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慕楊在知道以沫打算來這所大學念大學後就着手買房,滿打滿算到現在也就四個月,可一推開門,半點看不出這是在倉促間完成的。
房子是複式樓,中式田園風格,色調以淺綠爲主,深綠爲點綴,偶爾一處碎花裝點,不顯得花裡胡哨,反而帶出點俏皮的意味來。
一樓除了廚衛大廳還有一間書房和兩間臥室,同樣是中式風,色調和裝飾明顯要深一些。
翟慕楊說明,“這兩間房給老頭和姥姥,不用爬樓梯也安全些。”
宋以沫點點頭,老人不經摔,這方面是該注意。
上二樓的樓梯分左右兩邊,兩邊牆上掛着的全是宋以沫從小到大的單人照,宋以沫看着心裡滿滿都是羞恥感。
“大哥,這照片你都從哪裡找出來的……”
邱美涵擠開她跑到前邊從下看到上,又跑到另一邊從上看到下,喳喳呼呼的大呼小叫,“美死了,以沫,你從小到大就沒有挫的時候嗎?爲什麼你缺顆大門牙也這麼好看。”
“……”
翟慕楊笑眯眯的抱胸看着以沫,“你小時候那些都是姥姥的珍藏,有些年月久的我拿去修復了下,有幾張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宋以沫當然知道自己有這些照片。
在姥姥的病已經不可控的時候,這些照片姥姥每天都要拿出來看上幾遍,還會和她說她拍照時候的那些事,這些照片的所有背後故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看到這些,再想到如今健健康康的姥姥她就有些不真實感,恨不得立刻見到姥姥纔好。
“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間。”
宋以沫也很期待自己的新房間,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完全出乎預料的格局讓她眼前一亮。
門內的小玄關處放着淺綠色的毛毯,往裡是三個臺階,往右則是一個漂亮的乳白色護欄。
從臺階上去是一個兩扇門的衣櫃,和另一面的大衣櫃相連。
房間用的深棕色木地板,在牀的周邊鋪着一塊看起來躺上去一定很舒服的淺綠色地毯,梳妝檯
和掛衣架還有放東西的櫃子都是乳白色,牆紙則是深綠色,這些宋以沫都喜歡。
但是最讓她移不開的,是那個放着大大的枕頭和娃娃佈置舒適的飄窗。
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情結,她就是喜歡那種大大的飄窗,特別喜歡。
“牆紙換起來不麻煩,這個顏色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把它換了。”
“喜歡,很喜歡。”宋以沫回頭,眼神表露出來的感情複雜得讓翟慕楊一時間都有些怔住了。
宋以沫怕泄露自己的感情,忙轉回頭去,心裡暖得無以復加,大哥是習慣了黑灰白這個色系的人,姥姥和外公更和這種綠色搭不上邊,整個房子會以活潑綠爲主色調,只可能是因爲她。
宋以沫忍不住想,大哥這麼對她好,事事替她着想以她爲先,真的只是把她當成妹妹嗎?
她……是不是可以奢想一下?
“以沫,牀分我一半吧,我也申請住出來。”
邱美涵羨慕得不行,這樣的房間她也想要啊,和這裡一比,她家裡的房間簡直土鱉得不忍直視。
宋以沫踢了脫鞋到牀上打了個滾,往飄窗上一坐抱着個大枕頭就不想動了,心裡滿滿都是幸福感。
翟慕楊笑,“樓上有四個房間,兩間是客房,來幾個同學也有住的地方。”
邱美涵吐吐舌,跟着跑去飄窗上坐着。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住過來?”
“隨時,你要是想,我們現在就去接姥姥過來。”翟慕楊哪裡還看不出她打心底裡的喜歡,心裡無比滿足,“這裡離機場近,我們後天要回芒市,住在這裡也方便。”
“好,那我們去接姥姥和外公。”宋以沫是真的想,她喜歡這裡,更喜歡大哥爲她着想的那份心意。
邱美涵不是一點眼色都沒有的人,到了個方便攔車的地方便道:“不用送了,我就在這裡下吧。”
宋以沫看了眼車窗外,“這裡不是住宅區啊?”
翟慕楊看了眼後視鏡,對以沫的這個室友多了分好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這裡離你家
也不遠,不堵車的話二十分鐘能到。”
實際上差不多四十分鐘纔到,長假前的最後一天街上的車好像比往常要多了不少,毫不意外的堵起了長龍。
邱美涵家住的這個小區有些年頭了,不過地理位置相當好。
“謝謝翟大哥,以沫,我們電話聯繫。”
“好。”宋以沫放下車窗趴在車窗上,“我後天要回芒市,有什麼事你給我電話。”
“行,拜拜,翟大哥拜拜。”
車行駛在生活區不甚寬敞的馬路上,翟慕楊油門踩得很輕。
“大哥,這裡離家遠嗎?”
“繞了點路,今天路上堵,要點時間纔回得去。”
“不着急,晚了就住家裡,不是非得住到大學城那邊去。”邊說着,宋以沫邊找出手機翻號碼,“婷子她們幾個都定的今天晚上的火車票,明天一早就到家了,苗苗之前說不確定回不回,我再問……”
身體猛的前傾,宋以沫下意識的雙手撐住前邊,尖銳的剎車聲這才停下來。
翟慕楊忙解開安全帶去看以沫,“有沒有碰着哪裡?”
宋以沫驚魂未定的搖搖頭,“大哥你呢?”
“沒事。”把副駕駛的安全帶解開,翟慕楊傾身將人抱住,彷彿要從嘴裡跳出來的心臟才漸漸被安撫住。
好一會後,宋以沫纔不好意思的從大哥懷裡退出來,聲音軟軟的,“是出車禍了嗎?”
“我去看看。”
“我也去。”
這裡是生活區,等兩人到時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了。
叫囂的聲音從中間傳來,“別裝死我告訴你,碰瓷碰到我面前來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我會上當?還有這些東西,都從哪個垃圾堆裡撿出來的,你以爲有這東西就能多訛點錢?你問問大家夥兒誰信,趕緊起來讓道。”
翟慕楊使了巧勁將以沫推到前邊,兩人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個瘦瘦的老人,頭髮花白稀疏,他穿着一身過時的洗得發白的中山裝,左胸口處還掛着一些勳章,在他的身邊還掉落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