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是你的劍贏了,卻不能算第一局……”
高挑眉毛頗不服氣的說道,他還以爲孟宣說的第一局是自己飛劍焉了的事情,先說了一句場面話,便將飛劍收了起來,然後取了一柄普通的劍過來,隨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心裡的自信也漸漸回來了,不屑的瞅了孟宣一眼,面帶冷笑,一副勝劵在握的樣子。
“小子,咱們可要說清楚,你敗在了我的劍下,就要老老實實喚我一句師兄了!”
高挑眉毛冷笑,要拿話腳逼住孟宣。
孟宣聽了,卻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就算我敗了,你依然得叫我師兄!”
高挑眉毛一怔,旋及冷笑道:“怎麼?怕了這場賭鬥?”
孟宣淡淡道:“天池真傳弟子是什麼份量?豈能拿來與人賭鬥?再說……”
他從三十三劍裡,將斬逆劍抽了出來,緩緩說道:“我只是教訓不懂規矩的師弟而已,又哪裡與你有什麼賭鬥?”
高挑眉毛大怒,偏又不知如何反駁,噎的心裡難受,只好一聲斷喝:“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等我敗了你,看你如何嘴硬!”說着長劍一抖,一道劍光斬了出來。
他實力竟然不弱,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年紀,修爲卻到了真氣七重,也算天資不薄了。
這一劍斬出來,便可以看得出來,他劍法上的造詣也頗不弱,一柄長劍,卻揮出了七道劍光,虛虛實實,如影似幻,便像是浪潮一般,一浪接一浪的朝孟宣打來。
孟宣若是接錯了一劍,那就是落敗的下場。
“仙門弟子確實不凡,明明天池仙門已經敗落,他的修爲卻不輸蕭羽飛……”
孟宣心裡暗歎,這東海聖地,確實是天才匯聚之地。
“孟師兄……”
見劍光到了孟宣身前,孟宣還沒有動,蓮生子卻有些緊張了。
就連墨伶子也緊緊皺起了眉頭,他見到了孟宣請劍,卻未見孟宣出手,不知道孟宣的實力。
“太花哨了!”
孟宣直到第一道劍光掠到身前,才忽然間冷喝了一句,反手一劍斬出。
斬逆劍只有尺許劍身,但被他真氣灌入,卻驟然出現了一丈多長的劍氣,匹練般席捲過去。
“啪……”
“啊……”
一聲脆響,一聲驚呼,戰局已分出高下。
高挑眉毛整個人踉踉蹌蹌退出了七八步,手裡的長劍只剩了短短一截。
在他臉上,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適才孟宣那一劍,準確的擊中了他七道劍光中真實的一道,斷了他的長劍,也逼退了他,甚至還震的他胳臂發麻,這至少證明了兩件事,一是孟宣的眼光極其高明,能夠看透自己的劍法,,另一點,一道劍氣震斷自己的長劍,也說明了他的修爲,遠遠高於自己。
本以爲是一隻綿羊,卻忽然露出了獅王的威嚴,如何不讓他吃驚?
其實孟宣根本就不必看穿他的劍法,只需一劍全力斬出,光憑修爲也能死死壓制他。
只是孟宣此來,畢竟是爲了折服衆弟子,而不是來鬥氣的,因而適才一直在仔細的觀察高挑眉毛的劍法,直到看穿了他七道劍光中那真實的一道,才揮劍斬之。
只此一劍,便破了他的劍法,斷了他的兵器。
“只一劍便擊敗了巖機子師兄麼?這少年……好強!”
“他何時出的劍?我怎麼沒有看清?”
圍觀衆人,震的安靜了片刻,旋及低聲驚呼。
本來也想出面挑戰孟宣的人,心裡也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要知道高挑眉毛的修爲,在他們這些人裡已屬不弱,不然也不會由他來打頭陣了。
可既然連他都被孟宣一劍敗了,其他人即便實力比他高過一線,又哪裡敢妄言取勝?
惟今之計,大概也惟有霍青瞻,能與孟宣鬥上一鬥了。
孟宣也看透了衆人的心思,擊敗了高挑眉毛後,直接便向霍青瞻看了過去。
“巖機子師弟,你沒事吧?”
霍青瞻從青巖上走了下來,關懷的拉起了高挑眉毛的右手。
他的右手虎口處一片殷紅,卻是已經被方纔那一劍震裂了肌膜。
“哼,門下較技,也非要見血嗎?若是你一個拿捏不住,豈不是要廢了巖機子師弟的手?”
霍青瞻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來,一邊給巖機子的右手上藥,一邊輕聲訓斥,眉頭緊皺。
他說這種話,卻像是一個溫厚的長者,在訓斥一個出手不知輕重的晚輩了。
孟宣聽了,表情不變,心裡卻升起了一絲厭惡。
“青瞻師兄,我……”
巖機子見霍青瞻竟然拿出了他最好的傷藥,親手敷給自己,心下不由又愧又感動。
“不必多說,你的劍法確實還差些火候,事了之後我們再一起參研便是!”
霍青瞻給巖機子包紮了手,這才溫聲道:“我入門雖早,但本來不想與你爭什麼,這天池仙門的真傳大弟子位,給你便給你了,一切由掌教至尊做主便是,只是,你這小孩出手太不知輕重,一出手便傷了巖機子師弟,全不顧同門之誼,我卻要教你一些禮數了……”
一邊說,他一邊取出了自己的佩劍,卻是一柄松紋古劍,寒氣懾人。
“呵,本不想與我動手,卻早早就準備好了這等利刃……”
孟宣鄙夷此人的虛僞,冷笑了一聲,冷眼看他表演。
“咱們天池仙門,雖然門楣凋蔽,但禮法不可廢……”
霍青瞻竟然不急着動手,反而皺着眉頭開口,似乎要對孟宣說教一番。
“你話太多了……”
孟宣哪有心思和他磨牙,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而後輕輕一劍揮出。
劍不長,只有尺餘劍刃,但卻亮如秋水。
在孟宣真氣灌注之後,劍刃之上,更是爆出了丈餘劍氣,如匹如卷,襲捲當場。
霍青瞻吃了一驚,心裡準備的說辭只好打斷,急將真氣提了起來,松紋古劍橫掠身前,抵擋孟宣這一劍。他的修爲,竟然也達到了真氣九重,這一劍橫起,便似關上了一扇門,“嗖”的一聲,二人劍未相交,勁氣卻撞在一處,登時攪的劍風亂竄,吹的他們衣衫獵獵作響。
二人一攻一守,局面卻是半斤八兩,無人吃虧,也無人佔便宜。
“小小年紀,便有九重真氣修爲,難怪你如此驕狂……”
霍青瞻臉色鄭重,沉聲開口。
然而不等他這一劍說完,孟宣忽然間一步跨了出來,又是一劍。
劍氣暴漲,猛然襲到了霍青瞻身前。
霍青瞻吃了一驚,只好閉了嘴,硬提起真氣再擋此劍。
“轟……”
劍氣相交,威勢足比方纔大了一倍,許多圍觀的弟子也不由往後退去,怕被劍氣所傷。
兩次被孟宣打斷說話,霍青瞻已經有些着惱,厲喝道:“你這孩子,怎地……”
孟宣不理會他,又是踏上了一步,一劍斬出。
一問劍。
問天問地問蒼生,不斬妖邪不歸身。
在出劍之前,便已經問過自己,問過天地蒼生,哪還理會你說什麼,只管斬你!
“嘭……”
這一劍威勢更重,劍風呼嘯中,霍青瞻臉色發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他臉色發白,既是被這一劍逼的,也是氣的,連番三次說話被人打斷,他心裡又怎會不難受?每被孟宣硬生生逼回去一句,他的心裡就鬱悶一分,劍上的力道便弱了一分,而孟宣卻是一步一劍,一劍更比一劍強,本來二人相仿的修爲,霍青瞻卻已抵擋不住這第三劍。
並非霍青瞻修爲不夠,實在是氣勢上被孟宣壓了一頭。
“霍師兄竟然退了一步……”
“我沒看錯過,那小孩子竟然把霍師兄逼退了……”
“噓,禁聲,他能夠被掌教看中,列爲真傳,又豈會是易與之輩?”
一旁的弟子們低聲議論,臉色各異,多數都是驚詫異孟宣的修爲。
擊敗巖機子算不得什麼,畢竟巖機子的修爲,在這十數位弟子中,也只能排在中流,而霍青瞻卻不一樣了,他的實力遠超諸弟子,幾乎就是衆人心中不可戰勝的存在。
孟宣能一劍逼退他,好幾個弟子心裡產生的第一個念頭,甚至是不敢相信。
“看樣子不必動用斬逆劍中的信仰之力了……”
孟宣連出三劍,逼退了霍青瞻,卻也沒有急着出手,而是心裡盤算起來。
他這三劍,本來就是存了試探霍青瞻力量的念頭,如今心裡已經有了數。
“看你年幼,我讓你三招,現在卻要出劍了……”
霍青瞻得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迅速的說了一句,往自己臉上貼金。
聽他這麼一說,倒也有不少弟子信了,真以爲那三劍是他讓着孟宣的。
孟宣聞言,臉露譏嘲,笑而不語,霍青瞻卻怕他再一次搶攻自己,說完了那一句話後,便冷喝了一聲,松紋古劍直直指了出來,這一次他主動出手,氣勢卻又不同,一瞬間,整柄劍的劍氣完全收斂,皆蘊於一劍之中,悄無聲息,卻蘊含怪力,向孟宣直直刺來。
(感謝【YangZhiGang】、【zan?da】兩位童鞋的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