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朝一個走過來的工作人員擺手。
“司機師傅扶過老太太，還是給他抽血化驗一下吧！”
那人點點頭，領着司機走了。
駱駝看着身後的公交車，頓住了。
這個需要A證，這大傢伙堵在這裡，誰也別來醫院了，早知道讓司機等會兒去檢查了！
好在那門口的兩個交警已經走過來，駱駝上前將情況說了一下，那二人點點頭，其中一個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本本。
“我是A證，我去將車子停在邊上，這裡空餘車位還是很多的。”
駱駝給他一副乳膠手套，還有口罩，那天看看駱駝，沒有爭辯，看來都得到了一些消息。
見到這個駱駝沒有放鬆，反倒心提了起來，事發已經四天，不知道這事兒能瞞多久，甩甩頭看着公交車被停穩，駱駝將手套扯下來丟在醫用廢品的箱子裡，打車直接走了。
***
恐慌和獵奇的心理，比疾病更可怕。
公交車站的一幕，被很多市民拍到，直接發到抖音上，只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楊森這邊已經頂不住了。
他們主要的任務，是找到那個隨意監控的人，可現在消息擴散，讓楊森分出很多精力，而且這個是井噴式的爆發，一個傳十個幾十個，一個小時整個東南已經有數百萬人都看過這個視頻。
就在他們焦頭爛額的時候，守着電視臺的小胡，再度一聲驚呼，很多人湊過去，見他不說話不斷操作着，瞬間知曉，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楊森快步走過去，直奔小胡的電腦，見到一個視頻文件被插入到新聞中，楊森趕緊單膝跪在電腦前，幫着小胡操作。
這人手段了得，兩個人圍追堵截都沒有逮住他，瞬間撤離。
楊森謹慎地點擊開視頻，裡面是一個戴着棒球帽和黑口罩的男子，穿着黑色長袖外套，只有指尖裸露出來，指甲縫隙的黑色污垢非常顯眼。
他調整了視頻的角度，盯着鏡頭鬼魅的一笑。
“怎麼樣，這些天焦頭爛額了吧，這是什麼病毒啊，好可怕的樣子，每天都死人！
你們抓不住我，是不是很着急？
不要着急，真正的爆發還沒有開始，咳咳，好期待啊，不知道整個東南還能剩下多少人？
普通百姓要知道你們隱瞞了病毒的事實，是不是會怨恨ZF！
哈哈哈！
彆着急，好戲就要上演了！”
屏幕的雪花點兒一閃，整個視頻結束了，周圍幾個人，都怔怔地看向楊森。
楊森讓小胡檢測視頻是否有病毒隱藏，隨即撥通了劉局的電話。
“劉局，這邊控制不住輿論了，抖音還有微信和QQ羣，都有公交車站那個老太太吐血送醫的視頻，如若我們強制撤銷，波及的人數太多，這反倒成了變相的公佈。
另外，那個幕後人發來一個威脅視頻，我讓小胡發你了，如若這樣被動散播，不如正面說明！”
劉勇眉頭緊蹙，“我收到視頻了，現在就跟市領導彙報！”
***
2017年6月23日14：22
東南市司法鑑定中心。
周海他們做完了最後一個送來的死者，歷時四十八小時，共計做了十九個死者的屍檢。
6月19日1名死者，6月20日4名死者，6月21日8名死者，6月22日截止14：00已有5名死者。
這次事件已經死亡19人，周海站在一號解剖室，屏幕上顯示的是所有死者的信息。
這些病患中95%的患者出現肺積水、腎臟衰竭、內出血，其他各項組織的培養中並未發現致命病毒。
所有人都累壞了，趙新利已經坐在顯微鏡前的椅子上，微微仰着頭，無力地看向大屏幕。
“頭兒，十九個全都做完了，這除了內出血、肺積水和器官衰竭，我們沒發現什麼共同點，或者和病毒有關係的聯繫啊！”
龐主任指着屏幕上的數字問道：“既然是95%，那剩餘的一個是什麼樣的？”
周海嘆息一聲，“剩餘的那一個就是李振剛，他只是出現輕微的肺部充血，還有消化道出血現象，別的症狀還不明顯。
我剛纔跟何志敏通過電話，他們那裡的患者也是這個情況，凡是體弱多病的老年人，沒有扛過最後的治療，年輕人或者身體素質比較好的人，雖然沒有完全控制住病情，但一次次搶救還是扛過來了！”
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博士，走到大屏幕前，點開一個病例說道：
“這個人叫李偉，他的腦組織培養過程中，發現了腦膜炎奈瑟菌（腦膜炎雙球菌），然數量不大，不過算是一個重大的發現。
他治療的過程中，也有咳嗽、吐血、肺水腫、消化道出血的症狀，我認爲這次的傳染源就是有蒼蠅所攜帶的腦膜炎雙球菌引發的，流行性腦膜炎！”
這個判斷讓衆人驚呆，周海第一反應是直接看向曾大姐，果然曾大姐快步上前，站在劉博士身側。
“我不同意劉博士的判斷，這個說法太片面了，只是發現了一例流行性腦膜炎的病例，就將所有死者都歸結到這個上來，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會覺得這是嘲弄大衆！
如若是這樣判定，我這裡不認可！”
曾大姐的話非常犀利，完全沒有什麼避諱，一語道明，這個劉博士的意圖，周海微微眯起眼睛，還是曾大姐想得仔細，半夜接到楊森的電話，他還在說是否公佈的事兒。
看來市裡也想公佈，不過希望劉博士兜着點兒，免得民衆引起恐慌。
“如若這是省疾控中心的決定，我保留自己的意見，現在是隻是爆炸的時代，你丟出去一個流腦，能穩住老百姓的心？
要知道流腦的疫苗是幼兒時期就全體市民都打過的，難道你想否定之前所有的工作，讓防疫站來承擔後果？
民衆的失信，你怎麼挽回？”
龐主任抿緊脣，看看周海，再度看看劉博士。
顯然這個劉博士知道的更多一些，不過他極力地想要將事態控制住。
周海所說確實是事實，不過真的全抖落出來，那真是恐怖的開始，整個東南城的人全部逃離這所城市，那麼造成的損失恐怕比現在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