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廷深好似只是隨口一說,說完便走到聶相思對面的位置坐下,拿起筷子時,看了眼聶相思,“不餓了?吃吧。”
聶相思慢吞吞在位置上坐正,小眼神小心看着戰廷深,“007是我以前在榕城雜誌社的同事,因爲特別喜歡看這部電影,所以雜誌社的同事就給他取了這個外號。之前從雜誌社離職太突然,一些工作上的交接也沒做,他打來是問工作上的一些事。”
“我知道了,吃飯吧。”戰廷深如常給聶相思夾菜,聲線清和。
聶相思垂眼看着碗裡的菜,抿抿嘴脣,默默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後,忍不住又擡頭看着戰廷深說,“很快就好了。”
戰廷深沒說話,沉默給聶相思夾菜。
聶相思雙瞳輕閃,也沒再說什麼,低頭吃飯。
這時。
戰廷深才擡眼,看向聶相思,眼眸微深。
……
午飯後,戰廷深又去了書房,聶相思方纔回到二樓房間,給鬼影回電。
“沒事吧?”鬼影第一句話就問。
聶相思眼角抽了下,“鬼大哥,你是慕叔身邊的第一保鏢,高手中的高手,要是讓外人知道你這麼八卦,真的好麼?”
“丫頭,你要麼叫我大哥,要麼叫我名字。鬼大哥?我聽着怎麼這麼彆扭?“鬼影說。
“我還覺得你的名頭跟你的形象完全不符呢?你自己咋不改個名?”聶相思笑。
“行了,我認輸。我這個大老粗說不過你這個小丫頭。咱們說正事。”鬼影哼道。
聶相思抿脣,臉上的笑意通通轉爲嚴肅,“你說。”
“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那個人已經暗中買通醫院的領導,知道了‘戰瑾玟’所住的VIP病房號,掌控了醫院輪班的流程,以及戰瑾玟每日服用藥物的時間。我猜,是這兩天,她就會有所行動。”鬼影道。
聶相思眼底浮出冷笑,“她一向做事謹慎,在她行動前,她一定會再三確定。”
“你放心。醫院這邊已經安排妥當,有我盯着,絕不會出任何紕漏,絕對讓她找不到破綻。”鬼影自信道。
聶相思扯脣,“我當然相信鬼大哥的實力。”
“……丫頭,這件事真的不告訴你三叔?”鬼影頓了頓,說。
聽鬼影提到戰廷深,聶相思一下憂愁了,皺眉,出口的語氣一下泄了幾度,“還說呢。剛纔你打電話來,我手機忘客廳了,恰巧三叔剛好經過客廳,就拿着手機到餐廳找我,問我007是誰,方死我了。”
“啥?”
鬼影直接噴了,“你給我的備註名是007?”
“……是呀。”聶相思憋笑。
“你行啊丫頭,哈哈,太逗了你。”鬼影哈哈大笑。
聶相思抿脣哼了下,“鬼大哥,注意你英武的形象,你這麼笑會讓人小看你的。”
鬼影人高馬大,一身的腱子肉,臉雖然也是帥的,可咋一看會給人無盡的壓迫感,面相實在不是好接觸的那類。誰能想到私底下的他,卻是個逗比歡脫的屬性。
簡而言之,他的外貌和他的性子,不要太違和!
“我看誰敢小看老子,老子分分鐘撬了他的大牙!”鬼影桀狂道。
聶相思黑線,“鬼大哥,這件事要告訴我三叔,最好的時機其實是我在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當時三叔不允許我擦手,我腦子也是沒轉過彎,只想着三叔不讓我擦手,所以腦子一熱就瞞了他。現在計劃已經開始實施,這會兒選擇告訴我三叔,指不定會怎麼樣呢。而且……”
“而且什麼?”
“我想我自己也能做點什麼。我不希望遇到什麼事,都躲在我三叔身後,看着他在前面爲我披荊斬棘……當然,我也不是不甘心被三叔保護。我和三叔未來還很長,我可以這樣在三叔背後再躲十年,甚至二十年。可是後面還有第三十年,第四十年,是個人都會累吧。所以我想,通過處理這件事讓三叔看到,我長大了,我可以跟他共同面對以後的風風雨雨。而不是讓他一個人受累。我想做的,想證明的,也只是這樣。”聶相思真情流露道。
鬼影聽完聶相思這番話,沉默了許多,後笑着突然說,“我想,你的心意你三叔會收到的。”
聶相思微愣了愣,後彎起眉眼笑了聲,沒多想。
與此同時。
書房。
矗立在窗臺前的偉岸身姿,驀地發出一道哼聲,隨即將手機從耳邊拿下,“別以爲說兩句好聽的話,我就動容心軟不治你!無法無天了還!”
聶相思要是聽到這句話,估計要罵某人一句“鐵石心腸”啦!
……
當晚,深夜。
聶相思許是覺得這晚總會發生點什麼事,又或者,謝云溪在今晚就按耐不住付諸行動了,是以躺在軟軟的牀上,怎麼也無法入睡。
約凌晨兩點,聶相思放在牀頭桌上的手機突地亮了起來。
聶相思驀地提氣,忙身後拿過手機,見是鬼影打來的,聶相思飛快看了眼身邊“睡熟”的戰廷深,悄然下牀,赤腳走到落地窗前,把手機放到耳邊接聽。
未免戰廷深警醒,聶相思接電話時都是面對着大牀的方向,兩隻在夜裡尤顯晶亮的大眼眨也不眨的鎖着戰廷深,小聲說,“鬼大哥。”
“相思,我在別墅樓下,方便下來麼?”
聶相思是爲了怕吵醒戰廷深,所以刻意壓低了聲音。
鬼影聽到,出口時也把聲音壓得極低,害得聶相思險些沒聽明白。
聶相思抽抽嘴角,“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人去了醫院。我想這個時候你大概想過去看看。”鬼影說。
聶相思眼皮緊跳。
沒想到謝云溪這次竟然真的這麼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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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相思輕咬脣,看着戰廷深猶豫了……三秒,說,“好,我馬上下來。”
“我等你。”鬼影說。
聶相思掛了電話,悄咪咪的走到牀邊,雙手撐在牀沿,盯着戰廷深,“三叔,三叔……”
喊了兩聲,戰廷深都沒反應。
聶相思吐口氣,輕手輕腳的去了衣帽間。
待她再次從衣帽間出來時,已經穿戴整齊。
聶相思看了看戰廷深,大眼閃過迷惑,不放心的又走到牀邊,“三叔……” Wωω•ttkan•¢ ○
戰廷深依舊沒給她任何反應。
聶相思這便放了心,哆手哆腳的朝臥室門口走了去。
不一會兒。
房門打開又輕然闔上的細微聲響傳來。
шшш●тTk an●C○ 這時。
原本閉着雙眼陷入沉睡的戰廷深,驀地睜開了雙眼,蹙沉着眉從牀上躍起,去了衣帽間。
不到一分鐘,穿着黑色長衫和黑色長褲的戰廷深疾步從裡走了出來,闊步朝門口邁了去。
……
深夜三點多。
一名護士裝扮,佩戴着白色口罩的護士推着醫療推車緩緩朝有兩名身着統一服裝的保鏢守護的VIP病房走去。
護士推着推車走到兩名保鏢面前,“戰小姐該換藥了。”
兩名保鏢退讓到兩邊。
護士對兩人點點頭,上前推開病房房門,走了進去。
走進去後,護士反身將房門關上,並輕然落了鎖。
隨即,她推着推車一步一步朝病房中央的病牀走去。
“是來換藥的麼?”
護士進來時沒有開燈。
護士往前邁的雙腳微微停下。
到現在,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懷疑病牀上躺着的並不是她戰瑾玟。
因爲,這道聲音就是她戰瑾玟啊!
謝云溪口罩遮擋下的脣冷扯,重又往前跨去,並沒回答“戰瑾玟”的話。
“你爲什麼不開燈?”戰瑾玟又問,嗓音裡帶着虛弱。
謝云溪將推車推到病牀尾,從推車底層用膠布黏貼着的水果刀扯了下來,又從推車裡拿起一枚已經射入藥水的針,三兩步走了過去。
在將針管放到戰瑾玟枕側的同時,她飛快坐到病牀邊,一手猛地捂住戰瑾玟的嘴,一手握着水果刀抵在戰瑾玟的頸側,陰測道,“答應我,不要發出一丁點聲音,否則我就把我手裡的刀插到你喉嚨裡去!”
“唔唔。”戰瑾玟立時害怕得直髮抖,發出輕微的唔唔聲,一個勁兒的點頭。
謝云溪緩慢的鬆開戰瑾玟的手,藉着從窗口透入的微弱光芒看着戰瑾玟。
戰瑾玟似是瘦了很多,臉微微凹陷了進去,可從她的雙眼和脣部還是能依稀看出戰瑾玟的影子。
也是。
出了那樣的事,要現在還長得珠圓玉潤,那她的心未免太大了。
謝云溪暗呲,眯眼盯着戰瑾玟,“知不知道因爲你,我爸爸和我姐都死了。”
“戰瑾玟”壓根不敢開口,雙眼包滿了恐懼的淚珠,不停的看病房門口。
可惜,病房門是實木的,並非那種上面玻璃下面木質的房門。
“戰瑾玟,你本來就是個爛女人,在這之前不知道跟多少男人苟且過。跟誰睡不是睡,何必裝得跟貞潔烈女似的?你該慶幸還有男人願意碰你!”謝云溪鄙夷的看着戰瑾玟,“可是我爸爸卻因爲碰了你這樣的女人死了。我爸爸死得冤!”
“你,你是謝云溪?”戰瑾玟哆哆嗦嗦的開口。
“你才知道啊。”謝云溪猛地將手裡的刀往戰瑾玟脖子裡送了寸,冷蔑道,“戰瑾玟你真是個豬腦子你知道麼?戰家人的智商你一點沒遺傳到。像你這種愚蠢又衝動的女人,活該被人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