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告訴童巖,學校那麼小都堵不到葉清竹,一座城市就更堵不到她了,因爲人家搬家了!
童巖知道葉清竹的家庭住址,第一天在那裡沒見到葉子,第二天就乾脆上門了,然後看到門鎖着,門上還有灰塵,像是很久不住人的樣子,早知道昨天就該上樓看看的,白等了一天!
正當童巖無計可施之際,是葉子的鄰居,那個曾暗戀她的李清行告訴了童巖,“葉清竹家早就搬走了,你不知道嗎?”
“搬去哪兒了?”
“只說是城西,具體的人家沒說。”
“爲什麼搬家知道嗎?”
“也不太清楚,他們家本來就跟鄰居交往不多,搬家的時候也沒吭一聲,好像房子裡的東西都沒搬。”李清行帶着幾分惆悵,感覺情緒跟童巖很像,遺憾而低落。
城西,那範圍也太大了吧!根本無從找起啊,而且以葉清竹那個死宅的性格,給她幾本書,她能在家窩一個假期的!想在大街上偶遇她,簡直不要太難!
可能是天意吧,幾天後董冕聚會找的飯店就在城西,一大早,童巖就開始在城西開車轉悠,不過大海撈針,他並不報什麼希望,也就是撞大運而已,撞到中午飯點,董冕催他,“怎麼還不來啊!”
“這就到!”
春夜酒樓,不大一小的一家中檔餐館,作爲窮學生的聚餐場地,還是很合適,既不會有失格調,經濟上也能負擔得起,童巖來晚了,被黃葉樓這個老冤家叫囂着罰酒三杯。
“我開車來的,不能酒後駕車。”
“在我們這羣窮人面前顯擺自己有車是吧,再罰三杯!”就連黨寒這種面癱都笑呵呵地叫囂着讓童巖罰酒。
“這種理由你都找的出來,黨寒,我服!”
“給童巖拿小杯子,”還是董冕有人性,“拿六個!”他補充道。
童巖收回之前的想法,既然都已經沾了酒,他也就不指望開車回去了,索性敞開了喝,就連程羽諾來敬酒,童巖都跟她喝了,以前就算有什麼不愉快,這麼多年,也都不會放在心上的,那時候畢竟都年輕,童巖都不敢說自己很懂事,操蛋事也幹過不少。
席間,董冕又替童巖炫耀了他的劇本要被拍成電影,主演是黃博,大影帝啊!
他這一說,又有一波藉機向童巖敬酒的,之所以全都針對童巖,還不是因爲他們班最出息的就是童巖,自己辦公司,結交的都是名人,大家都想跟他建立更深的友情,高中時期交情深的就不用說了,高中時期沒什麼交情的現在則忙着補救,補救的方法就是喝酒,這是中國人的傳統美德來着。
敬來的酒童巖都接着了,不過煙則擋了回去,他們寫東西的,如果沾上煙癮,以後怕是就很難戒了,所以索性根本就不沾,而且葉子也不喜歡煙味,唉,又想到了傷心事。
最後回到兄弟們那桌,董冕他們正說着,過年的時候去看望老宋,初幾去,買點啥。一般這種時候,童巖都是裝聾作啞的,因爲和小宋那段,雖然心裡一直記掛着老宋和宋嬈,但每次過年都只是發短信問候,人從來沒去過,而老宋也從來不回他的短信,聽說嬈姐畢業半年了還沒對象,老宋肯定把怨氣都發在他身上了吧。
童巖本來是想躲着這個話題的,結果鄭經不開眼地問,“童巖,那件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你就不去看看老宋跟師姐?”
童巖猛灌了一口,“我喝多了,你們聊你們的,媽的,灌了我這麼多,你們都不是人!”說着,童巖趴在桌子上,四分醉,六分裝。
王平、齊德龍對童巖開啓羣嘲,笑他膽小怕老宋揍他,董冕跟大家知會了一聲,“那個,一班在樓上聚餐呢,我過去打聲招呼,你們誰跟我去?”
童巖猛地擡頭起身,“一班?哪個一班?”
“還能有哪個一班,就是咱們隔壁一班啊,也是巧了,都選在今天在這裡同學聚會,……”
董冕話沒說完,童巖也不醉了,三步並作兩步,就向樓上竄,他忘了問哪個包間,只好一間一間的推,一間一間的找,一間一間地說對不起。
推了五扇門,終於看到了原一班的段厚,他好像也就跟這個同爲語文課代表的傢伙比較熟,而一班的人都知道童巖,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就已經名聲大噪了。
“大才子,我們剛要下去給你敬酒呢,你怎麼就上來了,來,給童大才子拿個新杯子。”一班班長,微胖的蕭索熱絡地招呼童巖。
童巖勉爲其難地又喝了一杯,然後打量了一下包間,“那個,怎麼沒見葉清竹啊?”
蕭索遺憾道,“葉清竹一向獨來獨往,不太喜歡參加集體活動,我們都幾年沒見過她了,對了,她和你不都是金陵大學的嗎,你們應該還有聯繫吧?”
“額,我們聯繫的也不多。”童巖馬上沒了動力,再加上喝了那麼多酒,差點癱在酒桌上,後來還是董冕他們幾個上來敬酒聯絡感情的時候順手把他帶下去的,這時童巖已經六七分醉了,他們下去的時候開始商量誰送他回去了。
聚餐之後還有KTV活動,童巖就不去了,一是實在喝多了,二是他唱歌也確實不好聽,那天黃博還狠狠地鄙視了他一番,稱那一晚刁導分別享受了天籟和噪音。
到了樓下,童巖決定把車先放這,明天再來開,騎着電動車且沒喝多少的王平承擔了送童巖的重任。
“我真沒事,你們就去好好玩吧,照顧好女同學……”童巖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街上一個騎自行車的身影吸引住了,長髮,冰冷,自帶回頭率光環!
“葉清竹!”童巖喊了一嗓子。
葉清竹剎了車,足尖點地,回頭張望,見是童巖,毫不猶豫,蹬車就跑!
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一般,非常連貫,童岩心想,可讓我逮着你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你跑了!
他鑽進車裡就像開車追葉清竹,還好被王平攔住了,“你瘋了,不要命了,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嗎?!”
童巖拍了拍腦袋,“我不對,酒後不能駕駛機動車輛,那你把電動車鑰匙給我!”
王平還沒反應過來,童巖就搶走了車鑰匙,啓動了電動車,王平衝他招手,“電動車也危險,你給我回來!”
“他追誰呢?”鄭經剛纔沒看清楚情況。
唐書香看清了,“好像是一班的葉清竹,他初中同學。”
王平補充:“大學他們是一個學校的,關係挺不錯的啊,怎麼見着就跑了,跟見鬼一樣,不跟你們說了,我去把他追回來。”
羅曉旭道,“騎我的自行車吧。”
童巖騎得是電動車,理論上應該比葉清竹快,可是今天他狀態不佳,喝了酒,怎麼也追不上葉子,而葉子爲了躲避他,似乎爆發了前所未見的潛力,兩條白玉般的小腿蹬得飛快,好像不知疲倦一樣。
她想依靠對地形的熟悉甩掉童巖,結果童巖因爲拐彎處的一個坑提前出局,車翻了,童巖摔出去老遠,本來可以避免的,但他喝得太多了,手腳不聽使喚。
葉清竹看到了這一幕,當時就嚇壞了,自責、後悔、憂心,全都襲上心頭,她扔下車子,想要跑過去看他的傷情,然而跑了幾步,她又看到童巖旁邊正站着一個人,於是扶起車子就走了,走前回頭看了三四次,童巖和他旁邊的人一直保持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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