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兒被二公子一直拉着手走出了相府,之後上了二公子事先備好的馬車,一路上她都高興極了,就像圈養的鳥兒衝破牢籠般的喜悅,難以言表。
二公子見她如此高興也是難得的翹起了嘴角,打趣的問她:“你到底是哪來的野丫頭,難不成是大戶人家在外生的?”
“哼,纔不是呢,京城的望月樓可是我爹爹開的,那裡最出名的四喜丸子還是我孃親做的了”她一臉不屑的對着他說着,誰纔是野丫頭啊,她可不是,她可是爹孃生的,而且只有她 這一個女兒,寶貝的很。
二公子聽了她的話,一臉嚴肅的繼續問着:“你既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又爲何會成爲相府的侍女,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二公子你這話我聽得可不高興了,小女哪裡有什麼心思啊,我只不過爲了逃婚而已,哼,誰知道從一個坑跳進另一個坑....”她說着說着就覺得委屈,二公子聽她說逃婚又聽她說跳坑,內心是五味雜陳,這小丫頭一點心眼沒有,居然還敢逃婚,他對她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很快,馬車便停在瞭望月樓的門前,門童一個快步上前去招呼,卻見着馬車裡下來的人驚得大聲喊叫,“快去通知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張容兒一聽,急的讓他別嚷嚷,對着他說道:“你先把馬車裡的人帶上雅座,我自己去找爹爹。”
“是,是,小的知道了,大小姐!”
緊接着張榮兒進了望月樓往後廚走去,二公子也在門童的帶領下上了雅座,這望月樓他倒是來過幾次,因爲自己的同僚總會相聚此處暢聊一番,沒曾想着丫頭還是這裡的大小姐。
這門童也是個眼尖的,一眼就認出了二公子的身份,再看看樓上的大小姐,就像知道了些什麼似的,倒是二公子不去說破,要是此番能拐個丫頭走何樂而不爲了。
之前每每有人開始談婚論嫁,他都覺得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還在爲自己慶幸,可如今當初的想法卻再發生着變化。
張容兒知道爹爹此刻肯定和娘在廚房研究菜品,果不其然,一進入後廚便看見了孃親在忙着,爹爹在打着下手,她有些鼻子發酸的叫了一聲“爹爹,孃親”
他們二人一聽便都像她看去,接着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朝她這裡趕過來,好段日子不見,可把他們擔心壞了,其實他們早就想將她贖回來,可又想借此機會給她吃些苦頭,滅滅她那小性子,可如今見着人回來了也都是心疼壞了,這自個的骨肉哪能不疼的,孃親一見着她便將她摟在了懷裡,她也跟着委屈的哭了出來。
還是爹爹明事理,訓了她之後便帶着她上樓給二公子賠不是了,話說她又沒有犯錯,爲什麼還要給二公子道歉呢,她可是十萬分的不樂意啊。
她已經和爹爹說清了這段日子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可爹爹不但不心疼她,還說她不懂事,打擾了二公子。
她才懶得和爹爹辯解,孃親一聽她晚些時候還得回去,十分的不捨,恨不得立刻拿上銀子將她接回來,可她到不樂意了,因爲爹爹說了回來就立刻和表表哥成親,所以她寧願在相府待着當侍女。
這下又把爹爹給氣着了,所以當着二公子的面,爹爹說了:“是老生不會教養小女,給二公子添麻煩了,既然小女是簽了協議了,那還是和二公子回府,還勞煩二公子多加教管。”
她一聽也氣壞了,嘟着嘴巴憤憤的說道:“爹爹真壞,就算讓女兒走,也得先給個飽飯吧”
二公子見她那副又委屈又倔強的小臉是越看越喜歡,便回話說“張老爺客氣了,容兒在我府上一向乖巧!”
接着二公子和張老爺又聊了好一會,張容兒見他們聊得投機便自顧自的吃着那滿桌的美食,纔不管他們了,這時候有小廝前來通報,李公子來了。
她一聽險些噎着,放下碗筷就往二公子身後躲去,張老爺見了大聲呵斥她“胡鬧”,她卻不理會,等李公子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站着的,而他心心念唸的表妹卻躲在了他同僚的身後,他有些驚訝,接着對着二公子問道:“鴻霖兇怎會再此,表妹你可算回來了”
二公子字鴻霖,他和張容兒的表哥李欒華本是同窗,現在都爲朝廷效力,不曾想他口中的未婚妻居然是他府中的張容兒,這下他見着你李欒華本人是十分的不友善啊。
張老爺覺察到二公子的變化,也有些不解,又看看小女的神態,便對着李欒華說道:“侄兒,是姑父的不對,這容兒是被我們慣壞了,性子野,這婚配之事還是他日再說吧。”
“不成,姑父,你明知我對錶妹,怎可反悔!”他着急了,想要繼續下去,可小廝卻來喚姑父下樓了。
這下好了,房間裡就剩他們三個了,張容兒覺得表哥此刻好像有些難堪,便走上前對他說道:“表哥,容兒不想嫁,你就去找個又漂亮又懂事的表嫂好不好,你那麼聰明,爲什麼要選我啊,我不僅笨,我還醜,我行爲粗俗,不會女紅,不會作詩,我根本配不上表哥啊!”
“不,在我心裡表妹很好,表妹你不能這樣說自己”
“既然表哥非要娶容兒爲妻,那可否答應容兒成親後只許我一人,如若要是有別的姐妹和我一起陪伴夫君,那容兒可是會將她蒸了做成四喜丸子的”她說的及其溫柔,神情也及其的嫵媚,把二公子看的是心癢癢,恨不得將她綁在身邊,直到她把話說完,才驚覺這丫頭還是那個丫頭,一點沒變,古靈精怪。
表哥一聽,從起先的含情脈脈轉變成了怒目圓睜,“表妹,你怎可如此毒婦,你...太讓表哥失望了。你如此這般,怕是嫁不出去了!”
二公子一聽,居然有人罵他的心上人,是絕不容忍啊,上前就將她拉入懷裡,然後低着頭對着她說道:“容兒怎會嫁不出去,明兒個我相府的嫁妝定會送入張府”他話音剛落,在場的二人皆是當頭一棒,腦袋空空。
最先發火的是那個儀表堂堂的李表哥,“鴻霖,你瘋了不成,容兒乃我未過門的未婚妻,你怎可奪人之妻”
“李兄這話未免說錯了,剛是誰說容兒乃毒婦,你如此這般容兒又怎會是你的未婚妻,是嗎,容兒?”
張容兒見他問自己,便下意識的從他懷裡跳出來“二公子,小女可不要你解圍,我是毒婦也好,怨婦也罷,反正表哥我是不會嫁的,我要嫁的也是隻把我捧在手心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她說的堅決,他聽得異常認真,“容兒,我既然答應娶你,定會將你放在心上,不讓你受委屈,至於納妾你不必多想,我此生定不會納妾,我父親,我祖父都是,所以這個你不必擔憂。”
“鴻霖,你瘋了,你怎可答應她,難道說,是容兒勾引的你,還是說是你們兩個合起來耍弄我李某。”表哥此時已經生氣到極致,眼前的兩人一個是自己的心上人一個是自己的友人,這兩人居然要結合在一起,他怎能忍。
張容兒被他說得一文不是,很是委屈,二公子見了很是心疼,對着他便是一陣訓斥“李欒華,既然容兒看不上你,還請你給自己留點尊嚴,莫要在這逞口舌之快,你既然不能答應她的要求就莫要在這假仁假義,我相府鴻霖在這立誓,此生定不負她,所以還請你好自爲之,莫要再侮辱我未過門的妻子。”
說完之後拉着呆若木雞的她下樓了,一直將她護送到馬車上,纔去見張老爺,對着他們二老說了些什麼之後纔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