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頓時激起衆人心中一片波瀾。
只見第五懿走到陸陽身邊,一雙枯槁的手指在陸陽的身上看死隨意的點了幾個地方,陸陽就感覺右手食指尖一陣刺痛,這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一隻米粒大小的黑色蠕蟲從指尖慢慢的擠出來,第五懿見狀連忙手掐印決,一團黑火突然從他的掌心升起,眨眼就飛到陸陽手上,將那小蟲包裹。
“吱!”
火團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在衆人驚駭的眼神裡,一個模糊的人臉隱隱出現在火光之中,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看着衆人。
不一會兒,人臉消失,第五懿撤去黑火,一把黑灰飄然落下。
“閃開,別讓它沾到!”
衆人一驚,連忙後退了幾步,卻見那黑灰掉落地上之後,彷彿硫酸一樣,將地上的石頭頓時灼黑一片,不過一個呼吸間,就出現了一個小孔。
“好厲害的毒!”
衆人大吃一驚,幸虧有第五懿在,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先生,這是什麼毒,怎麼如此霸道?”
凌洛不由問道。
第五懿的臉色很是凝重,看着被灼的石頭,眼裡閃爍不停,不知在想什麼。
“先生?”
凌洛喊了一聲,第五懿才反應過來,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道:“這是苗疆蠱毒!”
衆人眼裡均是迷茫之色,苗疆蠱毒,這是什麼東西?
上官元讓不耐煩直接吼道:“老頭,你說話就說清楚些,吊人胃口,算什麼本事!”
第五懿卻只是搖搖頭說道:“苗疆,是西域的一個地方,那裡沒有王朝,只有一個個的部落,那裡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修士,而是蠱師,而這些蠱毒則是他們的武器,靠人肉氣血養活。”
“這蠱師,難道是一種特殊職業嗎?”
陸陽問道,對於蠱毒,他還心有餘悸,誰能想到,自己只是進去了一圈,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而他,竟然毫無察覺。
“蠱師是毒師的其中一種,也算是特殊職業,他們以蠱入道,用自身血肉伺養各類蠱蟲,用各種毒物餵養,厲害者, 甚至會控制人的心神。”
“什麼!”
衆人大吃一驚,這麼恐怖,那這山寨還要進去嗎?
“不過王爺不用擔心,這裡的蠱毒太低級,只要服下特製的藥水就可以安然無恙。”第五懿似乎看出了衆人心中的擔憂,從乾坤戒裡拿出了一個小藥瓶。
“先生,這西域指的是太初世界西部的地域嗎?”
凌洛突然問道。
“沒錯,就是與北疆對應的西域。”
凌洛眼睛微眯,“那這蠱毒是怎麼過來的?本王聽說,北疆與西域中間還有一片無盡之海,常人根本不能橫穿,北疆這裡無人修蠱,那這蠱真的是西域的人漂洋過海過來的嗎?”
“這個……”第五懿一時語塞,“屬下也不知道。”
只是他眼神閃爍,似乎另有隱情。
凌洛也不再問,喝下藥水就與陸陽等人進入了山寨,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個疑問沒有問出來,第五懿是北疆人士,那他是怎麼知道西域苗疆的事的,而且還這麼詳細,這不得不讓人產生疑問。
走進寨子,頓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去撲鼻而來,讓人一陣乾嘔。
衆人跟着陸陽來到一處牢房,掀開地上的隔板,一股惡臭瞬間充滿整個牢房,衆人被下面的情形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紫萱和上官婉兒更是直接退到一旁嘔吐起來。
隔板下是一個地牢,裡面堆滿了屍體,而且這些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幾乎都是糜爛不堪,有一些甚至只剩下一個骨架子,上面掛着幾片疑似腑臟的碎肉。
凌洛被這一幕胃裡也鬧騰不已,實在太噁心了,那滿地的碎肉上竟然還有一些疽蟲在蠕動。
“這就是蠱毒的培養之地。”第五懿這時也走過來,“那位蠱師是用這些屍體作爲宿體,蠱蟲卵在屍體的血肉和死氣相 互作用之下,會很快的成型,看這樣子,這些人才死去最多不過才半個月,他們應該纔是這猛虎寨的真正主人。”
衆人一聽這話,齊刷刷的後退一步,驚駭的看着地下牢房,實在是那個蠱毒給大家的心裡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凌洛心裡一動,半個月,這個時間也太巧了。
“凌風,你帶人四處搜查一番,看看還有沒有活口,相信他們不會將所有人都殺死。”
“是!”
凌洛看了一眼這地牢,就不想再看,於是便和其餘幾人都出來了,只留下第五懿在裡面。
“奶奶的,那幫人也太喪心病狂了,太噁心了!”
上官元讓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說道。
“你們兩個沒事吧?”凌洛柔聲問道,對象自然是隊伍裡的兩個女士,紫萱和上官婉兒。
紫萱搖搖頭表示沒事,上官婉兒只是眨了下眼睛,但是凌洛看兩人心有餘悸的樣子,應該被噁心得不輕。
過了一會兒,一個護衛疾速跑了過來,“王爺,後山發現了不少活口,凌風統領請您過去。”
“哦?凌風怎麼不直接將人提過來?”
“這個……王爺去了就明白了。”
幾人心中充滿疑惑,跟着護衛來到後山,看到凌風的同時,也見到了護衛所說的活口。
地上坐着七個少女,最小的七八歲,最大的也就十五歲,七人臉上面無表情,瞳孔無神,一臉呆滯,脖子和腳上都套上了一條特製的鎖鏈,而且看他們衣不蔽體的樣子,身上那件衣服都可能是凌風等人來了之後爲她們披上的。
凌洛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由緊緊的皺在一起,這些少女,明顯是被人虐待了,發生了什麼,很容易就猜得到。
就是性格清冷的紫萱和上官婉兒也眼露不忍,心生憐憫。
“你們是什麼人?”
凌洛輕聲問道,但是卻有人回答他,甚至沒有一點反應,也就那個最大的女孩眼珠子動了一下,但是卻理也不理凌洛。
紫萱見凌洛還想再問,連忙上前說道:“王爺,要不你們先出去,讓奴婢一個人詢問一下,她們可能會有些怕你們。”
“唔······那好,你和上官姑娘一起問問。”
紫萱說得沒錯,這些女孩很有可能被一個或者更多的男人折磨過,反感和排斥他們也不奇怪。
過了一會兒,紫萱和上官婉兒才走出來,只是紫萱清冷的臉上有一絲悲傷,看上官婉兒的眼神還有一絲憤恨。
而上官婉兒則依然是一副冷酷的樣子,對紫萱的憤恨絲毫不在意,只是眼底那絲不忍卻瞞過了所有人。
“怎麼了?”
凌洛一愣,搞不懂這兩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
“她們死了!”紫萱說道。
“死了?”凌洛更不解了,怎麼好好的就死了,“怎麼回事?”
“我殺的。”
上官婉兒冷冷的說道,不帶一點感情的冷酷讓人不寒而慄。
“她們心死,我就幫她們一把。”
衆人心中一寒,即使那七個少女被折磨得對生沒有期望,心裡篤定了不會苟且下去,但是上官婉兒這般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衆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殺人,他們都殺過,但是殺一個手無寸鐵,無怨無仇的十幾歲少女,他們卻下不了手,不是他們心不夠狠,而是他們有原則。
一路上上官婉兒都是沉默不語,可是發起狠來,卻連這班男人都自愧不如。
凌洛沒有在意上官婉兒的陰狠,這僅僅是讓他小小的吃驚了一把而已,在他看來,上官婉兒不是沒人性,而是人性太豐滿,只是她的性格註定了她處事都會與衆不同,所以衆人才會這麼驚異。
凌洛輕嘆一聲,“那有沒問出什麼線索?”
“那個姑娘只說了兩個字。”
“什麼字?”
“主上!”
凌洛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想不到在這裡,又遇到了這個神秘主上的屬下,他,到底是誰?爲何恨不得將凌洛誅之而後快?與天風王室,是否又有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凌洛的腦海裡,但很明顯,沒有人能回答。
見凌洛眉頭緊鎖,紫萱等人也不敢打擾,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着。
反倒是上官元讓,靠着上官婉兒,悄聲說道:“婉兒,你就不能溫柔一些嗎?非要做的這麼狠,我看凌兄弟似乎對你有些不滿?你的一片愛心……”
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了,因爲此時上官婉兒的雙眼狠狠的盯着他,像要殺人的眼神讓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對於這個妹妹,他可是害怕得緊。
上官元讓沒注意到的是,婉兒蒼白冷酷的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另有一番悽美的感覺。
“將她們好好安葬,我們繼續上路。”
凌洛知道,猛虎寨遭此大劫,完全是自己的原因,要不是他,相信那些人也不會選擇在這裡,雖然他在對待敵人的時候,從不手軟,心狠無情,但是對於這些花季少女,他卻沒有狠心無情的理由。
他心裡也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將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千刀萬剮,給這些無辜的人一個交代。
“王爺,發現了這個東西,應該是那人慌亂之下留下的。”
這時凌風遞上來一枚兩指寬的方形碧綠玉佩,凌洛拿過來一看,玉佩正面是一個宮殿的模樣,背面則是一棵參天大樹,不知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就不想了,把玉佩塞到懷裡,衆人在山上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猛虎寨,繼續趕往太衍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