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正在樓下廚房準備午餐。
穆小念不挑食，不過他還是按着營養師的意見，三餐都努力做到營養均衡。
畢竟她肚子了還懷着一個小的，能多補充點營養總是好的。
烏雞湯還在火上燉着，他剛要準備別的菜，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格外急促地腳步聲。
他心裡一驚，匆忙扔下菜刀從廚房裡衝出去，走到樓梯口就發現穆小念懷裡抱着什麼東西正飛快朝樓下奔來。
凌燁嚇地心都提了起來，驚聲喊着：“念念你慢點！小心別摔着！”
他張開手臂的那一刻，穆小念猛然撲進他懷裡，緊緊地圈抱住他的頸項。
“你早就發現了是不是？！”
“那些都是你畫的是不是？”
凌燁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穆小念突然從他懷裡擡起頭來，小臉兒上一片淚痕斑駁：“你別想騙我，就算沒有署名，我也知道，那些絕對都是你畫的！”
“我那些模樣，只給你一個人看過！”
她站直了身子，從懷裡抽出一張畫舉到他面前：“你告訴我，這些是你什麼時候畫的！那些畫，你又到底畫了多久！”
凌燁凝眸去看她手裡的那張畫，一張速寫，畫的是她趴在書桌上睡着時的模樣，寥寥幾筆，把她當時那純真又毫無防備的模樣刻畫的生動又鮮明。
凌燁看清楚那畫，就明白她怎麼會突然有這麼激動的反應了：“你……去畫室，看到那些畫了？”
何止視看到，是全部都看到了！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畫室裡的情景，數千張的畫紙落在地上零落滿地，每一幅畫上畫的都是她。
她哭的模樣，笑的模樣，生氣的模樣，嬌嗔的模樣……
每一幅都不一樣，可每一張都有不同的姿態，能畫的那麼生動，簡直就像是把她所有的模樣都印在了腦海裡一樣。
她畫了整整五年，才攢下了那一箱子的素描本。
屋子裡那漫天蓋地的畫像……凌燁他又是畫了多久？！
“也沒什麼，就是畫了幾幅你的畫像而已。”凌燁的語氣平淡又輕鬆，似乎這事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他擡手捧住她的臉，無奈地嘆了一聲道：“現在怎麼越來越愛哭了呢。”
“是嫌我畫的不好嗎？我知道我畫的其實沒你畫的好，我在繪畫這方面兒並沒有什麼天賦。”
“這是什麼時候畫的？！”穆小念打斷他的話，執着地要問出一個答案，“這些畫你到底畫了多久？！”
凌燁沉默了一瞬，屋子裡有瞬間的沉寂。
看穆小念臉上那堅定又執拗的表情，他知道，這個問題是註定避不開了，只能伸手把她擁進懷裡低聲解釋着：“其實……你走了之後，我買下這別墅，在這裡住了整整半個月。”
“那些畫，大部分也都是那個時候畫的。”
“那時候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他自嘲一笑道，“又沒出息的總是沒日沒夜的想你，想着萬一你真的不回來了，可能以後，我就要連你的樣子都忘了，所以就把自己關在畫室裡畫。”
“把所有能想到的，記憶裡你的模樣都畫出來，我以爲…那樣就能讓我把你永遠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