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斬妖除魔,便不得不提一提龜蛇劍變化。
也不知是蕩魔劍訣性質,還是風雷一氣玄光相合,每每斬除妖魔,這蕩魔劍氣便有變化,龜蛇劍也受影響,越發厲害。
也是潯陽之地厲害妖魔少了,不然陸玄甚至覺得,或許只靠斬妖除魔,那便能將龜蛇劍真正煉就成功。
如是換了旁人,爲了飛劍,只怕滿心思的行那斬妖除魔之事,不過陸玄清明,知曉如此只怕漸入魔道,所以也沒有太過着急。
不過如今四方雲遊,倒也是以此法祭煉龜蛇劍的機會。
……
這日,陸玄漸離開六國之地。
這天向晚,來到了一處小旅店,小旅店擠滿了攜刀帶劍的江湖旅客,也有不少乘着這戰亂時節做來往諸國做生意的客商。
大多是被風雪阻途,才留宿旅店。
掌櫃的做慣了類似的生意,早早便備好了花生米、蠶豆之類的下酒菜,點亮了燈燭招待。
陸玄來到旅店之時,店內就已經十分熱鬧,一衆商旅紮成堆,各自就着老酒,烤着火爐,大聲喧嚷,高談闊論,口沫橫飛,好不喧囂。
陸玄這身負劍匣的老道士一進入旅店之中,便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他身量高大,又背劍匣,看着頗有一些高人氣質,形象很是醒目。尤其是這亂世時節,不少山上清修的道家人,都下山來降妖除魔。
能在這風雪時節還四處遊逛的商旅,多是有見識的,說不上真正見過道人降妖,多少也有過耳聞,見了陸玄,難免掩不住好奇。
陸玄對這等眼光早已習慣,與衆人稽首見過,找掌櫃的要了溫酒,尋了一處角落坐下。
他坐下不久,掌櫃的剛上了酒水,便有人忍不住湊了上來探問。
陸玄只說自己是雲遊道士,練了幾分武藝,尋常江湖散客。
旁人聽了,雖然心中還有許多好奇,終究不敢太過打攪,免得招惹麻煩,也不好再多問了。
正這時,旅店門口處獸皮做的門簾又被人掀開,走入了一名身軀熊健的漢子,這漢子揹着一柄長劍,劍柄處油光發亮,顯然常年使用,加上這大雪天的,漢子卻只簡單穿着一件短打,血氣盈盈,精神奕奕,明顯功夫在身,當下把衆人注意有引了過去。
便是陸玄也禁不住看了那大漢身後長劍一眼。
“掌櫃的!上一壺好酒,三斤熟羊肉!”
漢子聲音也粗,一開口,洪亮的聲音便把整個昏黃燈光下的旅店都激得明亮了幾分。
漢子大喇喇尋了一處地方坐下,也是渾不在意衆人注意,只小心將背後長劍取下,放在手中細細摩挲一番,放在了桌上。
衆人這一看去,知曉漢子對這長劍十分珍視,更是好奇了。
衆人匯聚於此,大雪阻路,不得前行,正是無聊之際,先前在這旅店之中暢談,也過了許久,該聽的玄奇之事都聽了,現下見了新鮮人物,哪裡能不好奇。
也是陸玄不怎麼說話,看上去又不好招惹,所以纔沒人追問。
何況世間俠客雖然不少,到底還是凡俗百姓較多,豪俠之輩,終究少見。
現下看這漢子,氣質非比尋常,分明是個爽直的,難免動了心思。
“好漢子!端得好身量,好功夫!不知哪裡來的?”
有人問道。
那漢子聽得這話,轉頭看來,目光也是銳利得很,‘鏘’的一拔桌上長劍,昏黃燈光之下,衆人眼前一花,只見寒光凌冽,直刺人心。
問話之人見此,腦袋禁不住一縮。
漢子見此,忽的哈哈一笑,道:“某家童之山,江湖行走,散人一個,所恃者,唯此劍耳!”
衆人聽了漢子言語,才知他原是北地燕人,姓童名之山,在北地也是小有俠名的劍客,有一口寶劍,非比尋常。
行俠仗義數年,此番闖蕩到了滇南之地。
寶劍利刃於武人而言,已不止於標榜身份,更不啻於第三條手臂,第二條性命,常常也引人爭奪,因此寶劍越厲害,往往也能說明主人武藝如何。
衆人聽了他的來歷,見他寶劍果然非比尋常,畏者有之,欽佩者有之。
童之山說時,刷刷又舞了個劍花,片片清影灑落一地,衆人見他劍光凜冽,且急且快,紛紛驚歎出聲。
童之山見此,大爲得意,道:“童某乃北地之人,聽聞滇南之地妖魔禍亂甚多,多鬼狐禍人,今持此劍,雖不敢言萬人敵,然妖魔鬼怪之輩,但教我撞上,有死無生。”
“好!”
衆人聽他說得豪氣,紛紛大讚不已。
陸玄倒不曾看這人如何,此人武功的確不差,不過吸引陸玄注意的,卻是他那一柄寶劍,劍是凡俗之劍,但隱隱卻見幾分靈機,當是劍器通神,有了幾分靈性。
如是祭煉得當,說不得能成爲一口飛劍。
修者飛劍本就難得,何況人世所出,如今見這童之山竟然能養出如此一口通靈寶劍,陸玄這修者也禁不住有些好奇。
衆人正喝彩時,人中忽然有一人撫掌笑道:“好氣派,好膽識!不過依我觀之,你這一口寶劍雖然厲害,但還是差了些。”
衆人聞言,紛紛朝那出聲之人看去,原是個中年文士。
這文士瞧着手無縛雞之力,卻不知哪裡來的膽氣在童之山面前說這話。
童之山也是轉頭盯去,冷聲道:“我這寶劍誅妖除魔,任誰見了也要贊上一聲,不知哪裡差了去?還請道來,否則定要教閣下領會我寶劍之利!”
“旁的暫且不說,那邊那位老道長,匣中寶劍,便要遠勝你這一口寶劍!”
中年文士話頭一轉,忽然轉到了陸玄身上。
衆人聽得這話,當下也都順着中年文士所指,看向了陸玄。
一時面面相覷,都不言語。
陸玄模樣,雖看不出如何厲害,但賣相不差,想必有幾分本事,只是這文士如何知道,陸玄匣中利劍必然比童之山的寶劍厲害呢?
陸玄一直有聽着衆人談話,聞言也是皺眉,看了那中年文士一眼,上下打量,看不出什麼奇異之處,不過這話明顯有些算計,卻不知是什麼意思。
“那位道長是你朋友?”
童之山並未急着與陸玄說法,反問中年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