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81人的隊伍進入源世界之後,外部的軍隊也日以繼夜的守了一年,只是這一年以來,並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回覆,而且在那黑色大門開啓的第三個月,就突然關閉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使用了已知的所有手段,都沒能撼動分毫,甚至於有個M國直接投擲了一顆核彈,可結果就是方圓萬里灰飛煙滅,而那金色的光球依舊那般。
後來的各國消息彙總,經由聯合國組織的特殊部門篩選,總結出了現有的所有信息,並將之公佈於衆。
十秒鐘的信息探索,總結一下就是裡面確實存在某種特殊空間,可是也並非像人們所想的新世界,至於裡面到底有什麼,還沒人能夠解答。
當然傳出來的還有大量的數據,有關於內部世界的空間,分子組成等等。
不過,這些顯然很難改變人類健忘的本能,就像當年疫情時期一樣,久而久之,人們便會遺忘它最初的危害。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躁動逐漸轉變成平凡的日子裡,三十六座門戶也慢慢在軍方的守衛下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似乎曾經並沒有出現過一個超越我們理解的時空膠囊,也沒有那三十六個光球,也沒有莫名其妙的提示:歡迎來到源世界。一切都是那麼平常,只不過有人會忘記這一切,而有些人無論如何也不會釋懷。
直到某一天,某個社交軟件上,有人發出了一篇文章,舊事重提,重新把話題點在了源世界上。
文章說:時空膠囊,很有可能是外星文明或是未來的我們,給我們自己的一封信。空間就像是一個多重交錯的莫比烏斯環,其中有一個唯一交匯的節點,那一瞬間,我們身處於不同的維度,也將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高等文明或許可以藉助某種物質打開這個節點的維度大門,讓我們相遇。那三十六座門戶,也許就是打開時空維度的密碼。我們身處於三維時空,卻能夠利用大腦構建出四維空間的模型,大腦就是那個密碼,而放在我們面前的三十六個密碼,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時空來到我們面前,它們就是能夠畫出時間虛軸的筆,可是我們已經開始了遺忘。
一時之間,各種網絡平臺,論壇上又燃起了有關於源世界的討論,各種天馬行空的假設,合情合理的猜測,甚至神學者的推波助瀾,讓源世界再次進入了大衆的視野,成爲茶餘飯後的談資。
只不過,他們並不清楚,那黑金大門一關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2042年,江寧市。
陽光小區169室,兩個中年女人相互攀談着。
“小燕啊,不是姑姑說你,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他已經可以獨立生活了,他不是已經參加工作了嗎?還是我聽你姑父說還是國家單位,做什麼研究的,那收入能少的了嗎?孩子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你操心了,你也應該爲自己考慮考慮。”說話的女人約五十來歲,臉上始終帶着笑,在她的頭頂兩朵大紅花格外豔麗,似乎是爲了修飾她與衆不同的身份。
對面坐着的女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眉宇之間流露出幾分哀傷,只是那舉手投足間若三春之桃,九秋之菊,無處不散發着一種高雅氣息。
女人實際已經四十歲了,只不過應了那句老話,叫腹有詩書氣自華,再加上自己的工作環境相對清雅,也使得她的年齡看起來有所偏差,當然,這種偏差可不是用化妝這種拙劣手法挽回的。
她沒有回話,只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繼續手中未完成的十字繡。
“你就聽姑姑一回好吧?前幾年你不聽是因爲你要帶孩子,孩子考大學你又要跟着,這回倒好了,孩子也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了,你呢?”女人苦口婆心,一副我爲你好的架勢表現得淋漓盡致,“我跟你說,楊總是上市企業高管,爲人善良,可是爲了我們村子捐款不少呢,熱衷公益又平易近人,而且平時接觸的也都是上流社會,和我們這種鄉下走出來不一樣,你如果同意,我安排你們見一面,你又是個知識分子,你們一定很聊得來的。”
她繼續手裡的十字繡,不過稍稍等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已經很晚了,要不,姑姑你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她有意無意擡頭看了看牆上掛的擺鐘,只不過它已經近十年沒有走過字了,秒針就這樣停了近十年。
頭頂大紅花的女人深知這個侄女的脾氣,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牆上的鐘,沒忍住又看了一眼,於是越發覺得氣血上涌,這已經不是第一用這個藉口了,而她也清楚那個鍾就是個擺設從來沒有動過,只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職業,他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她起身假意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恢復自己平日的笑臉,說:“不用了,你姑父飯菜估計都準備好了,正等我回去吃飯呢。”
說罷,她晃悠着兩朵大紅花準備出門,只不過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着:“我走了,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姑姑說,這樣的人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
然後就是咔嚓一聲,門被從外面帶上了。
隨着人離開,客廳裡再次安靜了下來,女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十字繡,走到窗前,把半掩着的窗簾緩緩拉開。一道刺目的陽光透過有些發光的玻璃窗照了進來,直讓人難以睜開眼睛,等她適應之後,恰巧看到一個臃腫的體態,晃晃悠悠的穿過小區的綠化帶,走出大門,因爲太陽的緣故,她用手中厚厚一沓照片遮住了半張臉,生怕陽光傷到她的皮膚,那兩朵大紅花在陽光下似乎更加鮮豔了。
而樓上的女人這才反應過來,悠悠嘆了一聲,“才中午啊。”她記得這個日子的,兒子說要回來的時間,也是那個人離開整整十年的日子。
另外一邊,江寧市科技院。
一個胖墩墩甩開步伐,在操場跑道上一路狂奔,他的臉上滿是汗水,甚至於整個後背都緊緊貼着衣服,雖然他的肚子不小,可絲毫沒有遮擋住他狠狠甩出去的雙腿,現在正是中午,雖然此時的天氣不算太熱,可高強度的陽光還是射得皮膚生疼。儘管如此,他臉上那份堅毅也是讓身爲他好基友且在一旁樹蔭下給他加油打氣的三人敬畏不已。
“劉無敵,加油!劉無敵,加油!”他們一邊喊着,一邊,默默打開身旁放着的大喇叭。
大喇叭裡傳出渾厚有力的男聲:“我劉迪在此立下誓言,我去過不能堅持減肥成功,給你們三個洗一年臭襪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胖墩墩又再次拿出不要命的表情,艱難挪動着雙腿。
而一旁三人,此刻已經是偷偷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