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你不要感覺到太有壓力。”徐皓辰安慰道。
他再一次目睹了我和吳曼婷的撕逼場景,雖然說,我是打心底很不願意讓他看到這樣子。
我點了點頭,知道他心中更爲我擔心忐忑,便露出一個笑臉來給他安定。
也算是給自己一個鼓勁的信號。
“我沒事的,咱們趕緊去後臺準備吧,別耽誤時間了。”
時間就是金錢,現在一分一秒都是寶貴的,我有信心只要看一遍主持稿,就應該問題不大。
拿到主持稿,我便抓緊時間在一旁讀了起來。
手中拿着筆,仔細的畫着比較難讀的重點,一邊坐在鏡子前面,讓化妝師幫忙上妝。
徐皓辰身爲學生會主席,自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跟我說了一聲“加油”之後,就不知道又去哪裡忙活了。
我倒也沒多在意,平日裡徐皓辰幫了我那麼多,我幫他一次也算不上什麼。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都是相互的。
你若對我好,我便對你客氣。你若對我壞,我也不必給你好臉色看。
化妝師的手法很是專業,弄好了頭髮之後,又仔細的化了舞臺妝。
我也快速的將稿子過了一遍,倒是沒有多大的問題。
本來各種大型活動的主持稿都大同小異,更有一些句子都是用爛了的。
眼見着離畢業典禮開幕還有一個小時了,後臺忙活的人更是多了起來。
我的妝容和頭髮也弄好了,便坐在一旁,一邊用小電扇吹着,一邊看着節目單。
正在這個時候,試衣間裡面突然傳來一個慌亂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主持人的禮服不見了。”
負責服裝的同學都很是緊張,趕忙上去查看。
我也坐不住了,趕緊到試衣間去看。整整齊齊的服裝都掛在試衣間的架子裡面,服裝負責人陳月快速的清點了一下,眉頭越皺越深。
“怎麼了?”我忍不住出聲,現在時間已經很是緊迫了。
可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了,不然真的是功虧一簣,丟臉丟大發了。
陳月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一會子功夫就出了一頭冷汗。
她訥訥的說:“唐欣,好像少了幾套衣服。”
我心下一沉,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對她說:“你再清點一遍,別鬧出了烏龍。”
陳月點了點頭,又算了一遍。
可結果依舊是開始那樣——準備好的三套女主持人的全都不翼而飛,可偏偏其他人的服裝都在。
如果說一套禮服丟失,還情有可原。
可是現在預備好了的三套禮服全部都不見了,只能說明這背後有人在搞鬼,故意而爲之。
至於是誰做的,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了。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弄一套新的禮服來。
我望向陳月,她向來內向,這次又出了這個事情,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又怎麼忍心再去責怪她,走到她的面前,嘆了一口氣:“陳月,現在還能去弄一套新的禮服來麼?”
陳月搖了搖頭,揉着眼睛,聲音哽咽着:“學校周圍的禮服店的衣服大部分都被租借過來了,除非趕去中心市場買,不然是沒有的。可是現在離典禮開始,只剩下不到幾十分鐘了,來回的話,肯定趕不贏啊。”
這倒是斷絕了我這點念頭。
後臺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肅起來,每個人都是乾着急着,卻拿不出辦法來。
越是這種情況,越是要鎮定。
既然買新的已經來不及了,現在的情況實在特殊,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走出後臺,我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面,打開。
從長長的電話列表裡面找出蘭姐的電話來,現在只希望蘭姐能夠幫上一點忙了。
蘭姐是高檔禮服店的老闆娘,之前洛天佑帶我出席小型的商業晚會的時候,曾經帶我在蘭姐的店裡定做過禮服。
一來二去,也跟蘭姐有些熟絡了,互相留了聯繫方式。
她的店裡倒是有很多漂亮的禮服,而且她的店鋪位置雖然比較遠。但如果現在送過來的話,半個小時就足夠了。
正好可以勉強的趕上……
電話嘟嘟了三聲,很快就接通了。
我趕緊稟明來意,言辭切切的向蘭姐解釋着。
蘭姐的聲音很是和藹:“唐小姐,你先彆着急。我去看看有沒有現成的禮服……”
電話擱置了一會兒,我的心幾乎是吊在嗓子眼上。
過了大概兩分鐘的,又傳來蘭姐的聲音。
蘭姐很是抱歉的說:“唐小姐,我剛剛找了一下,好像是沒有現成的女式禮服。”
我幾乎絕望,聲音也因爲過度的緊張而變得有些尖利:“蘭姐,你幫幫我。幫我想個辦法,我真的需要禮服急用,這個場合太特殊了。你可不可問問你的同行,看看誰家有。真的拜託你了。”
蘭姐嘆息了一聲:“好,我幫你想辦法。我儘量,儘量。你等我的消息吧。”
電話掛斷,我的心情卻越發的沉重了起來。
儘量……
眼見着陸陸續續的學生都來到了大禮堂外面入座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應該是我主持過這麼多次,遇到的最艱苦的一次情況。
不僅是臨時被拉來救場,還遇上了禮服失竊的事情。
我不禁苦笑,看來我真的是一路倒黴到底呢。
都要大學畢業了,這最後一天還不讓我好過。
要不是罵人不對,我都想指天罵地,喊一聲,賊老天,你對我可真殘忍。
眼見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離畢業典禮的時間也是越來越近了。
陳月湊到我的身邊,緊張不安的問:“唐欣,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麼?”
我現在極度不想說話,只是哼哼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明明開始還有特地去檢查一遍的。”陳月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哭的我有些心煩意亂的,也只好柔聲安慰她:“我也沒怪你啊,沒事的,我正在等消息。”
雖然我嘴上是這麼說的,但自己心中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擡手,看了一眼手錶。
鐘錶正在滴答答的走着,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的心揪緊。
離典禮開始只有二十分鐘了……
二十分鐘,這下可真的是沒希望了。
難不成我得穿着這短襯衫和藍色牛仔褲,卻頂着個厚重的大濃妝上去主持?
那將會成爲a大曆年畢業典禮上面最大的笑話吧……
光是想想那副場景,我就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
我走到試衣間的架子旁邊,伸手仔細的挑選着那些剩下的衣服,根本就沒有合適的。
突然震動了一下,伴隨着一陣鈴聲。
我開始將鈴聲調到最大,生怕錯過了任何的消息。
我心中一動,以爲是蘭姐來消息了,趕緊抓起就要接過。
可是當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我的眉頭不禁皺起來。
心裡滿是疑惑,怎麼會是洛天佑的來電?說不上的,一陣失落的情緒在淡淡的升起。
現在的情況已經夠亂了,我急的焦頭爛額的,哪裡還有心情去搭理洛天佑。
鈴聲還在響着,一旁的同學提醒着我:“欣姐,你的電話響了,怎麼不接啊?”
我以爲洛天佑肯定又是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纔打來電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並沒有去理睬。
一肚子鬱悶的坐在梳妝鏡前面,我的瞥了一眼鏡子裡面自己的樣子。
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含着焦慮的神色,兩道柳眉橫豎,板着一張臉,看起來就不好招惹的模樣。
難不成我就這樣坐在這裡,等到最後一秒鐘,才能平靜的迎接混亂的典禮麼?
頭一次在主持方面,我感覺到如此的無能爲力。
我想要大聲喊叫,大聲的發泄心中的不滿。
可偏偏沒有人能夠讓我責怪,只能把所有的憤怒往自己的肚子裡面咽,自我消化。
就像是衝着棉花狠狠地砸了兩個拳頭,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白費力氣。
正在我煩躁不堪的時候,一個同學走到我旁邊,說:“唐欣,外面有個人說是找你的。”
這個時候會是誰?
我試着去想,會不會是蘭姐給我送禮服來了?
一想到這裡,我趕忙站起身來,就朝着門外走去。
隔了一段距離的走廊上,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戶邊上。
窗外的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照射在他的身上,投影出一片迷人的光影出來。
那個背影我再熟悉不過。
也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洛天佑緩緩地轉過身來。
他的樣子倒是讓我有些吃驚,戴着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半邊臉。頭上還戴着一個鴨舌帽,顯得很是低調……
就這幅樣子,把他丟在人羣裡面,估計也不會有人注意。
我皺起眉頭,面上寫着不悅,洛天佑來幹什麼?
“你怎麼來了?”我迎上去,語氣有些不耐煩。
洛天佑倒也不因爲我的冷漠生氣,只是迎了上來。
隔着黑色的墨鏡,我看不清楚他的目光是否注視着我。
但是那種隱約的感覺還是有的,而這更是讓我有些不爽。
洛天佑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來給你送東西。”
他說着,舉高了開始手中提着的大袋子。
我這才注意他手中提着東西,有些出神的接過袋子。
當看到袋子裡面正是一套精緻華美的禮服的時候,我立即眉開眼笑。
忍不住緊緊地伸手抱着那個袋子,就像是抱着無比珍貴的寶貝一樣。
當面臨絕望焦急的時候,突然有了你想期盼的東西,這種感覺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感受不到的。
就如在黑暗中看到光芒,在漫漫黃沙中看到一杯水,在懸崖峭壁上看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不得不說,此刻的洛天佑就像是及時雨一樣,很好的解決了我心中那狂躁的火焰。
我正笑着,如釋重負。
感受到了來自洛天佑熾熱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斂了一下笑意。又想到一開始的那個電話,他是想要告訴自己來送禮服了麼?
可偏偏自己還掛掉了電話。
現在想想還是有點後怕,如果當時洛天佑因爲我掛了他電話而生氣的話,不來送禮服了……
那我肯定會掘地三尺,把自己給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