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那條狗屢次被羌然襲擊,心裡十分惱怒,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已經跳到了羌然的身邊將他撲倒在地,血盆大口朝着羌然咬過來。

教羌然槍法的老師就曾經說過羌然最大的優勢就是冷靜,絕對的冷靜,無論周圍發生了什麼,他只要在戰鬥的時候就陷入了絕對的冷靜。他可以無視自身的風險,迅速的算出最有效的對敵手段。

所以在血盆大口張開到咬到羌然脖子中間的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內,羌然把身上唯一的一把槍塞到了那個狗嘴裡,頂着狗的牙牀,使它咬不下來。

那狗大聲的嘶吼了一聲,鋒利的爪子向着羌然的脖子抓去,羌然伸出左胳膊一擋,上面立刻起了幾道血痕。

羌然看向前方,發現那些項目部的人除了重傷爬不起來的全都瘋狂的跑走了。羌然冷淡的看了一眼那些人離開的方向,知道這是不能指望有人來救他了,只能靜躺在那大狗的身下等待時機。就算是他完處於劣勢隨時都可能被撕扯成幾半的時刻,他的眼睛一樣是冷漠的沒有任何情緒。

那狗試着吐出口裡的槍,卻始終吐不出來,氣得用爪着不斷的向羌然的脖頸抓去。羌然左擘上血痕遍佈,血流不止。疼痛不繼的刺激着他,他身上甚至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但是他依舊面無表情。

那狗又是一爪子拍了過來,但是羌然的手卻突然感覺到一股麻麻的東西,就像是被電電了一樣。那狗爪拍到了羌然受傷的左胳膊上突然抽搐了一個,剛沾到羌然的胳膊就就猛得擡了起來,嗚咽着叫喚着。

羌然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翻身向旁邊滾着,等離開狗的包圍,一下子就竄了進來。

羌然發覺到的電是那種細細的電流,讓它的身體麻麻的,但是顯然狗感覺到的絕對不是這種和風細雨般的電,那條狗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直接接觸到羌然胳膊的那隻爪子更是被電的成了焦黑狀。

羌然的頭也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胳膊上流的血其實並不能導致它失血過多。

羌然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朝着那狗本就受傷的肚子上打了一拳。他又感覺到了那種微弱的麻麻的感覺,甚至還能看見自已手上藍色的電網一樣的東西。而且那個電網彷彿還隨着他的意志所改變,他讓電網強它就強,他讓電網成何種形狀電網就能成何種形狀。這種感覺就像是變成了在操縱自己的舌頭一樣。“噼裡啪啦”的一陣輕響,他打中了狗的肚子,在它本來就傷口淋淋的肚子了加了最致命的一道傷口。那猴子渾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就像是被高壓電電死的一樣。

羌然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神也閃過了一抹震驚,這個拳頭的殺傷力超過他的預料。這種帶電的拳頭明顯是非科學,超自然的東西,更像是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東西。如果羌然只是聽說了這件事情,他肯定不信,但是這是確確實實發生在他身上的東西,由不得他不相信。

羌然擡眼看着詭異的大朵紅花的雲彩,看着地下一米高的土狗。他腦中浮現出三個子彈都打不死一隻狗的情形。

那隻死去的狗的頭部甚至還在發着亮光,是一種特別柔和的藍色,就像是深夜中美人魚歌唱中的大海的藍色。羌然伸出手把那隻狗發光的東西挖了出來。

是一顆在腦中的藍色的圓球狀晶核,體積並不大,握在手心可以包裹的很嚴實。這個圓球狀的東西里面像是有水在流動着,很溫和的速度,像是微風中的水緩緩的流動。羌然覺得這個東西十分晶瑩可愛。便用衣服將它擦乾淨後,將它裝進了口袋裡

羌然的頭暈暈沉沉的更厲害了。這片地方果然已經十分不安全了。他撕下面料簡單的裹了一下血肉模糊的胳膊就向着悠悠家走過去。

悠悠,徐爸,徐媽在家過的是提心掉膽,外面時不時傳來動物的吼叫聲和人類的尖叫聲,讓他們的心變得十分脆弱。所有的門窗都被堵實了。爲了防止大型動物的進入,徐爸還把自家吃飯的桌子拿去頂住了門。悠悠堅信羌然的吩咐,無論外面傳來什麼聲音,無論自己有多好奇,都不開門,不亂走。

就在這時,悠悠家傳來敲門聲,羌然渾厚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悠悠,開門。快點跟我走。”

徐爸拿拉開桌子,家裡的東西只帶了現金。

羌然看着這三個人兩手空空就要走,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你們不多帶點東西嘛。”

徐爸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都大難臨頭了,還帶什麼東西。帶着錢以後什麼都可以再買。”

羌然的身體僵了一會,耐心的說道:“錢不重要,把你家的能吃的全帶走,包括米麪。”

徐爸愣了一小會,鬱悶的說:“爲什麼啊?那些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悠悠這時已經開始收拾自己家地上的菜了。悠悠對於羌然的話一般都是絕對信任,無條件服從,因爲她內心長期形成的信仰就是覺得羌然是正確的。

羌然說:“快點收拾。外面現在很危險,只怕以後有錢都買不到東西了。這是亂世。”

徐爸一聽這話也反應過來了,忙抗着自己剛買回來沒吃幾天的大米跟着羌然後面上了車。

悠悠坐着副駕駛座。徐爸和徐媽坐在後排。

徐爸問道:“既然以後糧食會變得難得起來。我們要不要趁現在多買點?”

羌然面無表情的說:“來不及了。外面的東西太危險了。而且我現在已經沒有戰鬥力了。”

悠悠大吃一驚,向羌然望過去,發現他的左胳膊上沁出了好多的血,而且羌然那往常黝黑得發亮的雙眸現在也有點失神。悠悠看着他這個樣子,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帶着哭音說:“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受傷的?”要知道羌然雖然腦子不夠讀書使的,但是打架鬥毆這幾年還沒人能讓羌然受傷。

羌然皺着眉頭看着悠悠說:“你可別給我哭出來。本來長的就不漂亮,一哭就更醜了。一會把別人嚇到了。”

要擱在平時,他這麼說悠悠,悠悠肯定得炸毛,但是現在悠悠卻哭了起來,“你到底怎麼了嗎?”

羌然從懷裡掏出那個被擦的亮晶晶的小藍球遞給悠悠,說:“你真別哭。我現在注意力本來就不集中,你一哭,我就忍不住把大半的注意力分給你。到時候我們都得出車禍。你先玩着這個小球,先忍忍,回家再哭也來得及。”

悠悠看着那個亮晶晶的從來沒見過的漂亮小球,果然被分去了注意力,專心的研究起小球起來。

到了羌然所在的公寓時,羌然已經走起路來都是踉蹌的了。他的眼神比在車上的時候更迷茫無神了。徐爸想他一下,被他拒絕了。悠悠忙說:“我來扶吧。”羌然討厭和別人有身體上的接觸,無論男人女人,什麼身份。小時候爲了接近羌然,悠悠被打了不知道多少回。

羌然186的身高架在悠悠158的身上,完全就是意思意思罷了。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悠悠把羌然架到了沙發上,“你的醫藥包在哪?”

羌然遙遙的指了一下:“那邊的櫃子裡。”

悠悠沒用多少時間就從他的櫃子裡找到了醫藥包,裡面有些簡易的藥品。

羌然的左胳膊被反覆的抓撓,傷口多而密,皮肉外翻,上面還有灰白色軟軟的狗毛。悠悠倒吸了一口涼氣,用棉花沾着酒精一點點的給他擦拭了起來,過程中羌然一聲也不哼,只淡然的看着前方。

悠悠光靠想就知道羌然有多疼,他的胳膊甚至在顫抖着。可是羌然就是不發出一聲□□。

悠悠說:“你有沒有聽過疼的時候叫出來是有利於緩解疼痛的?”

羌然眨了眨眼睛說:“我不疼。”

悠悠:“……”。悠悠知道羌然不會騙她,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羌然對於疼痛的感覺是很麻木的。人天生就對疼痛有規避的傾向,只有一種人才會對疼痛麻木,那就是他曾經受過長期的疼痛。就像是傳說中小時候長期喝□□的人如果沒死,長大後就不會被□□所牽制。

悠悠是個膽小的人,並且還懦弱。她從來是受到了輕傷就會流淚哭泣的人。並且沒有勇氣挑戰世俗的眼光,她沉迷於老師的表揚,同學的羨慕,人們的誇獎。她從出生到現在所做的事情絕大部分都是按照社會的期望來的。

可以說悠悠這一生做過最大膽的事情就是愛上羌然。爲此她有一腔孤勇,有滿腹熱情。爲了羌然她覺得她可以披荊斬麻,深海屠龍。

悠悠從來不敢看鬼片,從不走夜路,22歲的高齡沒進過酒吧,沒自己出過遠門。就是在以前那個安逸的文明社會,悠悠都是一個戰鬥力爲負五的渣。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讓悠悠覺得恐懼,覺得膽怯。她甚至可以想得到如果沒有她,羌然就不會出門,也不會受重傷。如果以後真的到了亂世,她一定會拖累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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