀!
我又不是檢察官,又不是美國大兵哥,我怎麼能幹這種事情?!
不行,絕對不行。
“事情既然已經做絕了,理論上來說也只能做的更絕。”
丁秘書長聽到這話在旁邊說了一句:“一個被傷害的人,不會因爲我們後續的示好而忘記自己被傷害。
更不要說是應傑這種少年成名,口無遮攔的人,按他往常的風格只會睚眥必報,要不然我們只能做的更狠一點。”
如果要說狠的話,金院長馬上就想到了主意:“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們就安排一個女的強行敲門進他房間,把他衣服扒了,再讓警察破門而入,到時候就說他在學韓語。”
“不管比賽延不延期,反正他名聲是臭了,在中國運動員名聲臭了,職業生涯就代表結束了。”
“就算這個世界冠軍送給他了,這也是他最後一個世界冠軍了。
以後韓國棋壇在世界上也會恢復到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
想到這裡,金院長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中國不過有一個應傑,殺之,可解決所有問題。
聽到這種餿主意,李副院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如果您願意爲了大韓圍棋放棄您院長的位置,我們是沒什麼意見。”
“什麼意思?”
“您這種手段直接毀掉了人家職業生涯,而且還是那種純誣陷。
這又不是國內內鬥,鬥到了就是鬥倒了,人家可是代表國家來參賽。
這種直接騎在人家頭上拉屎撒尿的行爲,不直接就相當於跟中國拼命了。
到時候真鬧起來,不管應傑是什麼下場,咱們這小門小戶的,總得有個人出去背鍋,您這一把手不就是背鍋的嗎?
不過您雖然被封了,但是大韓圍棋失去了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功德一件的事情。”
聽到副院長有些陰陽怪氣的話,金院長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呀?
什麼叫做爲了大韓民國犧牲自己?
難道能用這種卑鄙手段嗎?我們都是正經人。
不能拼命,拼命還怎麼掙錢?
看到突然不說話,開始裝孫子的院長,副院長跟副秘書長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如果能獻祭這一位兌掉應傑,大家都很願意。
可惜兌不了。
丁秘書長說了一種折中的方式:“要不然就按計劃b,隨便找個藉口把他抓到警局去關24個小時不給睡覺再放出來。
這樣的話,他也沒有什麼花招能夠騙我們自己沒睡覺。
總不能我們韓國警局還是中國的人吧?”
“就怕那邊反應還是過激,並且應傑那邊明天已經做好準備了,就怕他萬一真縮到領事館裡面該怎麼辦。
你要知道,中國的聶棋聖可和不少人都是好友,到時候如果鬧起來的話,也不好收場。”
應傑可不是旅居扶桑的寶島人,兩邊都不會給他拼命,真用一點過分手段的話,還真不好拿捏。
“那怎麼辦?捏着鼻子認了?”
丁秘書長這個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沒辦法,針對他的話,我們沒有辦法讓他輸。
但是如果他們內部出問題,讓他不得不輸呢。
韓國的棋手畏懼我們,中國的棋手同樣畏懼他們的棋院。”
“我們大韓民國有句古話,最堅固的堡壘都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
“他們內部出問題,纔是最有效可以戰勝他們的辦法,甚至徹底讓中國圍棋一蹶不振的好方法。”
“咱們的院長是個廢物,我想隔壁新上任的那一位,也好不到哪裡去。”
當然了,丁秘書長最後一句話並沒有說出來,只是默默的在心裡面想好的東西。
“院長,下一次如果有比賽的話,就讓我去中國吧。”
“畢竟中韓圍棋官方,也需要好好交流一下友誼,促進兩國的友好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