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這個詞,凸顯了一些問題。
無論是羽人族還是姑獲鳥它們,都是傳承悠久的遠古族羣,是經歷過一些事的。並且也不像神州額外經歷了一場妖劫導致傳承斷裂,像龍九子之類的說不定還有經歷過仙神之劫的依然活着。
雖然時間太過久遠,普通人已經是大部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把一些事當作遠古的傳說。但知道的人也不會少,大約是要比神州多些的。
顧雙林這句話就意味着他顯然知道對方來自哪裡。
天上人正開始在大荒插手,打算進行不知什麼方面的舉措,顧雙林不過是他們選中的一顆棋,羽人族則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實際上,天上人在各地的暗中插手始終就沒停過,只是行事都在暗中,並不顯眼,一般人不知道。
神州與大荒,理應都有他們的棋。
就連秦弈也只是因爲妖城之事見到了冰山一角,在此之外,秦弈曾經多次有心去留意天上人的蹤跡,比如在混亂之地特意留心過,還是一無所獲。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樣的行事方針,搞得如此詭秘。
這次不知道又是因爲什麼事,接觸了顧雙林。
顧雙林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天上使者,見了之後他就知道,人們普遍認知的“強”,其實差得太遠。
這位乾元圓滿,在人間各處都足以橫着走的老者,對於天上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項目的負責人。
地位不算低,但也絕沒有想象中的高。
這就意味着,天上如他這樣水準的人,還有很多。也意味着世上任何一個所謂的無相宗門,都沒有天上強。
有這麼一個後臺在背後,還怕誰?
其實顧雙林的做法,已經觸犯了尋木城禁忌。
原本尋木城各族有一個共識,這千里大城,可以包容其他族羣,但管理者必須是鳥類族羣。和其他族**好不要緊,自己各族互相競爭做城主都可以,但你絕對不能引入其他族羣來插手尋木城事宜,這是遭受尋木城百族共同牴觸的事情。
理由很簡單,鳥類族羣的生活習性和別人不同,例如樹林之類的保護,必須以鳥類習性爲主。還有其他各種例子不勝枚舉。一旦被別人插了手,就算面上說尊重你們鳥類,細節實施起來必然處處違和,不歡而散。
所以上萬年來,尋木城都不允許外族插手管事。內鬥不要緊,而一旦誰引來外人插足,那就是觸犯禁忌,中立者瞬間就會翻臉。
鬼車族臣服於萬象森羅,替他們整合幽冥打前驅,這屬於路線因素。孟輕影也是隻爲對付羽人族,纔不會有興趣來插手尋木城事宜,之前她人都沒打算來這裡呢,鬼車族也沒打算引入萬象森羅的力量來做啥。
秦弈和羽裳結連理,那顯然也不會插手尋木城的管理。
這都不要緊。
唯有顧雙林不同……他和天上人扯在一起,之前還好,一旦打算藉助武力的話,那就是典型的引外人插足,此後尋木城誰屬?
連姑獲鳥族羣都不會認可這件事,可惜顧雙林不是姑獲鳥。
他是雙面人。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吃裡扒外,那纔是天性。
尋木城聽誰的一點都不重要,姑獲鳥死絕了都不重要,他要的是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統治尋木城,覬覦建木,進軍崑崙虛,一切都可以拿羽人族爲跳板。
…………
秦弈知道顧雙林居心叵測,倒也一時沒往天上人那兒想。
區區一個尋木城,雖然算是挺大挺強盛的地方,可涉及海中龍子、天上人、萬象森羅……這麼多大勢力的糾葛,這是他事先沒想過的。
但既對建木有意,無論是否和羽裳糾葛,他也註定要涉足這場風雲。
這就是他的命運與衆不同的典型,因爲他爲了流蘇所需要涉及的東西每個都很高端,那自然就需要面對更多。
要血凜幽髓就得對上巫神宗,要建木……那對上天上人也就不稀奇了。
好在這次和羽裳意外結緣,有整個羽人族爲基,反而比以前好辦事。
此時的羽人族正喜氣洋洋地籌備婚禮,這個婚禮倒也不是正規的,正規的必須回族中辦,這個只是在尋木城辦個酒意思一下共同喜慶,也是爲之前沸沸揚揚的公然招親給出公示結果。
所以就沒什麼很多規則,三天準備足夠了。羽人妹子們自己跑出去置辦喜慶之物,秦弈和羽裳自己躲在屋裡說悄悄話。
“夫君是說,顧雙林有異心?”
“對……他可能是挺喜歡你的,但大抵是貪圖美色,不是什麼真情。真正的用意,必然是打算控制你,乃至於控制羽人族。”秦弈道:“之前和你的關係未定,與他也算競爭者,說這種話你們未必相信,倒顯得我跟個搬弄是非打擊對手的小人似的。如今塵埃落定,該相信我沒必要誣陷他了。”
“夫君哪裡話……”羽裳站在他身後替他揉肩:“就算你之前說,我也是信你的。”
秦弈暗道之前你對我可不見得信任,哪怕現在也不見得,感情和族羣信任是兩回事。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道:“他們有一種影響你情感的寶物,能讓你慢慢的奉他爲天,你知道吧?”
“有所耳聞,但我們肯定會防這一手的啊。”羽裳指着自己頭上的藍寶石額飾:“我這寶物就可以完全鎮壓那類效果,還能反噬。”
秦弈搖搖頭:“家賊難防,要是真的入贅,他那誠懇侍奉的模樣早晚能讓你們放鬆警惕,何況你也不會什麼時候都帶着額飾。就算影響不了你,其他的羽人妹子怕是都被他影響光了。”
羽裳心中一凜。
“他之前誤以爲我是羽人族在海中招納的贅婿,還給過我一種鳥蛋,如果我有壞心思,用了那東西,連我都會被控制。”秦弈嘆了口氣:“可惜那東西被我狗子吃掉了,這回沒證據了。”
狗子探出腦袋:“我那是救你。”
秦弈摸摸它的頭:“沒怪你,乖。”
狗子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習慣了,徹底狗子化了……
羽裳若有所思:“夫君打算怎麼做?是否要對姑獲鳥族採取措施?”
秦弈斷然道:“先檢查自己族人,他連我這麼個剛來的贅婿都送東西,想必之前在城中的族人接受的饋贈也不會少。立刻搜查,凡是有接受過姑獲鳥饋贈的,全部收繳!否則婚禮之時,變生肘腋,我們就死定了。”
當夜。
羽裳和大祭司看着一地各種各樣的寶物,神色鐵青。
有些是和之前送給秦弈那樣的同款鳥蛋,也有其他款式的不同物品,但共同特色都是——一旦你使用它,就會不知不覺被影響心靈。
除了剛隨羽裳來的十二近衛和大祭司之外,原先的羽人幾乎就沒有逃過的,人人有份。其中有些是從很早年前就有的,還有些是以物易物之類的原因主動換到手的。
這是密謀已久,潛伏得毫無煙火氣,根本沒人會對此設防。
這要是真被顧雙林入贅進來,指不定幾天之內,全體羽人都要變成他的下屬。
羽裳出了一身冷汗,咬着銀牙,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全面監控飛鳥林,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許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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