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經被認出躲不過去,章穎這才無奈的摘下了眼睛假裝驚奇的問道:“驀然!怎麼會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搶先問出了這句話,把答案推給了唐驀然,見自己的問題被她前先一步問出,他也就知道先回答再提問了,說道:“我來看一個朋友,你呢?”
“我也是啊,來看一個長輩,那我不妨礙你了,先走了,再見。”她極力的裝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已緊張的心跳加速數倍!今天同樣也是孔黎的祭日,也是她每年都必須要來探望的時候,她知道這個日子唐驀然一定會來,所以每年的今天她都會早早的過來悄悄的離去,爲的就是不和他碰面,前幾次都很順利的避開了時間,沒想到這次他竟會來的這麼早!
怕在慌張的情緒下說多錯多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她匆匆的結束了這次的談話,打了個招呼之後還沒等唐驀然說話就已經轉身離去了。
唐驀然只覺得在這裡遇見她很巧合,除了感到些意外也沒有多想別的,他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章穎走遠之後才轉過身去繼續往裡面走着。
當他來到孔帆羽的墓碑前,第一眼就發現了那裡已經多了一束蘭花,被恭恭敬敬的擺在姐妹倆的墓碑下。他下意識的遙望四周,想看看還有誰來過這裡?只是鮮花的人早已離去,根本看不到什麼,可此除了他本人之外整個墓地都空無一人。
已經是第四年了,他每次來這裡都會看到姐妹倆的墓碑前多了一束蘭花,卻從未見過鮮花的人是誰?他曾聽孔帆羽說起過,蘭花是孔黎的最愛,那就一定是來祭拜孔黎的,也許是她生前的好友或者同事,比如王惠芬之類的友人,因爲她們姐妹兩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所能猜想的也就只是一些交情不錯的朋友了。
雖然心裡一直是這次猜測的,但在唐驀然的內心深處還是有着想要把事情弄清楚的好奇,因爲他想知道、像他一樣重視今天這個日子並且每次都趕在他之前來祭拜的人究竟會是誰?雖雖然好奇,但也不會特意去求證,一是沒有那個時間、二是沒有那個必要,如果每次多的花是百合不是蘭花,是來祭拜孔帆羽而不是孔黎,那他的好奇會更多一些,或許會想要去追查清楚。
他把帶來的百合花獻給了孔帆羽,和往常一樣又陪她說了會話,呆了半個鐘頭之後才離開。
當他走出墓地來到路口旁等公共汽車的時候,又再次遇到了先前的章穎。
她也同樣在等公車,因爲沒有便利的出租經過,想要離開就只能搭乘公共汽車了,而最密集的公車也要半個鐘頭一班,所以她纔會一直等到現在還沒有離開。
唐驀然走到她身邊一起等着,藉着閒暇的時間聊起了各自回臺州的原因,他們自然都不會說出真正的理由,只說是回來看望家人的。
就在兩人閒聊之時,等候已久的公車終於停在了他們面前,上車後,唐驀然把唯一的作爲讓個了章穎,自己扶着車頂部的把手站在旁邊。
又過了一站路,公車停下載上了幾位新的乘客,其中有一位年邁的老奶奶站在唐驀然的身邊,吃力的扶着頭頂上剛剛能夠到的把手,看到老人站在面前,章穎立刻起身禮貌的將老人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老人感激的說了聲謝謝,誇讚着她的善良,唐驀然也爲她的善舉感到欣慰,暗自欣賞和誇讚着。
讓出座位之後,章穎就站到了趟驀然的身邊,這時車上的乘客已經滿員了,大部分都沒有坐位,只能扶着車上的把手站着,本就不寬敞的車內被擁擠的人羣堵得密不透風,唐驀然被身後的人硬擠到了章穎面前,而她也同樣被身後擁擠的乘客相互碰撞着,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空間供她躲閃,兩個人被身後的乘客無意識的越擠越緊,原本是側着身的兩個人也被擠成了面對面,幾乎是貼胸又貼面的距離,身體無意的接觸令他倆都尷尬不已,若不是唐驀然比章穎高出半頭又故意把臉側開,一定會臉對臉更尷尬的貼在一起。
章穎也躲閃似得把臉移向別處,迴避和他對視對臉,她的臉側面向下,正好是依偎在唐驀然胸前的姿態,雖然是被動的接觸,但也令她享受到了一次擁抱的感覺,也是隻有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纔能有這樣的機會和唐驀然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近到可以聽見他的心跳。
在這一刻,她的內心是平靜的也是幸福的,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有種想要停住時間停在這一刻的渴望。
唐驀然雖然不像她那樣大膽的幻想,但也是有着一種奇怪的感覺!尷尬之中居然會心動,似乎有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讓他弄不明白那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下車之後,已經是中午了,在唐驀然的提一下兩個人就一起在路邊攤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原本擔心路邊攤的食物和章穎那時尚又高品位的個性不符,難以她的入口,卻沒想到她不但不挑食、而且還像自己一樣吃的香甜對味,這點倒是令唐驀然大爲詫異!也爲此感到了些欣喜,有種重新瞭解她的感覺。
吃過午飯後,兩個人又步行在馬路邊散了會兒步,聊起都是下午四點後的飛機回上海、就決定再一起多去幾個地方逛一逛,畢竟難得回來一趟,又這麼巧合的相遇,所以都很想在故土上多走一走看一看。
或許也是因爲在故土遇到故人、今天的章穎纔會顯得那麼大方,去掉了往日裡的防備和顧忌,讓自己放縱任性了一次和最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因爲時間有限,他們只能就近找些值得遊玩的景點,一起爲上海的朋友們選購禮物。
在這短暫的兩個小時裡,他們遊玩的很輕鬆也很暢快,而對章穎來說又多了分滿足和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