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知道?”女士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聞曼一轉身對她搖了搖頭,“就算看不清臉,但是聲音也很容易辨認出來吧。只不過, 我更好奇的是, 你爲什麼之前那樣不希望有人來這個醫院, 然而護士只是提醒你, 你應該也是希望的, 你就能立刻轉變態度呢?”
並沒有咄咄逼人,甚至只能算得上平靜的問話,卻讓那個女人落荒而逃了。
聞曼一好笑地挑了挑眉, 從她的態度中得到了雖然不夠明確但是格外生動的答案。
看來啊,她的手術和這個女人真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關係又是什麼?
“什麼意思?她又不是主刀醫生, 不可能增加業績有錢收啊, 搞不懂。”聽了聞曼一的講述, 黎韶有些不明所以。
歐竹竿緊接着開口道:“我覺得,有可能是之前她整容失敗了, 所以只能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回去醫院做修復手術,然後當時不希望聞曼一去,就是因爲不想再有人重蹈她的覆轍,後來又願意了,可能是因爲, 因爲嫉妒?”
“說句實話, 雖然在這個世界, 我覺得我確實非常非常美麗, 但是沒有人的美麗是凌駕於萬物的, 那個女人同樣很漂亮,不是一個類型, 沒有可比性。”
聞曼一糾正道。
張二卻說:“不一定,你是天然的,而她是後天的,不能否認這個可能性。”
聞曼一翻了白眼,女人對這些情緒纔是足夠敏感的,雖然她跟歐茉莉還不能完全成長到那個高度吧,但是即使作爲女孩子,她們也可以體會出,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女人是否對自己的敵意出自於嫉妒。
這些男的,什麼也不懂,倒是敢說。
“我再說一次,這些事情裡最重要的,肯定是我們之間的聯繫,爲什麼她被護士提醒之後,就立刻轉變了態度。重點不是她的態度是支持我動手術,而是態度轉變了。這個變的原因纔是最重要的!如果真想你們想的,是出自嫉妒,那也應該從一開始就勸我做手術的。”
聞曼一翹着二郎腿,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她不喜歡這種明明線索就在眼前,但是怎麼也想不透的情況,偏偏她的提議還被歐茉莉否認了。
就算那個“易膚整形”的工作人員很多,她不能一擊即中地綁架到負責人,但是綁到一個是一個,綁錯了就換一個就好了嘛。
非不讓她動手!
“一點一點摸索清楚吧。小聞,你覺得什麼情況下,你纔會捂緊全身?”歐茉莉開口就是邏輯縝密的思考方式。
但聞曼一真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她認真想過了然後給出了出自真心的回答:“可能是不能被人看到我身上攜帶着武器的時候?”
“……”
黎韶瞟了一眼聞曼一的方向,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高舉着手回答:“我我我!肯定是不好看的時候,如果只是臉毀容了,那隻把臉遮住就好,但是全身都遮得嚴嚴實實的,那肯定是全身都有問題,能走能說話,肢體沒什麼異樣,那就肯定是皮膚問題!潰爛、黑斑什麼的……”
“……”
歐竹竿看聞曼一那一眼用盡了嘲諷之意,那是對一個人形武器性別的嘲諷;而在黎韶驕傲地回答好這個問題後,歐竹竿看他的那一眼,則充滿了對男性同胞的鄙夷,婦女之友沒問題,但驕傲自豪自己‘婦女’了就是個大問題了。
連歐茉莉都難得地沉默了兩秒,然後繼續分析道:“如果只是簡單的整容手術,爲什麼會涉及全身?”
“全身抽脂?”黎韶積極道。
聞曼一、歐竹竿、張二:“……”
這個人,爲什麼懂這麼多?
歐茉莉咳嗽兩聲,儘量平靜着繼續:“好,那麼如果按照抽脂這一手術,它的後遺症會讓人全身不能見人嗎?以及結合之前的信息,爲什麼絕大部分人都要嚴實遮擋自己?難道抽脂是這麼普遍的?即使真這麼普遍,既然後遺症涉及了這麼多人,爲什麼它還能這樣運作下去?”
歐茉莉說着,將電腦顯示的東西呈現給大家看,上面是有關“易膚整形”的信息,通篇都是好話,基本找不到有關後遺症、失敗的字眼。
聞曼一也立刻想起了之前進入那個醫院後看見的情景,她補充道:“對。包括之前那個女人,她必然是接受過失敗的整形的,但是雖然她的態度並不算很友好,可是面對哪怕一個護士她都沒有撕破臉的果敢,似乎在忌諱着什麼。有什麼讓她害怕的東西。”
“如果整容失敗,那些患者不可能忍氣吞聲,即使可以繼續在那個醫院裡修復,也必然是要鬧出來獲得賠償的。但是一點信息都沒有,如果不是她們根本不敢鬧,就是她們不需要鬧,醫院已經做好了補救措施,但是這也有個問題,難道醫院不虧本嗎?誰都想賺錢的吧?”
歐竹竿也將自己想到的說了出來。
張二也說:“還有一點,從小聞的講述中,那個醫院似乎可以治癒好所有病人,即是說,失敗了是可以修復好的。可如果可以修復好,那爲什麼一開始不能做好?”
黎韶恍然大悟般脫口而出:“是時間!一開始就是成功的,但是有保質期,保質期過了就必須回醫院重新修復,所以沒有人鬧失敗,因爲根本沒有失敗。”
這個解釋很生動,保質期,就如同過了保質期的食物會酸會腐爛一樣,如果接受了“易膚整形”手術的人也有這樣的保質期,那麼保質期結束的標誌或許就是身上展露出來的“黴菌”,所以要嚴嚴實實地回去醫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整形醫院,憑什麼可以達到現在這個市面上沒有的技術?”張二詢問道。
歐竹竿皺眉解釋:“如果他們是一種地下研究所擺在明面上的整形醫院就可以講得通。他們研發的藥品、技術或許是根本達不到衛生標準的,所以只此一家。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技術、藥品往往見效好、後勁大,這些患者嚐到了甜頭,就算過程有苦楚,也捨不得放棄了。”
古怪的護士、前後矛盾的病人、痛苦卻又堅持的患者,一切都指向了最後的答案。
然而,其中最核心卻又最不堪的東西,還正要浮出水面。
“可是,爲什麼那個女人要小聞也做手術呢?”黎韶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那個技術!那個技術一定最重要。‘易膚整形’的易膚有沒有可能,其實是表面意思的易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