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南銳利的眼神掃視着蘇姨。
蘇姨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手裡緊緊地攥着玉佩,她真的怕路向南會察覺到了什麼。
“蘇姨,我很感激你照顧着蘇瑜,但有些事你最好還是有數的好,不該動的人你最好別動。”路向南意有所指的說道。
蘇姨看了眼手術室的大門,裝傻到底。
“路少爺,自從上次你教訓過我一頓,我離林小姐是多遠就有多遠,這幾天我一直都想着怎麼照顧好老爺夫人他們,也無暇他顧,如果林小姐出了什麼事,那絕對不是我做的,我還沒有那麼大膽在你眼皮底下搞動作。”蘇姨一板一眼的說道。
路向南直直的看着她。
蘇姨苦笑一聲,“路少爺,你就說吧,是不是林小姐在你面前又說什麼不好的話了?要真的是我的錯,我跟她道歉,反正小姐在你心裡也沒有什麼分量了,何況我一個從小照顧她長大的保姆呢。”
路向南眯了眯眼。
最後,他擺了擺手,不再多說什麼。
蘇姨暗暗地鬆了口氣,他還真的怕路向南會繼續咄咄逼人,好在路向南心裡到底還是有蘇瑜的,要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抵抗得了他的不怒自威。
“路少爺,你要還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小姐醒來也不一定想見到你。”蘇姨小心的看了路向南一眼,說道。
路向南看了她一眼。
蘇姨抿了抿嘴。
“路少爺,我就是實話實說。”
路向南抿了抿嘴,高大的身軀靠在了欄杆上,不再去看蘇姨。
蘇姨也識趣的沒有去觸黴頭,兩人就像是楚漢分界一樣的站在兩邊。
好在手術室的大門沒多久就從裡面打開,病牀上的蘇瑜在醫生的簇擁下被推了出來。
蘇姨快步的走過去,半趴在了病牀上湊到蘇瑜的耳朵旁小聲的說道:“小姐,路少爺來了,你小心點,別穿幫了。”
蘇瑜狹長的眼睫毛動了動,最後又恢復了平靜,原本有些雪色的臉上竟變得蒼白無血。
蘇姨起身,跟在了護士的身後回了病房裡,路向南則是跟在了後面,只是看着蘇瑜被推進病房去他並沒有立即跟進去。
蘇姨時不時的探腦袋去看,結果愣是沒有看到路向南的身影。
蘇姨忍不住皺了皺眉,轉身走到大門口去看,結果看到路向南站在門前的時候結實的嚇了一跳。
“哎喲,路少爺的,你真的是要嚇死我,你要進來就進來啊,一個人悶不吭聲的站着會把人給嚇死的。”蘇姨拍着胸口,說道。
路向南掃了她一眼,繞過她直接進了病房裡。
似乎是察覺到路向南進屋的聲音了,蘇瑜幽幽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迷離的雙眼在看到路向南的時候立刻就恢復了清醒。
她想要掙扎着從牀上起來,卻忘了她的手背上還扎着針,一動,差點造成針水逆流。
她低低的叫出聲,委屈的看着蘇姨。
蘇姨走過來,給她仔細的看了看手背,見沒有什麼事,她纔算氏鬆了口氣。
“小姐,你不要亂動,你剛剛不明就裡的就暈過去真的是嚇壞我了,你讓我把玉佩還給路少爺,不過他不要,我看還是你自己還給他吧。”蘇姨把玉佩還給了蘇瑜,說道。
蘇瑜拿着微涼的玉佩,眼裡的複雜閃過。
她雙眼微紅的看着路向南,動了動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她委屈的撇過了眼,“蘇姨,客人來了,你也不倒杯水給人,被別人知道了還以爲我不懂禮貌。”
路向南沉了沉眸,明顯的感覺到蘇瑜散發出來的生疏。
不過一天的時間,對他千依百順的蘇瑜都會使小性子了,他非但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有些新奇。
此刻的蘇瑜,讓他不禁想起了以前那個活潑靈動的小女孩。
把兩年幾年不見而產生的隔閡一下子就給打算了不少了。
路向南走過去,沉聲的讓蘇姨先出去,然後他坐在了病牀上,挑起蘇瑜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
“真的要和我斷了關係?”他沉聲問道。
蘇瑜眼珠子動了動,眼圈忍不住就紅了,她倔強的轉過頭,硬是不要去看路向南。
路向南強硬的掰回她的臉頰,湊過身在她的脣上落下
了一個輕吻。
“你都逃了好幾年了,一回來不想着哄哄我,現在又要和我一刀兩斷,真的不怕我傷心嗎?”路向南舔咬着她的耳垂,聲音沙啞醇厚的說道。
蘇瑜看了他一眼,眼圈又紅了,她掙脫開路向南,默默地流眼淚,像是不想路向南見到她狼狽的樣子一樣,她狠狠地擦着眼角。
她一邊擦拭一邊悶聲道,“向南,你這是倒打一耙,哪裡是我想和你分清界限,明明就是你要和別人結婚,我是愛你不假,可我也有我的驕傲和底線,我絕對不會成爲你的小三的,我在這就祝你和林小姐百年好合吧,等我身體好了,我也去找個真正愛我的,眼裡只容得下我一個人的,而你,明顯成不了那個人了。”
既然路向南嫌她太過於百依百順了,那她就和他好好地鬧一鬧,也要路向南明白她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路向南的臉色一變,不動聲色的看着蘇瑜。
蘇瑜掩脣咳了起來,咳的越來越大聲,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
路向南一把把她摟入了懷中,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別激動,放輕鬆,我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路向南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和林筱薇結婚,只是想借她的肚子爲你生個兒子,你身體不好,我不想和你結婚後你還要頂着傳宗接代的壓力,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就不結婚了。”
蘇瑜眼裡的啞色一閃而過,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懷疑的看着路向南。
路向南颳了刮她的鼻子,苦笑一聲,“我愛你那麼多年,甚至不惜找了個和你相像的,你覺得我有必要放着你一個正品而去愛上一個瑕疵品嗎?我這麼做,都是爲了讓你無後顧之憂。”
蘇瑜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路向南。
路向南幽幽地嘆了口氣。
“傻瓜,我以爲我做的這一切你都瞭解的,沒想到還是被你誤會了。”路向南點着蘇瑜的鼻子,“我以爲我不解釋你都會知道的,沒想到還是惹你傷心了,我只是希望你一如既往的單純,什麼都不想,不摻和任何齷蹉不堪的事。”
蘇瑜垂下頭,眼裡閃過了複雜。
“睡一下,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用想,萬事有我。”
蘇瑜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閉上了眼睛,很快就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路向南確定人真的睡着之後,輕手輕腳的離開病房,跟蘇姨說他去給蘇瑜準備點吃的,讓她進去照顧一下蘇瑜。
蘇姨點點頭,正要進去,結果被路向南給叫住了。
“蘇姨,過不久就是蘇瑜的生日了,我打算給她一份生日驚喜,我希望你的配合,幫我瞞住她。”路向南說道。
蘇姨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路向南轉身就走。
蘇姨進去,見原本睡着的蘇瑜從牀上爬起來。
“小姐,你沒睡啊,路少爺剛纔還說你睡着了呢。”
蘇瑜揉了揉額頭,眉眼沉着,似乎是在鬧什麼不愉快。
“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不到我和向南已經到了互相猜忌的份了。”
蘇姨一頭霧水,她疑惑的看着蘇瑜,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蘇瑜簡單地把她的懷疑給說了一遍。
“小姐的意思是,路少爺特意跟你示好不過是試探林筱薇在不在我們的手上?”蘇姨問道。
蘇瑜點了點頭。
蘇姨擰眉想了想。
她記得路向南剛剛來的時候是滿眼戾氣的,要不是看到蘇瑜剛巧就在手術室裡,也許他就當場發作出來了也說不定。
“小姐,也許路少爺真心是爲你着想也說不定呢?”蘇姨試探的說道。
蘇瑜搖頭,“蘇姨,你不懂,我和他在一塊太多年,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他的一點變化,我是最快感覺到的。”
“小姐,你別多想,路少爺既然這麼說那就說明心裡還是有你的,要不然他直接撕開面具就好了,沒必要哄你的。”蘇姨哄道。
蘇瑜點頭。
她明白這個理,可她一心只有路向南,自然也希望路向南心裡只有她一個。
她佔有慾強,幾乎達到了變/態的地步,這些年的想念早已讓她想把路向南佔爲己有,所以纔會對跟在他身邊的林筱薇
如此的嫉妒,甚至不惜想毀了她。
“小姐,林筱薇的事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切有我,我保證事曝光了那些人也不敢把我們供出來的,因爲他們的家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中。”蘇姨自信滿滿的說道。
蘇瑜抓住了蘇姨的手,感激道,“蘇姨,謝謝你了,你比我爸媽還要縱着我。”
“小姐,我照顧你二十幾年,你就跟我親生女兒一樣,爲了你我連命都可以搭上。”蘇姨真切道。
蘇瑜眼裡的感激一覽無遺。
“小姐,緬甸那邊的人已經準備出發了,可能明天就到,一到晚上就回來要人,只要林筱薇上了船,這輩子她就別想回來了。”蘇姨輕聲道。
蘇瑜眼裡閃過了一抹快意,她輕輕地點着頭,覺得心情變得蘇暢了很多。
……
路向南離開了醫院,並沒有如他說的那樣去給蘇瑜準備生日禮物,而是坐上了車,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找到了嗎?”路向南開門見山的說道。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路向南的臉整個陰沉了下來,聲音也陰沉不少,“給我繼續走,一個大活人在診所大門口被人擄走,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把人給找出來。”
說完,等那邊說了,路向南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把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上,右手撐着腦袋使勁的揉了揉。
他也不確定林筱薇的失蹤是不是蘇瑜一手策劃的,他不想把蘇瑜想的如此的不堪。
蘇瑜在他的記憶裡一直都是溫婉清純又天真的。
他深沉的看着車窗外,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方向盤,眼裡似乎蘊着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如果林筱薇的失蹤真的跟蘇瑜有關的話……他眼眸一沉,也許他會拿蘇姨來開刀好好地敲打蘇瑜,讓她明白他對林筱薇還是有點在意的。
他開車,不知不覺的反而開到了診所外。
他下車,擡頭看着眼前的高樓大廈,眼前的樓與其說是診所,倒不如說是醫院,因爲它的裝潢比正規醫院還要大。
江以珩正好從裡面走出來,一看見他,眼神一下子就變得駭人起來,他大步流星的朝路向南走過來,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朝路向南揮拳過來。
“你這個混蛋,把筱薇還來。”江以珩一拳打不中,接着又另外一拳,嘶吼道。
路向南避開了他的攻擊,也許是心裡有氣,還真的和他對打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了起來,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羣看熱鬧的羣衆,不過有些還比較有良心,直接打電話報警了。
林曉聽到護士說大門口有人打架,從窗戶看下去,雖然模糊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打架的是江以珩,她一驚,快速的坐電梯跑下樓去。
“江大哥,別打了。”林曉撥開了人羣,大聲叫道。
江以珩一驚,結果他就這麼一愣神的空檔,臉頰上受了路向南一拳。
他被打的一個趔趄。
“江大哥。”林曉直接跑過去攔在了他的面前,不畏懼的擡頭迎接着路向南就要落下來的拳頭。
路向南的拳頭硬生生的在離林曉幾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林曉緩緩地睜開眼,看到那隻近在咫尺的拳頭,鬆了口氣。
這一拳下去,她肯定會立馬暈死過去的。
路向南收回了拳頭,厲眸掃了眼周圍看熱鬧的人羣,然後命令般的讓林曉和江以珩上車。
江以珩摸了摸被打疼的臉頰,朝林曉點了點頭。
上了車,林曉戒備的看着路向南。
“路先生,我姐離開之後就沒有回來,我們打她的電話關機,人也不知道去哪裡,打電話報警可警察暫時不受理,我姐要有什麼惹到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求求你放了我姐吧,我媽身體還沒有全好,她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林曉咬了咬脣,說道。
路向南面色一沉,轉頭看了她一眼。
“你以爲,是我綁了你姐?”他語氣淡然的說道。
林曉咬了咬脣,沒說話。
沉默也就是代表了默認。
路向南從後視鏡裡看着林曉和江以珩,笑了。
從這兩人的眼神裡,就可以看出他們是把他當成了罪魁禍首了,也難怪江以珩一看見他就直接揮拳就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