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第二百二十八章

232 婚禮

“我沒事,真的,我就是嗓子偶爾會癢癢,所以咳嗽一下喝口水就好。”蘇羽擡起頭看到臉色刷白的三個女人,連忙解釋,“你們繼續,我去喝水。”說完站起身往廚房走,卻被毛毛一把拉住:“不行!現在立刻和我們去醫院,要不然我殺了你讓好姐姐變寡婦改嫁他人,讓你兒子都不能姓蘇!”

這種威脅別人的法子倒是很罕見。蘇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揪着他衣袖睨着眼睛瞥他的毛毛,很無奈:“我就是咳嗽一聲,現在的天氣比較乾燥……”

看看窗外灰濛濛的天,徐瑩很疑惑的看看溼度計:“8月的上海,很乾燥麼?”

蘇羽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現在是在上海,不是會有沙塵暴的北京,倒杯水轉移話題:“對了,我喜歡藍色的西裝,回來你們去買的時候幫我多帶兩套,回來比賽的時候穿。”

“別說沒用的。”陳好毛毛徐瑩三個人停下手裡的工作開始換衣服,“你,現在立刻跟我們去醫院檢查,確定沒事了咱們再去買衣服。”

不由分說,即便蘇羽奮力掙扎也抵不過三個女生的齊心合力,出租車裡徐瑩在前引路後面一左一右把他夾住,彷彿綁架一樣的拖到了醫院。

“我沒事,真的,就是偶爾嗓子會癢癢,所以咳嗽一下喝口水就好。”看着對面鬚髮皆白的老大夫,蘇羽開始解釋,“她們一個是我的同事,一個是我內子,一個是我妹妹,都有些精神過敏小題大做,大夫您別管她們,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一把薅住,按倒在桌子上,後面就是陳好淚眼汪汪的說:“如果你不管你的孩子了,那我也……”說完雙手捂在臉上肩膀抽搐。徐瑩大怒揪着蘇羽的脖領子:“姓蘇的!你別討厭!”

老大夫半低着頭目光從厚厚的眼鏡片上看過來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過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問:“怎麼啦?咳嗽啊?是不是感冒了?”

陳好一屁股坐在一邊很緊張地說:“不是,大夫,這小子以前肺受過傷,動過手術。所以現在我們特別緊張他咳嗽,生怕他舊病復發。您能不能給他做個全面的檢查?”

“沒問題沒問題。”老大夫似乎生怕他們不做,一聽到有人搶着花錢自然樂不可支,在一張筏子上龍飛鳳舞的開單子,“去做吧,x光片,CT,這個夠麼?”

“不夠!”陳好很斷然的拒絕,“還要多做一些,只要跟肺有關係的全都要做,越全面越好。”

老大夫明白了,今天碰上有錢的冤大頭了,連忙又加上一堆,遞給陳好:“去吧,外面有護士值班,去問她們就行了。”

但是陳好看了兩眼之後又是大怒,把單子摔在桌子上:“你這個ANT—HIV檢查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咳嗽和艾滋病有什麼關係麼?”

老大夫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認得出他的獨門字體,滿臉的尷尬,連忙掩飾:“你不是說要做全面的檢查麼?把這個加上也是……”

“也是個屁!”陳好一點風度都沒有,完全不顧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就頂着身體半伏在辦公桌上死死盯住那老大夫,“給我重新開單子!老孃不是棒槌!”

蘇羽手忙腳亂的扶着她,護着她肚子:“您可別着急,您肚子裡還有孩子……”

接下來就是各種無休無止的檢查,直到蘇羽基本上已經對這所醫院各個部門都有了一個比較深刻地認識,纔算告一段落。

老大夫拿着各種片子各種單子坐在那裡努力的看着—他不敢不努力,陳好這頭母老虎在一邊虎視眈眈,老爺子生怕一個不留神得罪了人以後找麻煩。

“沒什麼事情。”老大夫看過了各種片子和化驗報告,略擺了擺架勢緩緩地說,“這邊的情況還算不錯,也沒有發生什麼病變的情況。但是病人的身體一定要注意保養,不能飲酒,不能吸菸。而且你們小夫妻倆,一定要注意,晚上不要太過疲勞。”徐瑩和毛毛都是噗嗤一笑,但陳好依舊面色如常的看着蘇羽。

“沒什麼。我開幾副中藥,回去如果咳嗽的話喝一副一般就可以了。”老大夫工工整整的寫好處方筏,交給陳好,“而且,最好不要有劇烈的運動。”

“那腦力勞動算不算?”徐瑩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就問了一句。

“最好也不要進行長時間的腦力勞動。病人現在基本上只是靠着一個肺活着,長時間的用腦很容易導致腦供氧不足。”老大夫很耐心的說,“病人是從事什麼工作的?”

“我是下圍棋的。不知道這個對我下棋會不會有影響呢?”蘇羽知道這老爺子肯定會說不行不行,但還是要問一下。

老大夫看了看他,搖搖頭似乎不信:“下棋的?不可能,你要真是下圍棋的那早就死涼了。你現在別說下圍棋,就是跑1公里對你的肺來講都很困難。”

“那就是說,不行了?”蘇羽在問,但臉上的表情卻證明他毫不在意,反正上次動過手術之後那幫大夫們也都說不能下棋,可他不還是一直活到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行。”老大夫又搖搖頭,“你真的是下圍棋的?”

蘇羽點點頭。老大夫繼續搖頭:“以後,能少下就少下,下棋對你的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就這樣吧,再出問題再來找我。”說完擺擺手,示意送客。

走出醫院,蘇羽坐在車上開始抱怨:“我就說我沒事情,可你們偏偏不信,白花了幾千塊錢弄了這麼一大包東西,”說着拍拍裝各種結果的那個大牛皮袋,“現在,咱們上那去?”

“沒事就好,反正檢查一下也沒壞處。”毛毛輕輕拍拍他的頭,笑着說,“明天我們去看婚紗,反正也沒你的事情,就老老實實的在家呆着。今天晚上喝一副藥,明天好好睡一覺,後天咱們就回南京了。”

“你們爲什麼不回南京再買婚紗呢?”蘇羽頗有疑問,“在上海買了還要帶回去多麻煩。”

“誰說要在上海買了?”陳好看看他,輕輕撫mo着自己已經微微隆起來的小腹,“我要回德國去買,現在只是先看一個樣子,逛一逛而已。”

蘇羽緩緩的點頭忍住了心頭一股莫名的衝動:“原來只是逛一逛而已。我明白了。”說着揮揮手,“去吧,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咱們回南京之後再討論別的問題。”

女孩們興高采烈的走了,留下蘇羽一個人坐在廚房裡無奈的看着正在火爐上咕嘟咕嘟熬着的藥鍋享受着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苦味,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之下,只好找兩團棉花堵住鼻孔,然後在人中那裡抹上陳好的香水,倒頭躺在專門給他搭的長條地鋪上睡了過去。

似乎是在夢裡,似乎是醒着,蘇羽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宇航員,漂浮在外太空,然後突然間氧氣面罩上面露了一個小洞,就驚恐的眼睜睜看着一股白色的液體通過那個小洞向外流,接着似乎是被卡住了喉嚨,怎麼用力的喘氣也呼吸不到哪怕一絲氧氣,他絕望的張開雙手,試圖堵上那個漏洞,但是完全沒有辦法,空氣已經漏光了,他不能再呼吸,只能滿滿的感覺着自己失去意識。

然後,他就醒了,猛地坐起來用嘴巴呼呼的喘氣彌補在夢裡所失去的東西,然後擦把汗鼻孔用力把塞在裡面的棉花球噴了出來。

登時一種無與倫比的彷彿是打麻將26個小時之後第一次上廁所一樣的暢快流遍了他的全身,渾身上下一陣舒坦,接着就聽見陳好快樂的聲音:“醒啦?”

“開燈。”蘇羽還沒從夢境裡面清醒過來,連忙要求光線。

“你這是怎麼了?做惡夢了?”看到面色蒼白的蘇羽不斷的擦汗,陳好很吃驚,連忙坐在他身邊輕輕的拍拍他,“怎麼了?”

蘇羽用力的喘幾口氣,搖搖頭說:“沒事了,剛纔我夢見我喘不過來氣,怎麼吸也吸不進來。”

陳好的臉色刷的白了,連忙問:“你現在覺得肺怎麼樣?有沒有喘不過來氣?”

蘇羽笑了起來,搖搖頭指着地上的兩團棉球說:“沒事了,剛纔我睡覺的時候因爲嫌味苦,所以把鼻子堵上了。”

陳好好氣又好笑,推了他一把站起來:“我去做飯了,你先去洗個澡,看你這一身汗。”蘇羽笑了笑,搖搖晃晃的起來走進了衛生間。

“怎麼樣?是不是病發了?我聽見他一直在喘”毛毛和徐瑩在廚房裡面看到搖頭晃腦走回來的陳好有些緊張的問。

“沒有。”陳好打開鍋蓋看看裡面的湯,苦笑着說,“傻兒子嫌熬藥的味苦,就用棉花球把鼻子堵上了。所以就做惡夢,醒了之後不喘纔怪了。不過,”臉上出現了一絲憂色,“那個老大夫說的,我擔心……”

“呸呸呸,說什麼呢。”毛毛連忙打斷,“我哥哥身體好着呢,長命百歲的很,別說這不吉利的。我看回南京之後你們就趕緊結婚,沖沖喜沒準就好了。”

徐瑩也跟着點頭:“對,沖沖喜就好。然後就去德國拜拜天主,肯定能好。”

陳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或者說些什麼,只能連連點頭:“對對,明天回去就拍照,然後結婚,不等了。反正東西都是現成的……”

所有人都立刻想到了一個問題:老家那邊給蘇羽結婚用的剛蓋好的新房還沒開始裝修,小兩口總不能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住酒店吧?況且那地方連酒店都沒有,常昊他們打完了LG杯過來之後說好了是住在老宅裡—現在蘇家的老宅可不是一般的大,住十幾號人絕對沒問題,而且虎子他們家也商量好了能住那麼四五個人。

現在問題出來了,蘇老師和蘇媽媽聽說這件事情之後也開始頭疼:蘇羽這個身體,看來是夠嗆了,立刻結婚沖沖喜是一個很好的決定,但是如果回老家去結婚,來的親朋好友肯定是不夠地方住的。如果是在南京結婚,那至少還有酒店可以讓他們住—新房的事情,也好辦,老兩口去酒店就是了,蘇老師和蘇媽媽一輩子都沒享受過五星酒店,就當成蜜月好了。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在南京結婚,不回老家了。至於老家的那些老弟兄們,就都接到南京來吃流水席,不走的就給在酒店開一間,反正老兩口這一輩子存錢不都是爲了這一天麼,花多少都認了。

毛毛聽了這話眉毛一揚,當時沒說話,後面卻氣的和徐瑩喝了一晚上酒,絮絮叨叨地說爹媽偏心眼,就照顧她哥哥,她結婚的時候卻連個意思都沒有。

不過李昌鎬很好的安慰了她,讓她能平靜下來繼續幫忙操持婚禮的事情。

李昌鎬是聽說蘇羽身體不行要提前婚禮的消息之後,嚇得生怕再也見不到孩子舅舅之後立刻從釜山的LG杯會場帶着第一輪被淘汰的幾位弟兄飛了過來。但下飛機之後卻看到生龍活虎的蘇羽站在出站口那滿臉微笑的跟他們打招呼,當場就有些懵,問毛毛:“你哥哥不是要死的人了麼?怎麼看着和沒事人一樣?”

毛毛白了他一眼:“你哥哥纔要死呢!怎麼說話呢。我哥哥身體好得很,只是略有不適,所以纔要提前婚期,你別胡說八道。”

“不過,這件事情似乎不簡單。那天你們帶蘇羽去看大夫,那大夫說的可不是這個吧?”馬曉春沉吟了一下說,“你能不能把實話跟我們說說?”

毛毛欲言又止,轉過頭看看後面車裡和趙傑正在說笑的蘇羽,想了想低聲說:“他另一邊那個好的肺,也開始出現感染的情況了。現在只能用藥控制,控制好了就能多活十年,控制不好……”

李昌鎬追問:“如果控制不好會怎麼樣?”

毛毛看着他有些惱怒:“你自己想想,他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個肺了,另一邊再出問題會怎麼樣!”

車裡的人都沉默了,司機也很小心的開着車,生怕什麼地方招惹了他們。

“這次十番棋,他還能下完麼?”馬曉春看李昌鎬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就替他問了這句話。

“應該可以吧。”毛毛繼續生氣,“別把我哥說的跟死人似的,只要按時吃藥把病控制住了就沒問題的。”

“但是,他的臉色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蒼白了。”李昌鎬有些默然的低聲說,“這個天才,爲什麼會這樣呢?”

天才就是被天妒的。李昌鎬腦子裡面突然有一些畏懼:難道說,神佛是真的絕不允許一個能統治圍棋的人出現麼?想想吳大師在嘯傲棋壇饒天下一先的時候那一次莫名其妙的車禍,想想現在折磨了蘇羽四年多的肺病,想想三十幾歲就被霍亂奪去生命的第一人棋聖秀策……李昌鎬猛地打了一個冷戰:難道說……

他連忙搖搖頭,把這些不妙的想法甩開:反正現在我有一個偉大的對手,就好像當年的範西屏和施襄夏,當初可沒聽說過有對手的人會出問題。

“那麼,是不是說,我們就要在酒店裡住這麼半個月了?”馬曉春一樣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下去,連忙提問緩和氣氛。

毛毛點點頭:“是的,現在我就是帶你們去酒店。半個月之後LG杯結束所有人都來的時候,就進行婚禮。然後他們去德國,回來之後繼續你跟他的十番棋。”

希望這一段時間裡面不會出問題吧。李昌鎬又問了一個問題:“蘇羽的身體,現在適合坐飛機麼?”

“誰說要坐飛機了?”毛毛繼續白他一眼,“已經下禁令不讓他坐了,不過他就算能坐,看看好姐姐那個大肚子也不行。他們坐火車走,東方之星,從南京到北京再到莫斯科最後到德國那個什麼什麼……堡?我忘了,那個地方叫什麼?”

“拉斯滕堡。”李昌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個地方,脫口而出。

馬曉春細細的想了一會兒:“拉斯滕堡?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但是想不起來了……很耳熟啊。”

毛毛也聽說過,但也想不起來,於是給陳好打電話:“你家是在拉斯滕堡麼?”

電話那邊沉默,過了一會兒陳好的聲音才響起來:“我們家和納粹沒有關係。”

“拉斯滕堡!”馬曉春一拍巴掌,“我想起來了,狼穴,二戰時候希特勒的大本營。”

李昌鎬無地自容,低着頭恨不得鑽到後備箱裡去。毛毛放下電話看他一眼,微微的嘆口氣:“有時間的話,和我哥多學學,多看看書。”

下圍棋又不需要知道納粹。李昌鎬很無奈。當他站在蘇羽的身後作爲伴郎的時候,還在想着這個問題—本來伴郎不是他的,但是因爲婚期提前所以他的時間一下子空了出來,於是就當仁不讓的成爲了拿戒指的人。當然到了德國這就是一直無所事事的趙傑的事情了。

“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裡,我們能夠見證一對新人的結合……”老陳在臺上聲情並茂,臺下的趙星和古力竊竊私語:“新個蛋,半年前就領證了。這叫奉子成婚。”“是啊,你看看陳好的肚子,和老聶都有一比了。我就想,是什麼樣的動力能讓一個女人寧可放棄自己美麗的身材而挺着一個大肚子滿世界晃悠還覺得自己特幸福?”

“誰他媽知道。不過現在看得我也想結婚了。”古力輕輕抓着激動的臉色通紅的唐莉的手,扭着身頗有些羨慕的繼續說。

“你還不到歲數呢,着急什麼。你看看人家王文達還不慌了。”趙星看看王文達吊在胸前的那隻手像董存瑞舉zha藥包一樣死抓着一瓶酒,眼睛已經開始四處尋找戰略目標,很感慨地說,“這一段,王文達也算是憋壞了。”

“他的手不是已經沒事了麼?幹嗎還非要吊着?”古力有些看不懂,抓抓頭髮問。

“你畢竟還小。”趙星語重心長地說,“只要一天他的手不放下來,吃飯洗澡什麼的就要有人幫忙。而咱們都不在,周鶴洋滿世界的打比賽,那你猜猜誰會來幫他幹這些事情?”

“噢……”古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伸手抓過來一個酒瓶子高高舉起就要落下,趙星連忙攔住他:“你要幹嗎?別幹傻事,你跟王文達那可是兩碼事。”

“現在,我們舉杯,祝賀兩位新人的結合。”老陳看看杯裡的茅臺,長長的舒了口氣,和臺下所有人一樣的想着:這他媽誰寫的詞?這麼長,可饞死我了……

“乾杯。”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中酒,大聲地笑着,互相的碰着杯,向臺上的新人致敬之後一飲而盡。

蘇羽鬱悶的看着手裡的白開水,還要很勉強的掛着笑拉着陳好走下去準備和大家碰杯。

“謝謝來參加我們的婚禮。”蘇羽第一個走向得就是虎子,滿臉笑容的勾着他的脖子,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準備喝的時候,卻被虎子攔住了。他聞了聞,有些奇怪:“你杯裡這個,是什麼東西?”

蘇羽知道他這個弟兄和他一樣,從小在酒缸里長大的,鼻子好用得很,就低聲說:“我身體不行,不能喝酒。不信你問陳好。”

虎子放下杯,頗有些氣惱:“你不能喝酒,我知道,可嫂子現在大着肚子也不能喝啊,你讓我多鬱悶。不過沒關係。”說着拿起杯,喊了一嗓子,“伴郎呢?”

這個時候,已經交出戒指的李昌鎬正一身輕鬆的和老聶聊着天,突然聽見這麼一句反應倒還算快:“這呢,什麼事啊您哪?”

“新郎官不能喝,就你來。”

李昌鎬眼珠子掉在地上滿世界亂滾,費了半天勁從脫臼的下巴里面擠出來一句話:“什麼意思?”

“陪酒去。”老聶和趙星都推了他一把。

李昌鎬駭然的看着他們,手指在自己的心窩上:“我?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廢話,你是伴郎,要不然要你何用。虧你也是接過婚的人。”孔傑和樸志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滿臉鄙視地說。

“我?”李昌鎬快瘋了,“你們沒和我說,當伴郎要陪酒啊?我上次結婚的時候可都是自己喝的。”

“你是在韓國結的婚,中午的時候因爲你們下午趕飛機,所以纔沒讓你喝,要不然你以爲你和你弟弟能直着走出去?”

見鬼了!李昌鎬想往外跑:這裡這幫人都是三杯不醉四杯不睡的主,現在蘇羽陳好倆人一杯不喝等於後面全是他的,不死纔怪。

“趕緊,那邊叫你呢。大不了一會兒我們過去幫忙。”

被按住雙手的李昌鎬恨恨得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過去端起杯:“我喝。”

今夜無人入睡。

喧鬧的大廳,處處可見的紅雙喜,都在告訴每個人,這裡有一對快樂的新人。

觥籌交錯,興奮的來賓們,不斷的向新人們勸着酒,不斷的一飲而盡,不斷的祝福着,不斷的笑着。

這裡證明着人們的快樂,證明着他們難得的放縱,證明着他們愉悅的心情。

即便夜深了,人靜了,月亮也用雲彩遮住了自己美麗的面容,但生命在快樂的前行,而超越了一切。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233

“嘔。”李昌鎬撲在馬桶上向着下水道發動另一輪進攻,兇猛而波濤洶涌,和他在棋盤上的攻擊可以相媲美。但是接下來的行爲和石佛的名號就有些不符合了。孔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搖搖晃晃的一路小跑衝出衛生間,然後又衝進大廳拎着一瓶酒站在椅子上意氣風發大聲地用漢語叫:“還有誰!!!”

已經半醉的馮小剛覺得這句話不錯,於是連忙掏出一個小本子記錄了下來,然後端着酒杯緊跟在人潮後面涌了過去,生怕落下。

“我說,差不多了,就散了吧?”孔傑還算是清醒,打着酒嗝和蘇羽說,噴出來的酒氣讓蘇羽心情爲之一振,“你們今天晚上還有洞房,雖說不能行周公大禮,但該意思的,還是意思一下吧。”

蘇羽覺得有道理,就和陳好商量了一下,決定趁着現在李昌鎬還算能走路的時候就把他弄走,不然今天晚上就要麻煩急救中心了。於是他把正在給觀衆講述當年中日擂臺賽的老聶託付給孔傑,自己費力的擠進了那個亂哄哄的圈子,大聲地說:“今天差不多了,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都先去吃飯,然後就散了吧。”

沒人理他。李昌鎬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只要面前看到有一個杯晃過去,跟着就去碰一下然後把手裡的酒一口喝乾,然後晃晃悠悠的拿起酒瓶往裡倒。

“行了行了,可以了。”蘇羽劈手奪下來酒瓶安慰他,“差不多了,今天可以結束了。咱們要回去了。毛毛!”他高聲叫他妹妹,“扛住他,別讓他從樓梯上摔下去就行。朱鈞,過來幫忙。”

看着李昌鎬被兩個人架着低着頭嘴裡唸唸有詞地向外走,蘇羽暗暗的鬆了口氣,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始就着銀絲捲吃着桌子上的菜:今天晚上沒喝多的人還有不少,估計過一會兒鬧洞房的時候會很熱鬧,所以一定要多吃一些,免得到時候餓。

轉過頭看看陳好,也是犁庭掃穴一樣的猛往肚子裡面橦東西,而且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來幾個餐盒,把一些高蛋白低脂肪大熱量的東西吃一些帶一些,時不時地還順手把米飯和花捲放進一個塑料袋裡。蘇羽一樂:誰說陳好不會過日子,明天早上看來有飯吃了。—他爸他媽住酒店去了,需要自己做飯吃。

希望今天晚上不要鬧得太狠就可以了。蘇羽以前在老家見過新婚之夜鬧洞房的樣子,那真是玩死人不償命,換着法子的來回折騰,從最簡單的吃蘋果擀麪杖,一直到後面……後面他就看不到了,他那時候還小。但僅僅是想想推理一下,也足讓人汗流浹背。

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老聶和老陳送他們進了新房之後,就一人一把椅子坐在了門外,任憑古力孔傑他們怎麼想往裡衝也不動搖,守着這道防線不讓任何人進去。古力眼睛瞪得溜圓,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張紙激動萬分的說:“老爺子!我爲了今天準備了一年!四處收集好玩又安全的方法,就等着今天晚上好好的樂一次,您老人家可不能這樣啊!”老聶一樣把眼珠子鼓了出來:“我就知道你們這幫兔崽子沒好心眼。陳好現在肚子不小了,如果出了問題你們負得了責麼?”

虎子和一幫老家的兄弟連連搖頭:“這是我們那邊的規矩,就算是進去轉一轉什麼都不幹也行,那就算鬧過了,給新郎官和新娘子圖個吉利。”

古力繼續哆哆嗦嗦的把那張紙打開,遞到老陳面前:“您看看,上面的方法絕對好玩而安全,絕對不會對裡面那兩位的身心造成任何意義上的損害。”

老聶繼續搖頭:“那不行,我徒弟的身體情況我知道,如果真出了點什麼事情,你們就是中國圍棋的罪人。”

虎子和古力在那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來話反駁這篇似是而非的東西。最後還是親屬們來打破的僵局。

只見毛毛還是一身大紅,旋風般的從樓下闖到了樓上,指着老聶老陳兩個人的鼻子大罵:“誰敢不讓我們進去,老孃就第一個廢了他!”

這次輪到老聶和老陳面面相覷:這孩子跟她哥哥真他媽像,喝多了酒就滿嘴胡說八道不管不顧。

後面李昌鎬不知道喝了幾碗酸辣湯灌了幾杯烏龍茶,竟然也出現在門外,大聲的叫喊:“老子今天要鬧鬧中國的洞房,誰敢擋我!”

老聶看着他身後的朱鈞瞪眼:“他不是回去睡覺了麼?怎麼又跑來了?你怎麼不攔着他們?”

朱鈞一雙眼睛毫不猶豫的瞪回去:“這孫子吃飽喝足了自然要消食,我攔不住他。”

完了。天下大亂了。老聶和老陳一陣陣的頭暈,無奈的被一幫殺紅了眼的瘋子們從門口擡開,看着毛毛掏出來鑰匙打開房門,一幫人鬼哭狼嚎帶着風一樣的衝了進去,接着就聽到裡面一陣亂哄哄的神經質的笑聲。最讓他們暈倒的是,這裡面竟然還有蘇羽和陳好的聲音:“我等你們許久了!”

良久。“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鬧去吧,咱們都老了。”蹲在廚房裡面一邊偷吃陳好的私房菜一邊喝酒的兩個人發着感慨。

“都老了。我覺得,現在是時候回去好好的打理我的道場了。”老聶啃着大閘蟹,喝一口黃酒砸麼着嘴回味無窮。

“嘿嘿,要不要我去給你幫忙啊?我這把老骨頭雖說毛病不少,但真的清閒了下來,還覺得真沒意思。”老陳嘖嘖嗒嗒的吃着烤羊腿,隨手拿起一塊抹布摸摸嘴巴上的油膩,突然發現味道不對之後立刻跑到一邊去漱口,回來之後說,“你那個道場辦的很好,我也很想弄一個,但是我畢竟老了,幫忙可以,讓我操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真不行。”

“我們都老了。你既然想來,我是舉雙手歡迎。”老聶嘆了口氣,“我們都老了。要是放在20年前,鬧洞房這種事情怎麼少得了我?但是現在真的有心無力了。算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傷心。你什麼時候來我道場?”

“回北京再說吧。你不是還要跟着他們去德國玩了麼?等你回來,我就過去。”老陳吐出一塊骨頭,用牙籤齜牙咧嘴的剔着牙。

“別啊,反正我們也是從北京路過,你就直接去吧。我不在的時候,讓趙星坐鎮我還真的有點不放心。他還太年輕。”老聶笑了起來,很爽朗,“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明年的定段賽,我們道場肯定能再多出幾個人才。”

老陳也跟着哈哈的笑了起來,壓過了從遠處傳來的嬉鬧的聲音,又拿起一盤叉燒肉嚼了起來,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不過我看,你們道場還是少出幾個人才的好。現在你聶門的蘇羽已經壟斷了三大頭銜,朱鈞那小夥子也開始成爲大循環圈的常客,如果再多出幾個人才,你們家就真成了壟斷階級了。”

“不過,說真的,我現在特別喜歡看着那幫小孩們在我面前一着一式的擺棋。我就在一邊看着,就覺得心裡面啊,特興奮。”老聶說的兩眼放光,“去年剛入段的那個世青賽冠軍,周銳楊,還有那個朱元浩,都是人才,蘇羽之後挑大樑的肯定就是他們。你想不想收個徒弟?這兩個你挑一個?”

老陳笑着搖頭擺手不亦樂乎:“算了。國少的老吳和孫玉聚也跟我推薦過幾個人,但是我真的不想收徒弟了。我的歲數大了,水平下降了。其實如果我有當年華老爺子一半的精力,我都敢收一個帶回家慢慢調教。但是……唉。”說到了華老爺子,老聶的目光穿過廚房門穿過客廳遠遠的看着正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哈哈大笑的孔傑和古力,神情閃過一絲黯然,一絲欣慰,“孔傑這孩子,拿了兩個世界冠軍了,也足夠告慰華老的在天之靈了。”

兩個人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不約而同的舉起杯:“華老爺子,搗蛋鬼王鑫,你們都後繼有人了。”

德國,維爾茨堡,2003,0919。教堂的氣氛是莊嚴的,肅穆的,卻也是帶着一種喜悅的氣氛的。當身披純白雙翻領婚紗手中捧着鮮花的陳好挽着父親的胳膊走進這美麗的上帝的殿堂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得到她眼中的喜悅和幸福。即便那寬身的婚紗並不能遮掩住已經隆起的小腹,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着那帶着潔白手套的手從父親的挽留中拿出,然後緩緩的放入等在紅地毯上的蘇羽的臂彎。

隨着樂隊演奏的婚禮進行曲的緩緩靜止,站在神壇上的神父慈祥的看着面前的璧人,通過和藹的話語傳達着上帝的祝福和希望:“現在,英格•施萊爾小姐,請跟我念:我,英格•施萊爾,和蘇羽,願意結爲夫妻,不管生病還是健康,不管貧窮還是富裕,我都願伴隨他永不分離,直到上帝召喚我們其中的一個,才能把我們分開。”

陳好轉過身,美麗的湛藍色大眼睛充滿了幸福的看着蘇羽,緩緩的念着:“我,英格•施萊爾,和蘇羽,願意結爲夫妻,不管生病還是健康,不管貧窮還是富裕,我都願伴隨他永不分離,直到上帝召喚我們其中的一個,才能把我們分開。”

接着,神父又問了蘇羽:“蘇羽先生,現在請跟我念:我,蘇羽,和英格,願意結爲夫妻,不管生病還是健康,不管貧窮還是,我都願伴隨她永不分離,直到上地召喚我們其中的一個,才能把我們分開。”

蘇羽並不是很擅長德語,但是爲了這一天,他爲這段話已經背了兩個月,現在他也毫不猶豫的,流暢的唸完了他的誓言。

“英格,你願意嫁給蘇羽爲妻麼?”神父繼續進行着他的職責。

陳好的眼睛中出現了一絲淚光,極爲堅定的說:“我願意。”

“那麼,蘇羽先生,你願意娶英格爲你的終身伴侶麼?”神父轉過頭,炯炯的藍眼睛注視着蘇羽。

同樣堅定的聲音:“我願意。”

“現在,如果有人反對這段婚姻,請站出來表達你的觀點。”神父威嚴的看着下邊的衆人,似乎這個時候誰敢站出來就是與全德國爲敵。

寂靜中,站在一邊的伴郎古力悄悄拉拉趙傑:“如果我這個時候,弄個女人拖着一堆髒兮兮的小孩出來,結果會怎麼樣?”

趙傑目不斜視,低聲說:“那你就必死無疑。陳好絕不會放過你,我相信。”

古力咧咧嘴,表達一下心中的興奮。

“現在,請新郎新娘給對方戴上戒指。”神父退了一步,留出位置給伴郎伴娘。

遞過來戒指的伴娘是陳好的表妹,今年才20歲,一個十足的小美人,看得古力搖頭晃腦流口水。但是在趙傑走上前去的時候,古力很清楚地看到這哥們的臉刷拉一下就白了,手放在褲口袋裡面不拿出來,然後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着脖子流。

“在你的左邊。”古力好氣又好笑,在背後低聲地提醒他,才過了這一關。

“好了,我在這裡,以上帝的名義宣佈,你們成爲合法的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神父微笑着退後,攤開雙手請他們繼續。

“嗨,老婆,我要親你了。”蘇羽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些緊張,撩開陳好的面紗之後說。

“親就親吧,你也沒少親過。”陳好仰着頭,微微閉上了雙眼。

“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辦?”興奮的手腳抽筋的古力拍拍站在一邊心驚肉跳的擦汗的趙傑,語調高亢。

“我怎麼知道!”

“你是伴郎!你不知道誰知道?”

“我想想。應該鼓掌!對!應該鼓掌!”

“可是陳好他媽現在抹眼淚呢,鼓掌合適麼?”

“少廢話!等他們親上你就鼓掌!……你現在拍手幹什麼?他們還沒親上呢!”

“……似乎早了一點。不過現在已經是了。我可以鼓了吧?”

“……鼓吧,你個孫子!”

過了一會兒。

“你往前衝什麼?!他們還沒走出去!”

“我要去接鮮花,聽說接到的人就是下一個結婚的人。”

“你他媽的……是麼?”

“你別擠我!”

“你們倆幹嗎呢!?我袖子快被你們撕下來了!”

“呀,老傑!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我們聽說接到鮮花的人就是下一個結婚的人,所以去碰碰運氣。”

“……這件事情跟你們有什麼關係!那都是女生乾的活!你沒看見前面站着的都是樸志恩唐莉她們麼!”

“呃?”

“看看誰會接到。如果是我的志恩的話,後天我就結婚!”

“!爲什麼我還沒到結婚年齡!我想要個baby!”

“扔了!扔了!……爲什麼是那個小伴娘?陳好沒看到志恩就在她身後麼?”

“……也許,這件事情,會有好處。”趙傑看了一會兒,和身邊陳好的表哥威廉交談了幾句,扭頭衝了出去。

孔傑和古力目瞪口呆:“他去幹什麼?”

“吃烤鴨,那邊那家中國餐館的味道很正宗。”威廉笑嘻嘻的看着他們,中國話字正腔圓。

古力很迷惑:“烤鴨?他幹嗎要在這個地方吃烤鴨?他北京沒吃夠是怎麼着?”

“我不知道。也許他並不喜歡烤鴨。”威廉聳聳肩和他們往外走,悠悠然地說,“但是埃米利很喜歡。”

“誰?”兩個人都很迷惑的看看四周。

“英格的表妹,那個小伴娘。我和傑說她上次去中國吃了烤鴨之後覺得非常美味,而且偏偏這個附近也有賣烤鴨的中餐館”威廉的表情很有意思,“我也很喜歡吃,但是德國的中餐館都不正宗。不地道。”

看着硬是在前面車裡擠出一個位子的趙傑輕聲慢語的用臨時突擊半通不通的德語和小伴娘說着什麼,兩個人一起聳聳肩。

不過趙傑並沒有能在德國繼續他撞大運的愛情,兩天之後,隨着蘇羽和陳好去瑞典度蜜月,隨着春蘭杯第一次預選的開始,中國人的大部隊開始紛紛撤離。

而這個時候,王文達的手終於好了。當他四個月來第一個不打吊帶的出現在韓國棋院對外協調部的時候,工作人員們還以爲看錯了人。

“現在,是時候把後面六盤棋的時間完全定下來了。”王文達坐在部長辦公室裡面,威嚴的說,“非典,還有其他東西讓我們把這次比賽的時間拖得太長了。我們有必要更新備忘錄和時間表,我們應該努力讓比賽在春蘭杯開始之前結束。我們已經在三項重要的國際比賽中失去了兩個最有號召力的天才,中國不希望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不能參加明年三月在南寧開始的春蘭杯。”

部長心裡面有一種用木樁釘死這王八蛋的想法:LG杯之前你怎麼不說這個呢?現在春蘭杯要開始了,於是你們就要加快進程了?

搖搖頭:“時間並不好安排。不管是貴國的三大頭銜決賽還是聯賽,抑或是我們的幾項大賽,都要在10月份開始。蘇羽和李昌鎬都是衛冕者,除非他們同意放棄衛冕權,不然我想贊助商們都不會同意變動時間的。”

王文達嘻嘻一笑,喝一口茶水:“我沒要求變動比賽時間,實際上這方面我們的困難是一致的。我只是說,因爲非典而耽誤的時間,要儘快的彌補回來。每個月至少一到兩盤棋,可以麼?”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本來就應該是每個月一到兩盤纔對。部長想了一會兒,突然對王文達爲什麼這麼着急的要加快比賽進程而感到了一些懷疑。再加上一些棋手從中國國內帶來的傳言,不由得有些懷疑地問:“我聽說,蘇羽九段的身體並不是很好,請問王九段,這個是不是確有其事?”

王文達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但猶豫了良久,還是決定坦誠一些:“我希望今天您所聽到的,不要外傳。可以麼?”看到部長點了點頭,他嘆了一口氣,也點點頭:“他的身體很差。中國棋院上上下下都對於他能否繼續他的職業生涯感到有一絲悲觀。但這並不是我們做要求的主要原因,希望您能夠理解。”

部長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這個我們瞭解。在李昌鎬的口中,我們也聽到過一些傳聞,但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艱難。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們會盡快和贊助商聯繫,只要有了結果,我們一定會盡快通知您們。”猶豫了一下,繼續說,“我們對此表示遺憾,並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振作麼?王文達不知道蘇羽現在的身體怎麼樣了,但是在他拿着毛毛和陳好偷給他的那些檢查結果去北京最好的醫院問詢過之後,終於明白了蘇羽現在到底怎麼樣。

王文達和韓清漫步在漢城的街頭,嘆口氣說,“這裡,漢城,很快就要改名了。聽說這裡要改叫首爾。不過至少我們這一代人,都會記得漢城這個象徵着漢文化璀璨光芒的名字。”

“你爲什麼會突然說這個?有什麼事情麼?”韓清有些奇怪的看着落寞的王文達,“想不到你的愛國情操和漢自尊很強啊。”

“漢自尊?這是什麼意思?”王文達沒等她回答就自顧自地說,“我只是在感慨,也許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就要走在首爾的街道上。但是,不管他怎麼變,我們這一代,還是會稱呼這裡叫漢城。”

“你的意思是,有些東西,即便改變了,但在人們的心裡依舊會是那個樣子?”韓清覺得這個東西很辯證法,頗有些禪道的意味。

王文達笑了起來:“你別想太多了,我管他這裡是什麼,反正這裡是漢城。我在這裡連續拿了5屆三星杯,足夠我名流史冊了。”

韓清突然覺得今天晚上的王文達有些奇怪,疑惑的說:“你怎麼總是說什麼名流史冊啊,什麼永遠記得啊之類的東西?多不吉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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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吉利麼?”王文達伸了一個懶腰看着夜色下閃耀天空的霓虹燈,笑了起來,“我只是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會永遠被記錄在中國圍棋史上的天才。”仰望天空,悠悠的嘆一口氣,“天才麼,就是天妒英才。”

“算了,不說這個。我估計明天就會有結果了,咱們可以在這裡一直呆到下一盤棋開始的時候再走。”王文達笑了起來,緊緊摟着韓清的肩膀,“快了,也許是下個月,第五盤棋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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