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孩子是之前想要打劫恩恩卻反倒被他收復的那幾個,從那次看到恩恩使出槍法後,對他各種仰慕各種欽佩,心甘情願跟着他做小弟,遇上他時的態度也特別的殷勤。
那一聲老大,叫得周圍好幾米遠的人都可以聽到。
奔過來後,一個個手上拿着什麼,全都往恩恩懷裡送。
“老大,這是我孝敬你的,西西里的特產,嚐嚐?”
“老大,這是我該買的果汁,這天熱的,送給你了。”
“老大,這個水果也給你,你以後得教我上次的那招哦!”
孩子的聲音,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還是用的意大利語,一個把恩恩當神似的供奉。
擎亞風微不動聲色聽着幾人的對話,先是瞥了一羣人一眼,視線緩緩落在了自己身側的恩恩,“老大?”
“呵……呵……”恩恩衝着他粉、飾、太平的笑了笑,將懷中塞滿的小東西往幾人身上一推,一句話和自己撇清干係,“他們認錯人了。”
他不想讓擎亞風和童西謠知道這麼多他在外面的行爲,怕的是讓兩人擔心,在自己的爹地和媽咪面前,恩恩還是比較樂意做個乖寶寶。
“老大,你不認識我們了?”爲首的孩子有些奇怪那話,拉住他的手,還想說點什麼,恩恩一記冷眼對着他就掃了過去。
他也才三歲,眼神本該是無邪又無害的,但是,這個時候卻帶了一股冷意,看得那孩子啞然噤了聲。
再一想到之前他的叮囑,恍然懂了。
老大曾經說過,不想讓自己的事被父母知道。
一羣孩子也聰明,懂得看人臉色,配合他那話,嘿嘿笑了笑,“是啊,認錯人了,真不好意思!”
一句話說完,身一轉,一溜煙地全走了。
恩恩目送着幾人離去的身影,輕吁了口氣。
擎亞風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看着一羣孩子離開的身影,眉頭皺了又皺。
一個人可能認錯,一羣人怎麼可能都把人認錯?
他有這麼好敷衍嗎?
這孩子才三歲就在外面搞自己的小黨派了!
擎亞風黝黑的眸絞着恩恩的眼,盯着他看了又看。
恩恩看起來真的很萌很無邪,只是,身體裡流着他的血液,又是寂夜和姓墨的那小子帶出來的孩子,能乖順到哪兒?
恩恩被他盯得挺不自在的,他的眼神太犀利了,彷彿什麼都能夠看透似的,讓恩恩想繼續圓謊都圓不下去了。
“爹地,你會生氣嗎?”
擎亞風在他的話後沉默了。
生氣嗎?
他的兒子,性格和作風和他相似,其實也沒什麼可生氣的,只是,三歲玩這些真的太小,他怕恩恩受傷。
擎亞風斟酌了會兒措辭,揉了揉他的腦袋,“寶貝,你做任何事情爹地都不會怪你,但是,前提是你得好好保護自己,不能讓自己受傷,知道嗎?”
恩恩聽得出他這話中包含的關心,很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以後讓爹地和媽咪擔心的事我都不會再做。”
擎亞風笑了笑,大手牽住了他的手,“沒事了,回去和媽咪一起用午餐。”
恩恩很聽話的跟在他身後,被他領着回了酒店。
到了之後,兩人徑直去了童西謠的房間。
房門緩緩被推開,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謠謠!”擎亞風微微一愣,鬆開恩恩的手,幾步奔到浴室,小書房,廚房……
整個套房都很安靜,沒有任何迴應,一個人也沒有。
擎亞風拉開房門,又轉去了隔壁的房間,然而,仍舊不見童西謠的影子。
恩恩也有些慌了。
他最重要的人是童西謠,接受不了童西謠出任何事。
“媽咪!”跟在擎亞風身後,恩恩扯開嗓子呼喚了一聲。
屋子裡空蕩蕩的,仍舊沒有任何迴應。
擎亞風一把將他抱起,帶着他奔下樓,餐廳,花園的各個角落,甚至是附近的小路都四處尋找了個遍,電話也打了一次又一次,仍舊沒有半點消息。
童西謠,不見了!
擎亞風的目光定格在花園裡開得如火如荼的茶花,眸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
他的每一次出行行蹤都很隱秘,他在這兒也沒什麼仇人,不可能是絕夜的對手帶走了童西謠。
唯一的可能是——寂夜!
恩恩似乎也猜到了這點,擡起頭看着他,眼神帶着絲擔憂,“爹地,現在該怎麼辦?”
擎亞風的手輕順了順他的背,柔聲安慰,“別擔心,寂夜叔叔不會傷害媽咪,我們還有時間找到她。”
恩恩也明白這點,寂夜對童西謠那麼好,不可能會傷她,雖然心裡還是不放心,但是卻沒再多說。
他相信擎亞風一定能把童西謠帶回來。
某座僻靜的小島。
童西謠醒來的時候,第一眼撞入眼前的是一室雪白的房間,天鵝絨地毯,和整間房色調統一的被單,以及牀、上白得如雲彩般的婚紗。
這個時候才十點多,她天亮後沒多久才睡的,到現在也才睡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腦袋還很昏沉。
但是,看到婚紗的時候,所有的意識卻全被澆醒了。
她爲什麼會在這兒?
掀開被單,先是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瞥見仍舊裹在身上的衣服,童西謠輕吁了口氣。
這衣服是擎亞風幫她穿的,她當時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是,他的氣息,她能夠感覺得到。
“你醒了。”房中,低沉的男音傳來,聲音淡淡如風如水。
童西謠的頭僵硬側過,瞥見落地窗前背對自己而立的男人,微微失了失神,掀開被單下了牀,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過去。
她對他有很深的歉疚,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兒醒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童西謠不會追究。
如果他不帶她來這兒,她也準備主動去見他,她欠他一個解釋。
“寂夜,我和亞風和好了。”斟酌了下措辭,她的語速緩慢,邊說,邊不動聲色觀察他的反應。
寂夜在她的話後沉默了許久,一字未發,目光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從她的臉緩緩下移至了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