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在離開排山宗之前用兩個時辰解決了排山老祖在內的一干修士,把他們還完好的法寶碎片都收集起來準備賣錢,這一次可是出了大血了,那位大師要價極高,兩次的測算方位每一次一百玄陽錢,錢包都快空了,但願這個排山宗能有點底蘊補一下虧空,否則的話自己可就虧大了。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黑袍把排山宗搜得徹徹底底,能帶走的值錢物件兒都帶走了,看看能夠值個四百左右的玄陽錢,還算是大有所得,這下子還賺了一筆。
拿出傳訊法器給葉大師傳了消息過去,這一次傳回來的消息讓他有了一種猜測,那三個小東西這一次直直的往南而去,沒有再繞路,那就意味着傳送符沒了,這可是個好消息啊。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和屍體的排山宗“舊址”,現在一片殘垣斷壁只能叫做舊址了,他感慨道要是學宮掌控下的大千世界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滅人門派求財的勾當,現在嘛誰管得着。
天幕之上的鎮守看着黑袍將排山宗滅掉之後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是三人都有一些笑意,佛家鎮守笑道:“兩位道友,這是不是咱們倡導的‘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日子未到’?這排山宗惡貫滿盈,要不是我等受困於規則無法出手,早就將它連根拔起了,這一次毀在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手裡,也算是爲民除害了,那這個救世議會的傢伙這一次就功過相抵不再追究了,算他走運逃過一劫。”
儒家鎮守看着自家小師叔就這麼使用高階傳送符,臉皮一陣陣地抽動,心裡開始腹誹自己先生咋沒這麼疼自己。不過對於小師叔的膽識和決斷力還是有些認可,要是自己的話不會這麼果斷的跑路,這些環節只要有一個沒有選擇對,現在就不是這麼個場景了,這會兒看路線是要直接去雄關城尋求庇護?可是這麼直條條的路線過去,就不怕被人家跑到前頭去堵着?不對,大靕那邊來了消息是在豐州地界接應,那小師叔他們趕去雄關城幹什麼?難道還有什麼深意?
道家鎮守則是拂鬚而笑道:“雲兄,你看下面這座城池的百姓因爲排山老祖死亡而解脫了,可喜可賀啊,你們學宮這兩個子弟因緣際會是攢下了一筆功德了。”
三人就這麼一言一語地聊着天,不過心神各有側重,雲升則是將心神關注向了吳玄華這個小師叔,生怕他有什麼閃失。佛家鎮守則是關注有無過境大修士前來攪局,道家鎮守則是將心神看向一地功德變化,心算不停在記錄着,以後修士的所作所爲都將納入他們的功德錄中,現在只等時機到來重塑大千世界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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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玄華看着面色慘白的兩人,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之前爲了耍帥差點被那黑袍神識鎖定,險而又險地激發遠遁符籙逃脫,不過後果就是焦研易一現身就嘔吐不止,倒在地上身體抽搐着大罵自己。而古阡潁則是又被他抱在了懷裡,徹底暈了過去,估計醒過來也少不了一頓罵,這便宜自己是佔的夠夠的了,剛纔一不小心碰到了兩個飽滿,那軟彈的感覺確實很不錯,幸虧古阡潁暈了過去。
“吳兄,你下次能不能給個信兒,提早做好準備也好啊,你看看現在除了你還能站着,我們倆算是徹底完蛋了,這不又得幾天時間,被那個傢伙捕捉到蛛絲馬跡就糟了。”焦研易埋怨着吳玄華,你之前明明說的是遠遁符籙不多,捨不得使用,這一下子用了三張,現在都有點懷疑是故意想占人家古姑娘的便宜,你看看你小子現在臉上的春風得意。
吳玄華看着遠方,使了使勁把古阡潁往上抱了抱,怕她一會兒摔出去,不過兩人身體貼得更緊湊,古阡潁光潔的額頭就在他的嘴脣邊緣,這一幕看的焦研易翻了個白眼兒。“焦兄,我這裡有個計劃,這一次的遠遁是開端,你之前跟我說過固神境修士的元氣量大致能支持全速飛行三千里左右,那麼我們就可以爲他設下陷阱,讓他在韓師手上絕無逃脫的可能,怎麼也算是一份大禮不是。你看看,一份禮是給韓師,這傢伙身上的東西估計也很豐厚,韓師吃個肉咱們喝個湯也能飽;其次呢,把他獻給白大師,估計大師就能到半步道境了,你想想道境強者不得隨意過境,咱們這邊兩位定海神針,青雲洲誰能相抗?”
焦研易一臉的敬佩,口中滿是由衷的敬意:“好傢伙,吳老三,你這是要把人家敲骨吸髓啊,一貨賣兩家,還都皆大歡喜,幸虧咱倆是朋友,要不然這會兒我非拼着命幹掉你這奸商。”
“嘿嘿,讓我損失了這麼些張符篆,還有六張極爲珍貴的符籙,不收他點利息怎麼能成,他吃定了我們實力低微靠着符保命,我吃定了他此刻抓捕心切,況且他又發現不了韓師的蹤跡,正好起網抓魚,也算是古酆之行結一個好尾。”吳玄華陰惻惻地說道,他是真的疼得都快麻木了,雖然儲物項鍊裡的遠遁符還有不少,可他製作不出來,用一張少一張,張張都是保命符,相當於少了多條命,怎能不恨。
“吳兄,你勒得我快喘不過來氣了,鬆一下吧,我能站着了。”此時古阡潁醒來,被抱得多次數了已經形成一種奇怪的習慣,也不怎麼排斥這個行爲,即便兩人剛纔的動作很是讓人想入非非,她也沒覺得有多大問題。她的平靜和習慣讓焦研易心中驚訝萬分,不斷感慨着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就拿下了?他吳玄華憑什麼啊?就那張不出衆的臉?還是那一身腱子肉?自己這麼個大好美男子怎麼沒有吸引到像古阡潁這樣的美人,想來想去歸結爲身體差了,否則這次就是他帶着古阡潁傳送,而不是吳玄華,難道還讓自己去輔修個武道?
“古姑娘,現在有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嗎?”吳玄華問道,焦研易也投來關注的目光。
“抱歉,現在沒有那種感覺,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虛弱的緣故,不敢妄斷。”古阡潁在這種事情上不敢妄言,只能如實回答。
“這一次我們使用次一階的傳送符,距離嘛大概千里地,古姑娘的身體如今也能完全適應,我們來一場老鼠遛貓的壯舉。”吳玄華胸有成竹地說道,臉上帶着陰險的笑容,這一幕看得古阡潁雞皮疙瘩泛起,難道這傢伙之前是故意佔自己便宜?
“放心吧,古姑娘,吳兄心思是不少,可偏偏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又被告誡在三天境之前不可破身,所以他絕無佔姑娘便宜之心,日後如何在下就說不準了。”焦研易傳音給古阡潁,這麼猜忌着可就白瞎這段旅程了,自己得爲兄弟的終身大事多操操心不是。
古阡潁心中最後那塊疙瘩算是解開,此刻再看吳玄華髮現再無一絲芥蒂,真容她是看過的,平平無奇罷了。對着焦研易點點頭以示謝意,調整了一下元氣,開始有規律地呼吸着以便調養自身,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反覆傳送,空間之力雖然讓她苦不堪言,不過對肉身卻是大有裨益,現在她的肉身比之前要強悍了一籌,更加令她驚喜的是丹田氣海都爲之擴大了一些。
前人先賢無不明言:修士氣海在三海境應儘可能擴大到自身之極限,方有更大機率突破至入神境,沸海盈天之舉極耗肉身,若是修士肉體不堅,元氣無法由液化晶,最終落個爆體而亡。所以三海境修士在盈天境之前都是儘可能的擴大氣海,而到了盈天境則是極力地打磨肉身,進一步開闢氣海的同時增加肉身的承受力,以期將來一舉破入三天境第一境入神境。所以吳玄華雖然需要積攢海量的元氣,不過相對而言他的破境之路則會更加穩當,可以說是水到渠成,得失不在須臾之間。
三人之後連續五次以千里傳送符篆將黑袍溜得團團轉,讓他心內的暴躁感幾欲焚天煮海,幾次之後終於在自己下了老本的求助那位大師之後,發現他們三人最終的目的地不是雄關城而是大靕豐州與古酆王朝交界處,他算了算路程,不惜代價趕到那裡正好三千里,來一個守株待兔,還順便恢復元氣,何樂而不爲呢。說幹就幹,積攢着一腔怒火耗費元氣在天空之中燃起一道藍色的光焰划向目的地。就在不到三百里外,三人氣定神閒地看着遠方天際的那道光華,知道大事已成,趕緊傳訊給韓光蜀躲上一躲,別漏了馬腳。
自己等人則是好整以暇的以千里傳送符分三次趕到那裡,一出現就接到了韓光蜀的傳音,三人終於心神大定。“焦兄啊,這一路趕來風景不錯,估計那黑皮狗沒想到我們會來此處吧。哈哈,這一趟真值啊,溜了一趟好狗,就是師門傳下來的符也用盡了,真是晦氣。”吳玄華故意以這種語氣激怒暗處的黑袍,想把他穩住,以免這傢伙在關鍵時刻逃跑。
躲在暗處的黑袍聽到吳玄華的言語,心裡更加生氣,正要出去暴揍他一頓出出氣,突然想到不如稍等一會兒,然後他們好好的開心一會兒,到時候的恐懼才更加真切,那種虐殺的感覺才更加完美,所以就在暗中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察覺韓光蜀早就用神識將他鎖定,只要有異動就會立刻拿下。另外,雲升此刻也趕到了此處,他怕出現不要臉皮的道境高手隔空出手,以防萬一,更是怕韓光蜀有什麼小心思,還是自己盯着更加放心,他可是明白這位小師叔在自己師祖們眼裡的重要性。
三人在小山谷裡休息了半晌,期間還吃了一頓烤野味兒,常年冰雪覆蓋的山林裡的野兔肥嫩多汁,雖然知道黑袍就在不遠處,爲了儘可能的刺激他,那也是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暗處的黑袍雖然不需要吃什麼食物來果腹,不過烤肉的香味兒還是引動了他的饞蟲,罵了幾句小兔崽子之後還是按兵不動,這下子輪到三人開始着急。
“焦兄,我們出發吧,既然他不出現的話我們就以實際行動來逼他現身,沒想到這麼好的定力,再等下去的話他的消耗就補充不少了。”吳玄華有些遺憾地說道。
“吳兄,我猜測他是以爲勝券在握,不怕我們逃跑,你剛纔都說符用完了,有恃無恐罷了。不如你再拿出一張符,試探一下?”焦研易建議道。
吳玄華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從儲物戒拿出來了一張符,說道:“那咱們就用這最後一張符趕路吧,看來追兵不在暗處,我過於謹慎了。”說完之後三人靠近,吳玄華作勢要捏碎符篆。
躲在暗處的黑袍這次真的麻了爪子,趕緊調動剛剛恢復不久的元氣凍結那方小天地,之前是距離太遠無法干擾,再加上神識並未鎖定,現在自己有了準備,真當固神境修士是個擺設?“三個小雜碎,可算是被老夫逮着了,讓老夫這一通好找啊。兩個男的一會兒讓你們嘗一嘗什麼叫求死不能,這個小女娃就獻給護法大人,玩兒膩了就輪到老夫了,反正你這輩子別想好過。”黑袍面色蒼白,眼神之中卻有着瘋狂的激動,雖然丹田氣海幾近枯竭,但是就憑這三個三海境的小傢伙全力以赴又能如何?如今就是仗着境界的碾壓,否則換一個入神境修士,他纔不敢冒險現身。
三人長出口氣,總算是出現了,看其臉色就是氣海枯竭,這下子韓師的勝算更大,所以吳玄華臉上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看着黑袍的眼神就跟看着一頭待宰的牛羊。黑袍看他們這樣的反應,頓覺不妙,趕緊御動法寶打向了三人,而自己卻是舍了法寶不要往相反的方向逃去,可是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形就這麼凝滯在了半空,心中大駭的同時嘴裡哆嗦着說道:道境。
韓光蜀的身形在三人身邊顯現,一手接住黑袍的法寶,一手操縱着空間將他凝滯在半空,滿含笑意地看着三人說道:“好算計啊,要是這傢伙在巔峰狀態,可得費一番手腳,說不得你們三人之中會受傷,現在嘛,手到擒來。”又轉身對黑袍說道:“閣下陽光大道不走,非要一頭扎進這無間地獄,大靕會好好招待閣下,不辜負你一路相送。”
黑袍此刻焦急異常,周圍的空間要是在巔峰狀態還有機會掙脫,眼前的人明顯還不是真正的道境,剛纔自己被嚇破了膽,以爲是道境。以神識溝通懷中的一個小盒子,內中之物慢慢震動起來,片刻之後將身周的空間炸碎,這是議會賜下的破禁符,黑袍恢復自由之後就要捏碎傳送符離開,韓光蜀手疾眼快,甩出了一條繩索狀法寶,將他牢牢纏繞當場不得動彈,這一次黑袍不再掙扎,苦笑道:“陰溝裡翻了船,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吧,老子皺一下眉頭就是你孫子。”
黑袍此時破罐子破摔,語氣極爲強硬,看這架勢絲毫不懼接下來的遭遇。其實內心之中知道像他們這樣的高手,在哪裡也是座上客,頂多就是神魂被設下禁制,爲奴爲僕罷了,反正在議會裡也是同樣的遭遇。他抱着這樣的心思表現得悍不畏死,心說想要讓他爲奴先把議會的禁制解除了,做成了此事說明有人比那位大人更強,說不定是因禍得福呢。
韓光蜀看着黑袍眼含憐憫之色,大靕王朝確實比較稀罕固神境修士,可是那個組織的沒得商量,還不如讓他成爲白芷那個女人的養料,說不定能再次砸出來一位半步道境,微微一笑帶着四人離開這處冰雪覆蓋的小山谷。隱身在半空的雲升也重新回到了天幕陣眼處,與其他兩位鎮守打過招呼後繼續行使自己的職責,這一次的驚險之旅雖然不至於讓小師叔脫胎換骨,不過身體適應了空間之力的侵蝕也是一個大好事,就是那些符真是看得他牙疼,太敗家了。
吳玄華等人被韓光蜀送到風凜城之後就帶着一臉倨傲的黑袍離開,讓他們自行返回京城。幾人離開之時以同情的眼神看着黑袍,感情這位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前路生路無門,希望下輩子能投個好胎不要再助紂爲虐,與學宮和天下爲敵。古阡潁自看到韓光蜀之後就變得極爲沉默,自己感知裡那個男人絕對不可爲敵,翻手間就能讓自己直入黃泉,就是自己父王與他相比也如螻蟻一般,那股子天地之間我爲尊的氣勢讓人喘不過氣來,不由得感慨大靕王朝真是藏龍臥虎,水深到了極致,背靠大千城和學宮,底蘊不足並不可怕,關鍵是那兩個地方來的修士已然足夠可怕。
昭昭數百年修爲一朝盡喪,天地之間奇人異士無數,神通秘法如雨後春筍,修道一途本就逆天而起,當敬天畏地,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忘自身坎坷登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