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城郊外獵場,寧王李太寧已然接到了飛鴿傳書。
“魁兒醒了,也不知是人爲還是天意,孔相師,當日可是你一口斷定犬子李魁的面相乃是斷頭煞,不但夭折,還可能會殃及家人,所以我才睜隻眼閉隻眼,任他們胡來,現在你又有何說辭?”李太寧一身青色戎衣,神色不怒而威,冷冷的看着身旁一白麪相士,眼中隱有厲芒閃爍。
“王爺,小王爺李魁的確乃是多災多難之面相,煞氣十足,方家本就龍氣不旺,必然殃及王爺大事,不過相學一術,有否極泰來之說,李魁已然熬過十五生辰之日,只怕這斷頭煞的面相已然有了變化,待會小人陪王爺身邊,一望便知。”孔相師一臉鎮定,對寧王爺的責難應付得體。
“好,我們這就策馬回府,我那李魁小兒若能扭轉命數,也是與孔相師煉製的秘藥對魁兒晝夜不分的沐浴有關,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魁兒,爲父早在十年前便可位極人臣,卻激流勇退,爲的便是積蓄龍氣,捨棄你這卒子也非情願,你若面相大變,貴氣bi人,我便將王位傳承於你,算是一番補償。”李太寧也不由得一陣感慨。
“王爺,有心了。”孔相師嘴角泛着一絲古怪的笑意,不知是感觸還是譏諷。
“孔相師,一將功成萬骨枯,若能成事,弒盡身邊親人又如何?”李太寧冷哼一聲,一鞭抽在胯下的白馬後股處,人馬合一,猶若離弦之箭,飛馳而去。
望着漸漸淡去的寧王爺的背影,孔相師一邊追趕,一邊喃喃自語道:“野心勃勃,殺伐果斷,卻終究是旁系出身,龍氣先天不足,成事難如登天。”
王府議事廳內。
李魁佇立不動,與孔相師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着,陷入了暗戰之中。
反到是早就應該有一番說辭的寧王爺李太寧則沉默不語,面色凝重的看着孔相師,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怪哉,妙哉,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孔相師面色泛起了少見的紅暈,朝李太寧鞠躬作揖。
“細細說來,我的魁兒是否轉運呢?”李太寧追問道。
孔相師點了點頭,然後道:“三年前,小王爺的面相乃是少見的斷頭煞相,兩道劍眉從中而斷,嘴脣泛黑,死氣瀰漫,絕對的血光之劫,甚至禍及家人。但如今一觀,眉宇軒昂,紫氣東來,天庭處隱約透露着金光,這是十足的至尊霸王相,甚至身上還散發出淡淡的龍氣,王爺,你能否一飛沖天,便要着落在你這寶貝兒子身上了。”
李太寧又驚又喜,再一番打量着數年不見的李魁,似乎也看到了種種異相,紫氣與金光繚繞在李魁四周,揮散不去。
李魁心中一陣冷笑,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修煉了數個時辰的九五至尊訣,便能改變面相,甚至將體內那斑雜的真氣轉化爲至純的龍氣,讓這孔相師也看走了眼,這等相術之道,畢竟是小道,無論在哪一方世界,都落了下乘。
“父親大人,若魁兒沒有猜錯,我的氣運,已然和大唐皇朝改朝換代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日後父親大人若登基爲皇,我豈非貴爲太子?”見
李太寧一句裝模作樣的問候關懷都沒有,李魁也不與這等天性涼薄的父親客套,直接漫天要價。
“魁兒,若真有那麼一天,你的確居功至偉,但你還有兩個兄長,王爺之位可世襲與你,但太子一位,歷朝都是長子爲太子,你也要體諒爲父。”李太寧眉頭微皺,也發現李魁有些不對勁,面對自己竟然負手而立,一句請安的話都沒有,尤其是那嘴角掛着的淡淡冷笑,似乎暗示着什麼。
“我的那兩位兄長?殺了便是,我便是長子了,反正我也曾經被放棄過一次,讓他們也嚐嚐這等滋味。”李魁淡淡的說道。
李太寧愣了一愣,面色潮紅,厲聲喝道:“大膽,這等忤逆之言也敢說出口!”
“魁兒明白,這等忤逆之事,只能做,不能說。”李魁笑了笑。
“小畜生,你反了!你好不容易甦醒過來,難道又想找死!”李太寧哪曾被這等搶白過,右手已然按在寶劍上,額頭上更是青筋凸起,殺氣騰騰。
李魁哪裡會被寧王爺的這番氣勢所懾,昔日鬼域道人縱橫那西方修真界時惡名昭彰,手上沾滿了正道高人的鮮血,縱然轉世重生,本心真如,一成未變。
“父親大人好重的殺氣啊,可惜,我早已經死過一回了,何況你現在傷我不得,我可是能庇佑你君臨天下的福星啊。”李魁一臉嘲諷之色的應道。
寧王爺當年在金鑾殿曾被唐皇李玄一頓叱喝,如今被李魁這麼一番冷嘲熱諷,感覺兩者的氣勢竟然一般無二,雖氣得一臉鐵青,心中卻又感覺三個兒子中,似乎只有這魁兒脾xing最對自己胃口,但三年前的魁兒似乎軟弱了些,看來經過這番死裡逃生,已然蛻變,成長不少。
“王爺,不可自斷左臂右膀啊,小王爺若真心誠意幫你,不但王爺可如虎添翼,而且王爺體內的龍氣也會漸漸成長,大成之際便可成爲大唐皇朝的帝王,生殺予奪,盡在手中。”見李太寧面色猙獰,殺機畢現,孔相師趕忙拉住了寧王爺。
“看在孔相師爲你求情的份上,今日就饒你一條小命。”李太寧冷哼道。
“父親大人,我在這三年的夢魘日子,得到了一位絕世高人的指點,所以才能甦醒,雖然你對我不聞不問,但我體內流淌的畢竟是你的血,我會盡力幫你,前提是招攬天下高手的事,讓我操縱,父親大人意下如何?”說到這,李魁將體內的氣息從竅穴中散發出來,猶若無形利刃,拂散開去。
雖李魁不過修煉了數個時辰,但肉身有些底子,破去禁制之後反而功力大增,加上這九五至尊訣無比霸道,硬生生的將李魁的武道修爲提升了到了地級境,這番氣息讓李太寧與孔相師面如刀割。
李太寧與孔相師一臉驚駭,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小看了李魁這不過十五歲的少年,真氣竟然可化作無形罡氣,距離凝成有形殺力傷人,只有一步之遙。
“好,爲父就將這玉璽賜予你,看你的本事,能招攬到多少高手,魁兒,你先退下吧,孔相師與我還有要事相商,願意的話,去你大娘和二孃那走一趟,不願意就算了。”李
太寧當機立斷,從懷中掏出王璽,遞給了李魁。
李魁也不道謝,接過了玉璽便快步離去,直奔帳房,支了一萬兩銀票,離府逛悠去了。
對李魁而言,找那大娘與二孃的晦氣實在是無聊之舉,迅速提升實力纔是關鍵。
寧王爺李太寧怎麼說也是肉身的父親,虎毒不食子,何況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可以囂張一些,但遇到其他人只怕就沒這麼好說話了,煉成幾具鐵屍護衛,才能安心。
鬼域道人本就不是西方修真界的正道中人,修煉的就是一等一的邪惡功法,只是李魁走在街上有些彆扭,這太平盛世下胡亂殺人祭煉成鐵屍,似乎有些不妥。
縱然身是小王爺,但這等邪門的法術自然爲世人所不容,況且生殺武功高強之人祭煉成鐵屍才能成爲一等一的護衛高手,到哪裡去殺人煉屍呢?
一番思量,李魁想到了一個好地方,死牢。
死牢之中,關押的都是江洋大盜,殺人如麻,而這種武林高手的血氣與煞氣,則能讓鐵屍護衛更加彪悍,讓李魁也欣喜不已。
“一萬兩銀票,應該可以買下幾個死囚,讓自己一番祭煉。”心中有了主意,李魁直奔城北大牢。
一番打點,加上小王爺的尊貴身份,獄卒班頭們都圍着李魁一陣拍馬奉承。
李魁問道:“我們這寧王城中的死牢中,給我挑出武功最高強的汪洋大盜,是死囚最好。”
“小王爺,您要帶走這死囚,不知道王爺知道嗎?”肖班頭小聲問道。
寧王城的太守乃是閆偉哲,也算是李太寧麾下猛將,加上寧王的封地,這方圓千里,都只知寧王,不知城主太守爲何人。
李魁笑了笑,拿出了玉璽,在晦暗的牢獄走道中散發出朦朧的青芒。
見這等御賜王璽被小王爺亮出,班頭及獄卒們紛紛拜倒,心中一陣莫名恐慌,大凡秘事之後,知情之人都要被滅口,自然長跪不起,叩首不斷。
“不用慌,這些都是賞賜給你們的,守口如瓶,自然沒事。”李魁拿出厚厚一疊銀票,足足五千兩,分派給班頭及獄卒。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肖班頭一臉諂笑,開始爲李魁推薦身手超卓的死囚高手。
“草上飛楊五六,輕功當世無雙,採花無數,若不是恰巧某天喝醉了酒,在客棧吐真言,只怕現在還臥在哪戶大家閨秀的被窩裡,逍遙快活着。”肖班頭一指一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嘿嘿笑道。
“武功走輕盈路子的都不要,要的是剛猛狂暴的路子,嗜殺殘暴也可。”李魁搖了搖頭。
“小子,看不上我楊五六,千萬別讓我出去,否則,*你全家。”楊五六見被李魁這麼一個少年輕視,不由得惱羞成怒,罵咧了一句。
“肖班頭,這草上飛輕功無雙,靠的應該是一雙腳吧,把他的腿給砍了,看他還怎麼飛。”李魁冷聲喝道。
“是,小王爺。”肖班頭對着身旁的幾個獄卒使了個眼色,獄卒們如狼似虎的撲入牢房,手起刀落,隨後提着兩條血淋淋的人腿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