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上司的誠意挽留,孔帆羽說出了她昨晚在公司加班時遭遇到的一切,在得知了她之所以要離開公司的原因之後,于濤這才理解,雖然不好再強留她繼續在公司做事、但又卻是不捨人才,在這樣左右爲難的時候他的一個提議成爲了折中又能兩全的好辦法。
“誒!對了,公司正好要選拔優秀員工到上海那邊的分公司去,雖然是分公司,但到了那裡就是一二把手啊!又是在最繁華的的上海,各個方面的福利待遇都比在總公司還要高,等於是升值又加薪啊!”
“總監你的意思是?”
于濤的話很明顯是要讓孔帆羽去上海分公司那邊,她雖然也猜到了話裡的含義但又不敢確定,畢竟那十分美差,是公司裡上百號人爭先恐後都可望得到的機會。
“我的意思是可以向公司推薦你去上海,這樣一來你既不用擔驚受怕的留在這裡、又可以繼續爲公司做事,那不就是兩全其美了嘛。”
“好是好,只不過這麼難得的機會、會輪到我嗎?公司會讓我去嗎?”
“雖然你進公司的時間不算長,但你的努力和進步都是很顯著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向上級舉薦你的,只是在結果落實之前你還是要繼續留在你的崗位上工作。”他的熱心幫助令孔帆羽很感激,尤其是他提出的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更是說動了孔帆羽的心理。
確實,如果在避開危險的同時又能得到升值的機會、那對於現在的孔帆羽來說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畢竟、這可要比辭職後重新奮鬥有把握的多。
面臨這樣誘人的幫助,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爲了等待她可望得到那調職高升的機會,她就只能維持現狀回到原本的日常工作中去。
雖然對於昨晚在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切還心有餘悸,但爲了得到更好的機會、她情願回到那種害怕的環境中繼續等待,只爲能夠早一點打成目標。
上午工作時,唐驀然特意抽空給她打了通電話,詢問她辭職的事情。
“帆羽,辭職信交了嗎?你們上級批准了沒有?”他趁着庭審休息的短暫時間給孔帆羽打電話,關心着她的辭職進度,卻沒想到她早就沒有了那方面的打算。
“我不打算辭職了。”她爲自己的態度轉變感到有些歉疚,說話時都帶有歉意的語調。
“什麼!你不打算辭職了?爲什麼?我們昨晚不是都商量好了嗎?你怎麼又!”
“電話裡說你個清楚、我這會兒正忙着呢,回頭見面了再告訴你,我先掛了啊。”她無法三言兩語的把事情解釋清楚,也是真的在忙於工作,簡單的回了兩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本就擔心着她的唐驀然、在聽說了她不辭職的話以後就更是坐立不安了。
晚上他去了孔帆羽的公司,接她下班後兩個人一起去了路邊攤吃晚飯,邊吃邊聊時,孔帆羽把就早上于濤和她說過的話告訴了唐驀然。
在得知她不辭職的理由之後,唐驀然並沒有爲她即將可能到來的高升感到喜悅,反而是變得有些沮喪和不快。
是在擔心她留下來工作的這段時間裡再遇到同樣的危險、也是在擔心她真的會得到調職的機會而離開臺州。
繼續留在公司怕她有危險,又不想讓她調職去上海,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這讓唐驀然十分苦惱,很想讓她一直留下來,留在自己的身邊。
“去上海!爲什麼一定要去上海呢?”
“你不是擔心我繼續留在公司會有危險嗎、去上海就不用擔心這些了,而且又可以升職,兩全其美的。”她邊吃邊回答,顯得自然又喜悅,只是身邊的唐驀然就沒那麼暢快了,他不願意讓孔帆羽離開,只想找方法說服她留下:“那也不用非要去上海那麼遠啊!我早就說過了、工作的機會有很多,我們可以慢慢找、一定會找到比你現在更好的工作。”
“可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要重新付出多少奮鬥多久纔有可能做得?現在就有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我不可能放棄的。”
“升值對於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表情很認真,目不轉睛的看着孔帆羽,他的問題令孔帆羽變得嚴肅了起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直視着他,回答道:“驀然,我的情況你最瞭解,我努力升值是爲了什麼你也最清楚,爲了達成目標、我必須要緊緊的抓住每一次機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那是支撐我的唯一動力,所以我不能放棄,否則的話、我會不知道我活着是爲了什麼?你明白嗎?”她的眼神堅定又淒涼,淚水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她的話直白又現實,卻讓人聽了不由的心疼。
她幾乎不是爲了自己而活,仇恨像是已經成爲了她的精神食糧,復仇就是唯一的目標。
看到如今這個灰色性格的孔帆羽,唐驀然很心疼,她原本是那樣一個陽光活力對生活充滿朝氣的大學生,是天之驕子,卻被現實的人現實的生活催化成了如今這樣一個生命當中只有仇恨沒有色彩的人。
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嚴格的說孔帆羽纔是最大的受害者,當事人孔黎痛快的死去結束了她所有的悲慘人生,她是真正的從悲劇中解脫了,反倒是活着的孔帆羽要繼續着所有的痛苦,還要一心把報仇當做生存下去的唯一目標,相比之下真正的受害者還是她。
唐驀然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她的決定,但還是問了一個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問題:“看來只要調職的事情落實了、你是一定會去上海的?難道這裡、就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目不轉睛深情款款的看着孔帆羽,他話裡的含義是在指自己,是在暗示她對自己有沒有不捨和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