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的時間,一隻鴿子扇着翅膀飛回到獵戶屋子的窗前。
“讓大掌櫃久等了,上面回話,請大掌櫃沿路繼續往前走,我們大當家的會在前面恭候大掌櫃,到時再詳談合作的事情。”
王成虎站起身來,“好說,就此別過。”
回到運糧車隊,王成虎問劉小洋,“情況怎樣?”
“翻過三重山,大約50裡外,那邊有一個100多戶人家的小村落,鴿子那邊停留後,沒有鴿子再傳遞信息。”
“山上探子回話大當家在前面等我們面談,如果那邊沒有用傳訊符再傳遞消息的話,那麼這流匪的大當家就在這個小村落位置。”王成虎思考着,“李二狗,地圖拿來”。
“萬一那邊又用傳訊符再傳遞消息,那大當家的也有可能沒有在小村落裡。”
把那小村落在地圖上標出來後,王成虎看着地圖,“可能性不大,你想想一張傳訊符30倆銀子,那就是1200斤左右的糧食,一次傳訊需要2張,那就是2400斤糧食,一幫劫糧食的流匪能用的起傳訊符嗎?”
地圖上顯示,羣山連綿,一條小河在山谷中間纏繞,小村落在這條小河的邊上,劉小洋指着地圖補充說,“河西的半坡上。”
王成虎點點頭,山區的村落,一般都是靠河或者溪流。窮山惡水的,要是建在山上,沒法解決飲用水的問題。
王成虎心裡盤算着,明天大當家的在路上等着面談,望山跑死馬,如果不是馭氣飛行的話,走路過來那要走上一天一夜,不太實際,他們只有從小河坐木筏過來,那樣的話,估計2個時辰就能到達官道。
今天大家都累了,休息,明天再說。
第二日,一行人慢悠悠上路,只見官道倆邊山壁陡峭,右邊山壁有一個一丈寬的裂口,一條小河從裂口流出,並沒有穿過官道,而是順着官道貼山壁而流,說是小河倒不如說是小溪更爲恰當。走了倆三天了,雖然沒有什麼風沙,但是一路上左右倆邊都是山壁岩石,偶爾的就是一倆棵樹或者灌木,總算看到水源了,一行人就地休息,洗洗身上的塵土,也別說塵土了,個個都是一身臭汗,洗洗身上的臭汗,水袋該裝滿的也裝滿。不走了,原地休息。
剛坐下,山上扔下一塊小石頭,裹着一張粗紙,張大寶離得近,撿起來看了看,遞給王成虎,只見紙上寫着,“前行不足一里,大當家靜候各位。”
王成虎笑了笑,“都起來繼續走,到去前面休息。”
官道前面一個拐彎,路邊的小溪順勢一拐後,流進了另一個山壁裂口,等於是河腰在這裡與官道捱了一下,又分道揚鑣了。
前路,倆邊山壁都往後退了十多步,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空地,一張桌子擺在中間,一個書生坐在桌子前面,十個勁裝的漢子排成一排,臉上都圍着手絹,擋住了面容。
見一行人過來,一個漢子跑步上前,“大當家的恭候多時,請!”
“好說!” 王成虎大步上前。
這樣的架勢!好!李二狗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精神抖擻、昂首挺胸,連跨倆步,緊跟着王成虎,走在了劉小洋和冷飛的前面。
看着大當家一身的文人打扮,“自古以來,綠林好漢多爲粗獷豪氣,沒想到大當家的卻是文曲星下凡,到讓某有點意外,”雙手一抱拳,“久仰!”
“好說!”大當家站起了也是一抱拳,“大掌櫃請坐。”
一行人也如對方一樣站成一排,李二狗站在王成虎身後,挺着胸脯,氣宇軒昂,不能折了氣質。
“大掌櫃一路辛苦了。”
“讓大當家久等了。”
寒暄幾句後,正式進入議題。
......
“敢問大掌櫃一句,除了糧食之外還有何物?”
王成虎埋着頭猶豫了一陣,“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除了糧食之外,還有千倆黃金,”王成虎頓了頓,“大當家是否同意合作的條件?”
千倆黃金!大當家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在思考。
“敢問大掌櫃,你家老爺倒糧食去燕國,帶千倆黃金何用?”你過去賣糧食的,帶糧食過去就行了,糧食一賣不就是錢了嗎?還帶錢做啥。
“此去除了賣糧還要採購一批珠寶,所以需要帶黃金過去。”
大當家的埋頭沉思,燕國海岸線最長,盛產珍珠、珊瑚,燕國東部賀巍山迎貴嶺一帶盛產玉石,到燕國採購珠寶倒也是常理之中。
趙國的銀票在燕國又取不了銀子,如若不夠,確實需要帶大筆現錢,銀子體積太大,帶黃金倒是最合適的。
“你家老爺採購珠寶何用?”
“我家老爺做糧食買賣,出境的批文需要官方高人搞定,這批珠寶就是爲官方高人準備的,”王成虎坐在椅子上,身體後傾靠在椅背,“送銀票太過於粗俗,官家取銀子也容易引人耳目,倒不如送珠寶,一顆珠子價值就是幾萬幾十萬倆白銀,官家女眷尤其喜歡,搞定官家不如搞定官家的女人,哈哈哈。”王成虎眉毛一閃,露出有點淫蕩的笑容,男人褲襠的東西,大家都懂。
“爲何不讓修士用儲物袋運送?”一般修士的儲物袋,運送百倆千倆黃金是可以的。
“這筆黃金就是在隨隊修士的儲物袋當中。”
大當家眉頭一皺,“修士修爲幾何?”
“修士不用擔心,某家自能搞定?”
能搞定?“如何搞定?”
“內應下毒!”王成虎應對自如,彷彿談笑間灰飛湮滅般,倒也沉着冷靜。
大當家沉思一陣。
“敢問大掌櫃,你既然有內應,能搞定修士,糧食你又不要,我們參不參與都不會影響這單買賣,爲何還要與我們合作?”
是啊,是這個道理,就算同意你說的,糧食我們要,其他的都歸你,那不就是讓我們過來白撿糧食?可別說你把修士搞定了,其他的嘍嘍搞不定,還需要我們來搞定,你既然能下毒把修士毒了,還不能下毒把其他隨行人員一起毒倒?你堂堂一個大掌櫃的,安插的內應不會只有一個吧?
不會是在耍我吧?
想到這裡,文人裝束的大當家,臉色一沉,眼睛裡精光一閃,手一擡,打了個響指,身後一排勁裝流匪整齊拔劍,提劍戒備,一個勁裝流匪,手放嘴上,“噓——!”一個響哨,倆邊山壁上面幾排弓箭手猛地現身,弓在弦上,弦已拉滿。前後道路上幾排整齊列隊的步卒手持盾牌,把路封了。
聽大當家的這樣一說,成排站列的劉小洋等人也頓覺王成虎把話說滿了,露出了破綻。
前後左右的流匪突然出現,動作整齊劃一,行伍人一看就知道這些流匪受過嚴格訓練,讓王成虎身後的劉小洋、冷飛等人如臨大敵高度戒備,只有李二狗臉色不爲所動,依然氣宇軒昂,不過一隻手也已悄悄摸到配刀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