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什麼人,難保什麼時候不會有仇家找上門。每每看到老大坐在她家對面的咖啡樓裡盯着那房子看時,他就知道這個女孩對於老大的意義。
三年前,老大就開始投資房地產業,他知道他想轉正,爲了她,他不想再這麼下去。
記得那次,老大對他說:“白虎,我很累。”
從老大接手他父親的龍盟幫開始,他就跟着他,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將搖搖欲墜的幫派扶起來,其中有多少的辛酸,多少的艱難,只有他知道,只有他和黑豹兩人知道。
可是,儘管那時候多麼困苦艱難,有幾次還差點就那樣喪命,但他都沒有聽到老大說一聲累。而現在,南風集團一步步走向正軌,幫派也相對平安無事,老大卻說累。
老大說:“白虎,有沒有想過要成家立業?”那是老大那麼多年來第一次問他,也是過了這麼多年後問過的唯一一次。
還記得那次,他站在他身邊,對於孟紹南的問題,他驚了下。他們這些對於生命沒有任何保障的人,怎麼可能去談什麼家庭,談什麼事業呢。
“白虎,我很累……我覺得很累。心累……”孟紹南站在別墅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陽光,輕輕地說道。
白虎看着站在邊上的人,第一次覺得叱吒風雲的老大,也有憔悴神傷的時候。
成立南風集團的時候,他才知道,老大爲什麼會累。因爲心裡有所牽掛,所以心會累,南風集團是股份制,他和黑豹還有一些集團的經理都有股份。
但南風集團60 %的股份的都是屬於孟紹南。而孟紹南所有的股份,都不在他自己的名下,都在一個叫尹如風的女人名下。
他知道,她,就是那個老大答應和她父親做交易的女人。
他和黑豹,和所有的兄弟都怔愣了好久。但他是老大,他們沒有反駁的餘地。
他們以爲老大買了她會讓她做些什麼,或者會玩膩了再扔了。可是又一次出乎他們的意料,老大居然好心的供她們讀書。而且,三年如一日。那是他們一向精明,一向不會做賠本生意的老大麼?他們全都愕然。
於是他知道,她,就是老大累的原因。向來不懂感情的他,也知道老大的心裡有了一個她。
此刻,看着老大一如往前沉着的臉,但白虎知道,老大的心情並不平靜。
“大飛,你抓錯對像了,一個小女孩而已,南哥會因此而受到威脅嗎?”白虎在一邊靜靜地開口。
“孟紹南,今天你放了我也好,不放我也好,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個做墊背的……”大飛顯然已瀕臨瘋狂狀態,將架在如風脖子裡的刀又扣緊了些。
血順着刀口流下,一滴一滴,鮮紅刺眼。
如風咬着脣,雖是疼痛,卻並不吭聲。
孟紹南垂下眼,扯起嘴角,露出噬血的笑:“大飛,我給過你活路……這是你自己找的……”孟紹
南的話音未落,右手向前一揮。頓時,大飛尖叫一聲,手裡的刀應聲而落。如風也迅速被拉離了大飛身邊。
大飛抓着手,在那嗷嗷叫着。如風愣了好久,也沒發現孟紹南使出什麼武器,爲什麼大飛會如此,而且,大飛的手也沒有流血。
袁袁急忙跑到如風身邊,對着她左看右看:“風,小風,你沒事吧?你哪兒傷着啦?快讓我看看……”
如風被她一喳呼,頓時覺得頸子裡火辣辣地疼。伸手拭了下,滿手鮮血。
孟紹南看了眼邊上的如風,暗黑的眼沒有多大的波動。
他轉身看向大飛,清冷的聲音響起:“剁了他的手!”
身邊的小弟接到旨意,迅速抄起一邊的利刀,揮了下去……頓時,哀叫聲響起,鮮血四濺。
如風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心臟也彷彿停止了,他,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
袁袁嚇得圈住如風的手,緊閉着眼,不敢動也不敢看。好可怕啊!
如風看着地上抱着殘臂翻滾的大飛兀自流着鮮血,哀嚎了會,就從疼痛中暈了過去。
“拖下去……“孟紹南開口。隨後,轉身,看着如風。
就如三年前一樣,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只是那眼神,沒有驚訝,有着一絲心疼,是心疼嗎?如風眨了下眼,想要看個究竟,而他,卻又如三年前一樣,轉身離去,沒有說一句話。
如風看着那個背影,挺拔俊逸。轉身的剎那,空氣中似乎還留有淡淡的菸草味。如風拼命呼吸着,可是,只能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太淡了,淡得她呼吸不到,淡得如縷清風。
如風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彷彿所有的一切,都隨着那個身影飄走。
“小風,我們……我們回去吧。”袁袁擔心地看着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邊被人拖走的大飛,輕聲的說道。
“嗯。”如風對着她微微笑笑,第一次來酒吧,卻碰到了如此刺激的場面,這是令她們怎麼都想不到的。
“對不起啊……走吧,我送你們。”鬱江濤走到她們身邊,很抱歉地看着她們。
“不用了鬱老師,我們自己回去就好。”如風對着鬱江濤說。
“如風姐,我送你吧。”小白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一邊說道。
“餵你小子,是不是不懷好意啊?”袁袁頓時瞪着小白。
“袁袁姐這是說什麼呢?哥,你送袁袁姐吧,我送如風姐。”小白不由分說地拉起如風的手走出去。
“喂,喂小白你……”袁袁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的鬱江濤制止。
“沒事的,讓小白送吧。”
如風看着眼前帥帥地機車,有絲猶豫:“小白,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不用送我,真的,我能回去的……”
“如風姐,你就別拒絕了,這是老大的意思,你可別讓我難做人哪,要不把你送到,老大說不定
就把給辭了呢……”
“啊……”如風詫異,這是……孟紹南的意思嗎?她轉身看了看四周,明知不一定看到他,卻還是看了個遍。
“別看了,老大早走了。”
“呃,那個……他……去了哪了嗎?”
“不知道,老大向來來去無影蹤的,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基本都能在公司找到他……怎麼,你要找他?”小白邊發動車子,邊看着她說。
“沒……沒有,我找他幹嘛?”話是這樣說,如風的心卻跳得劇烈。腦裡閃過他看着她時的眼眸,臉上也不禁熱辣起來。
“喏,戴上。”小白拋給她個帽子,載上她朝公寓而去。
如風回到家,瞪着室內的一片昏暗。倚在門上,一動不想動,忽然之間沒有一點力氣。
知道他不會過來,可是爲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是有小小的期待。希望開門的剎那能夠看到那個冷漠的背影嗎?即使冷漠,即使不看她,她卻也想看到他。
走向浴室,對着鏡子,看向頸項。傷口紅紅的如一條線,血已經凝住。輕輕碰下,刺刺的疼痛。
如風隨便衝了下,翻出醫藥箱,卻都是些吃的藥及一張創口貼,沒有消毒的藥水,也沒有包紮的紗布。她又看了看,算了,也不流血了,就這樣吧。可是,這樣一條口子,明天怎麼去上班啊。
如風進入房裡,脫衣服,換睡衣。關門的時候,頓了下,還是鎖上了門。
剛拿過衣服,門卻被粗魯地推開。
“啊!”如風驚叫出聲,手拿着睡衣忙遮掩住胸部。
“你……你怎麼進來的?你……你幹什麼?”如風看着朝她一步步走近的孟紹南,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明明有鎖門,他,他怎麼會進來?
孟紹南看着她,朝她步步逼近,如風只有一步步向後退,手緊緊抱着胸前的衣服,眼睛緊緊盯着面前的人:“你……你別過來!孟紹南,你幹什麼?”如風已退到角落,撞上了放在那裡的電腦桌。
孟紹南輕壓上她,聞着她身上輕淡的味道,雙手圍過她,輕笑出聲:“有出息了,都叫我名字了!”
他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她耳邊,惹得她渾身一陣顫慄。想要推開他,手卻不敢放鬆衣服。如風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口了,呼吸也越加紊亂起來:“孟……孟紹南……”
瞪着他慢慢欺近的身子,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臉龐,如風想要說出口的話,此時卻如啞掉了般,腦海裡也一片空白。
孟紹南俯在她耳邊,嗅着她的味道“如風,你長大了……”
如風霎時僵硬起來,她抵着電腦桌向後傾着,而孟紹南就這樣俯在她身上,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她一動不能動,心跳得飛快,渾身僵硬,呼吸紊亂,大腦空白。此時的她,不比一個木頭人差。
“小樣,嚇傻啦?”孟紹南輕離開她,看着她那一動不動的樣,又笑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