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昭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有你這樣的仇人天天給她抹黑,她的名聲能好到哪裡去?不過我從來不在乎名聲。”
他更加的直接,不假辭色。
滕家誠大受震動,臉色發白,強笑道,“什麼仇人?你是不是誤會了?”
赫連昭霆真心看不上這種貨色,都什麼人呀?
“殺了人家父母,還說誤會,天底下沒有比你更虛僞的男人了,我不喜歡。”
子薰過的那麼辛苦,那麼悲慘,全是拜他所賜。
可到了現在,他還不肯放過她,拼命打壓。
滕家誠沒料到他會將事情攤開,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禁後悔莫及,“我沒有,溫子薰,你怎麼能亂說話?赫連大少,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他腦子轉的飛快,拼命想將責任都推到子薰頭上。
可惜沒人相信他,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赫連昭霆犀利如刀,冷聲怒斥,“她什麼都沒說,而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別以爲能一手遮天,做過的虧心事總會被別人知曉的。”
奪了人家的家業,殺了人家父母,還裝出一副長輩的嘴臉,給誰看啊?
他以爲能一手遮天?殊不知,早就鬧的沸沸揚揚。
他話裡有話,格外意味深長。滕家誠心驚肉跳,臉色大變。“你到底想說什麼?”
赫連昭霆衝他冷冷一笑,反而不理了,“子薰,我想吃你煮的麪條,這裡的東西太難吃了。”
“呃?”大家正在興頭上,還想聽到更多的八卦呢。
他這樣轉話題,太掃興了。
子薰猶豫了一下,“這個……”
喬治大手一揮,豪爽的表示,“跟他們借一下廚房,也給我來一碗。”
秘書已經去安排了,不一會兒日料店的經理跑過來,點頭哈腰的滿口應承。
子薰窘窘有神,汗顏不已,真的要做面嗎?
赫連昭霆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實在沒辦法,只好出去。
二十分鐘後,她就回來了,後面的侍者端着一個托盤。
上面放着三碗熱氣騰騰的面,細細的麪條,點點碧綠的青蔥,面上堆着的小辣肉,紅紅綠綠,很是養眼,香噴噴的排骨味道,勾引着衆人的胃。
本來色香味俱全的日料,忽然變的沒有了吸引力,冷冰冰的不好吃了。
“好香。”喬治毫不客氣的伸手取了一碗,大口吃了起來,吃的津津有味,頭也不擡。
另一邊,赫連昭霆也埋頭苦吃,大快朵頤,好久沒吃到她煮的面了,還是那個味道,百吃不厭。
子薰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那一碗,非常的安靜,動作秀氣。
三個人譁拉拉的吃麪,全然不顧別人的感受。
從本質來說,這三個人都很自我,是同一類人,不會考慮那麼多。
衆人看着他們,莫名的覺得好好吃,口水直流。
滿桌的美食都比不上這一碗麪,越看越想吃,可誰都不好意思開口。
人家溫大小姐,又不是專職做面的。
可是越吃不到,越想吃,人都是賤的。
大家直勾勾的盯着他們看,不停的吞口水,有人忍不住叫來侍者,點了一份拉麪。
但是拉麪送上來後,味道不對,還是沒有排骨辣肉面好吃呀。
子薰吃了半碗麪,實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隨手取過紙巾擦嘴。
赫連昭霆早就吃完了一碗麪,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你不吃了?”
“嗯,飽了。”子薰的胃口不大,半碗就夠了,她愛喝湯。
她的話音剛落,赫連昭霆伸出長手,將湯碗拿過來,又開始吃起來。
他一點不嫌棄的吃着剩面,喝完最後一口湯,他露出滿足的神色。
子薰呆呆的看着這一幕,鼻子莫名的發酸。
他還是這樣,一直沒有改變!
這世上,只有他纔會吃自己的剩飯剩面,一點都不在乎髒不髒。
這一點,深深的打動了她。
或許,她該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
滕家誠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神情越來的陰沉。
要是赫連大少又一次站在溫子薰的身邊,那麼,滕氏的將來……只能用風雨飄搖四個字形容。
吃完中飯,赫連昭霆拉着子薰漫步閒逛,她出乎意料的沒有反對,非常配合。
而且也沒有排斥他牽手的親熱舉動,這讓赫連昭霆大爲興奮。
兩個人沿着路邊慢慢的走,心情前所未有的平和,心也在不經意間靠近。
下午一點,會議繼續,依舊是杜經理主持大局,而喬治他們都不在場。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杜經理看着信封,神情有些微妙,“我宣佈,最後勝出的是……”
他的話在這裡頓了頓,衆人焦急萬分的等着他說下去,室內安靜的出奇。連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杜經理深吸了口氣,大聲宣佈,“是星辰公司,恭喜。”
面對這樣一個結果,參加的人其實早就預料到了,雖然很遺憾,但也很快接受了。
有赫連大少當靠山,星辰公司當然是所向披靡。
再說了,不得不承認,溫子薰的企劃案很出色,很有創意,不輸於任何人。
但是,滕家誠暴跳如雷,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他跳起來,狂拍桌子,“這不公平,我抗議。”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走後門,太囂張了。
子薰不驚不怒,淡淡的嘲諷,“輸不起就直說嘛,丟人。”
滕家誠本來對這案子志在必得,而且投了許多金錢公關,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這巨大的落差,讓他徹底抓狂了。
“你這是走了後門,走了關係,怎麼還好意思說我?叫囂個屁,你沒有赫連大少,什麼都不是。”
子薰眼中閃過一絲怒色,“照你的意思,只有你贏了,纔算公平?呵呵,這麼爛的企劃案,我閉着眼晴能寫出十七八個,我勸你,做生意還是動動腦筋吧,不要一味的倚老賣老,生意場上講的是實力。”
是,後門也是一種實力,不是嗎?
滕家誠這些年縱橫商場,手段並不光明磊落,不止一次爆出醜聞。
這樣一個人,還好意思說不公平?
滕家誠氣的面紅耳赤,失控的大叫,“你有實力?比我們滕氏更有實力?別開玩笑了,我要見你們大老闆,我要求公平的對待。”
他不顧別人阻止,往外衝去。
衆人徹底無語了,這分明是輸不起啊。
人家老闆早就說了,不看好他,他早就該料到結果,還叫囂什麼?
他一路狂叫狂吼,氣焰極爲囂張,大有不把案子交給他做,就要鬧個天翻地覆的架式,引的無數人側目。
但是,他進不了頂樓,只有特殊的一部分工作人員,纔有資格進去。
他被攔在電梯口,工作人員攔着他,“不好意思,我們老闆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他氣的大叫,“我是滕家誠。”
衆人呆住了,他以爲這三個字是無所不利的通行證嗎?
開什麼玩笑!
自視過高了,親。
工作人員語氣很客氣,但態度很堅決,“請回吧。”
滕家誠氣的眼前發黑,不甘心到了極點,“好好,那給我電話,我親自打給他。”
工作人員嘴角抽了抽,真心蛋疼,在別人公司大吵大鬧,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抱歉。”
滕家誠指着他的鼻子叫囂,“你要是不給電話,我就去投訴你們公司,貪污受賄,暗箱操作,有違商業精神。”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去投訴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折騰?”
喬治從電梯裡走出來,身邊跟着好幾個保安。
滕家誠總算是找到正主了,兩眼通紅,“喬治,你來的正好,請你解釋一下,爲什麼是這種結果?”
“解釋?”喬治嗤笑一聲,“人老了,就要接受現實,連企劃案的真實水準都看不出來,可以退休了,免得公司被你弄垮了。”
整一個神經病,他還以爲自己是皇帝嗎?是個人就要聽的?
看來一直以來,他太順利了,沒受過什麼挫折。
“你……”滕家誠呆了呆,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大受打擊,眼前一黑,身體往下倒去。
在場的人怔住了,這是怎麼了?
“啊,滕先生,你還好嗎?沒事吧?”
剛纔還生龍活虎,罵人中氣十足呢,這會兒就昏倒了?
子薰一直跟在後面湊熱鬧,看他受刺激,還是蠻酸爽的。
“爭不過就來這一招,裝病,丟死人了,能不能別學這些不入流的招數?我表示,跟你們滕氏一起入選,感覺很丟臉。”
她的話也太刻薄了,滕家誠氣的直翻白眼,裝不下去了。
“溫子薰,你這是想氣死我?”
衆人嘴角直抽,搞了半天,是裝暈啊。
有沒有搞錯?
子薰呵呵一笑,“真能氣死,倒好,可惜啊。”
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熊熊燃燒,滕家誠眼前一黑,“溫子薰,可惡。”
他眼晴一閉,身體又一次倒下去,但這次沒人再扶他,他直接倒在地上,發出硬梆梆的聲音,似是昏過去了。
喬治皺了皺眉頭,讓保安將人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