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秦弈帥不過一秒。
剛剛縮地成寸,踏出這片奇特的山洞範圍,眼前剛見廣博的空間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兜頭兜腦劈來了一陣雷霆。
秦弈下意識外放罡氣罩擋了一下,卻意外地毫無效果,被劈了個正着。
“……”被劈成個黑人的秦弈眼睛眨巴眨巴。
手上抱着個黑毛球也眨巴眨巴。
場面分外統一和諧,有了主僕相。
還好這個雷霆雖然擋不住,卻對秦弈幾乎沒什麼傷害。
新款萬妖法衣太牛逼了。
雷霆剛接觸,就被吸收而走,盡數消融,引於地下。就剩一點表傷,看着黑不溜秋其實沒啥。
無相級法衣,不管是五行還是物理還是各類奇經妙法,抗性高得令人髮指,光靠這衣服都可以在很多地方橫着走。
雷霆依然不絕,秦弈無語地祭起建木樹皮之盾擋在上面。
這回是真正完克,木頭法寶可不導電,隔絕得乾乾淨淨。還有蚌族添加的折射之效,把雷霆彈射得到處飛舞,如同銀蛇,場面很是壯觀。
秦弈如同躲在雨傘下面一樣,感覺莫名的安全感。
狗子忍不住哈哈笑:“秦弈你這個樣子最好看。”
“你的意思是黑毛球最好看?”秦弈沒好氣地抹了把臉,恢復了原狀,左右看了看:“這是哪裡?”
“雷池。”
秦弈取出地圖掃了眼。
雷池標註在西部很邊緣的位置,囚牛註解:“先天雷池,主體處於崑崙上,崑崙既拔,下方尚有雷域不滅,殘留萬古。池中或有九霄神雷、混沌神雷、無極紫電、太古荒雷、寂滅神雷……然只餘雷根,不成氣候。”
看着前面秦弈還很是驚歎,結果最後一句直接無語。
一個個牛逼哄哄的雷種,最後來一句不成氣候。
不過也幸虧不成氣候,真是成氣候的狂雷,恐怕還沒這麼好擋了。畢竟這都是先天之物,威力無窮。
“已經足夠了,非常有用。”狗子道:“這玩意和你的火種一樣,修雷系術法的可以養種,化成自己的雷訣。不過你不修這個,意義不大。”
“其實我學的第一個五行法術是雷引之術……”秦弈隨口說着,心中卻想起了電老鼠寒門。
這貨說過,如果它能沐浴先天雷池,可能脫胎換骨,它要求的肯定不是主體雷域,否則它吃不消的,估摸着它指的就是類似眼前這種殘留的雷池。沐浴其中,吸收雷電之種,既可淬鍊自身,又可以養種成訣。
當初是答應過寒門幫它留意這種地方的……可是崑崙虛萬年一開,下次帶它來?黃花菜都涼了。
秦弈摸着下巴思量,不知道這殘留的雷域能不能搬走?
想來是不太可能,真能搬走也不會殘留至今了,算了以後再說,說不定有辦法帶那電老鼠過來呢?
狗子可不知道他居然在考慮這種事情,聽說他學過雷訣,倒是有點興趣地道:“說來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加個雷種?即使不用雷系術法,單論你的武道打法,雷與火都有相同的暴烈之效,加持你的攻擊效果頗佳。”
秦弈道:“棒棒沒說過,不做。”
狗子差點沒摔下去:“你是媽寶嗎?連這個都要她說了算?”
秦弈很誠實地道:“人貴有自知,棒棒在這方面天下第一,它說了的必有道理,它沒說過的肯定有點問題,自己瞎貪好處,還不如多聽內行之言。”
狗子牙疼地咂咂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說來它對修行上的認知倒確實一般般,生而無相,只靠吃就行了,別的學識很少在乎,既然秦弈這麼說了,它也不好反駁,只能耷拉着腦袋不說話。
秦弈顧盼一陣,笑道:“那就穿過去,這地方我們不管了。”
單純穿過雷池的話,那難度就很低了。這類型的環境,肯定是中央地帶最兇殘,繞邊走就沒多少強度可言,秦弈頂着建木之盾從邊上一溜煙繞了過去,理都沒理雷池中央七彩交織的各種神雷之種。
那裡噼裡啪啦,紫電交集,威力四溢,看着非常美麗,卻也非常可怕。
一定要去雷池中央的話,估計會是一場很艱苦的對抗,越往中央,壓力就會越大。要是強求收服雷種,那在中央停留的時間就越發長,搞個不好會出事。秦弈心裡門兒清,來這裡不是爲了這些事的,別節外生枝。
狗子一路眼巴巴地看着中央各色雷種,頗爲心疼。
那都是先天雷種,每一樣拿到外界去都足堪引起腥風血雨,所有修雷法的修士都會垂涎三尺的那種……這秦弈居然一點都不想拿,暴殄天物啊這……在狗子眼中簡直是種罪孽。
根源居然是一種媽寶心態,媽媽沒說的我們不能拿。
狗子簡直想死。
就在秦弈從邊緣繞出雷區之後沒多久,一隻蛇身獨目人從另一側出現在雷池。
大荒鬼國,見之食人。這是鬼國之神,乾元中期。
秦弈的神念還看見了此人出現,也沒理會,直接離開了。心中暗自吐槽,真成了菜市場,悲願那些人是怎麼守的?當然不會批評自家老婆,這鬼人肯定是從和尚們那邊偷進來的,嗯……
那鬼人見到雷池,兩眼盡是貪婪之光:“先天雷池!寂滅神雷!吾道成矣!”
說完大喜過望地衝進了雷池正中,試圖分離交纏的雷種,取得其中寂滅神雷。
按理一位乾元大能要取得雷種,並不算太困難。鬼人祭出一個蛇形法寶環繞身周,硬扛着四周的驚雷侵襲,慢慢地分開雷網交纏,握住一道暗色雷蛇,仰天長笑。
可就在這時,臉色驟變。
原本“不成氣候”的雷種驟然狂暴起來,彷彿來自九天之外的先天神雷被一點種子召喚而下,上下合一,狂雷震天,舉世寂滅,演化太古之滅。
“這……怎麼可能!”那鬼人駭然色變。
一個種子,爲什麼會引發天地狂嘯,引發先天之變?
要是都如此,鳳凰火種要是也等於鳳凰火,那別人收什麼火種,早被燒焦了!
鬼人驚駭莫名地祭出最強的防護,試圖拿着雷種脫離,卻發現自己脫離不開了。
先天之雷,寂滅之電,太古莽荒由此而開,下摧軀體,上毀魂靈,鬼人發現自己身軀凝固,魂海麻痹,居然一動也不能動。
繼而狂雷咆哮,一個乾元中期的大能在慘叫聲中灰飛煙滅,一絲魂體悠悠而上,在狂雷之中消融無跡,也不知道是徹底化爲虛有了呢,還是魂歸天外去了。
一個人影淡淡浮現在外,低聲自語:“那個人類,不貪不嫉,能捨能棄,如何會與饕餮爲友,簡直不可思議。”
他以爲秦弈已走,卻不知秦弈的神念與衆不同。
區區乾元初期,可窺萬里。明明見到有人來了,他怎麼可能不看一眼就走?
這最後的一幕,連帶着此人的低語,盡數在秦弈所見之中,纖毫畢現。
“看來崑崙之虛……有點問題……”秦弈傳念狗子:“人間不知多少萬年,別人萬年一進,可能做不了太多,然而天上人進了多少次,有七八次沒?要做些什麼早就做完了……從現在的狀況看,這裡有可能徹頭徹尾,都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