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與夏子健交談黑海之事後,兩人就算一起喝酒,也不在討論此事了。
對於黑海,蘇木好奇無比,雖然聽聞夏子健所言,讓蘇木對於黑海中的生存法則唏噓不已,可每每望向平靜的海面,蘇木難以相信,如此平靜之下,卻是風起雲涌,滿是殘酷無情的世界。
如今,前往北州的予船已經航行了一月時間,空閒之下,每當蘇木想要前往三層尋找那名女修時,都被一股強大的推力推了回來,這種婉拒的方式,也讓蘇木對於那名女修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卻沒有在一次的前尋而去。
就這樣平平靜靜,無事和夏子健一次討論修道,還算有趣,只是在呼喚之下,太煌依舊沒有任何迴應,心神中的太煌,恍如坐化的老僧一般,任由蘇木如何呼喊,一動不動,要不是因爲有亡神晶的存在,能感應道太煌沒有身死,怕是蘇木早就爲太煌默哀了。
每當入夜後,蘇木便感覺到陣陣寒冷,就算修爲已經到天人境,在這黑海上航行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股冷顫入骨的冰涼,且這股寒冷,隨着予船不斷向大海航行之際,越來越重。
蘇木靠在自己房間的牀邊,望着美輪美奐的夜空,不知在想什麼。
目光所望之處,突然電閃雷鳴起來,刺眼的電芒如同出海的狂龍一般,猙獰飛舞,消失天空之際,陣陣傳到耳邊的轟隆聲,讓蘇木眉頭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蘇木聽到耳邊傳來的腳步聲,扭頭望去。
人未道,那股充滿江湖味道的聲音便先行而到:“哈哈,蘇兄弟還沒休息啊,也好,老哥我夜觀天象,寒風凜冽之際,便想到蘇兄弟肯定還沒休息,便拿來兩壺酒和蘇兄弟暖暖身子。”
蘇木微微一笑,看到推門而來的夏子健,吧牀頭放着的短桌放在牀上,隨後盤膝而坐,望着對方。
夏子健毫不見外,關上房門,脫下布靴,同樣盤膝而坐,隨後吧早已準備好的酒和杯子放在兩人中間的短桌上,倒上酒,兩人相互小碰之下,一飲而盡。
說來也怪,世俗中的酒水蘇木喝過,雖然入口澀辣,但入腹後卻沒有任何感覺,可是與夏子健喝酒時,每每蘇木便感覺酒水入腹後,肚中便是一陣火熱,讓人爽快無比。
“夏老哥這酒怕是不簡單吧?”
蘇木放下手中木杯,拿起酒壺,開始斟酒。
“這酒可是和之前我們喝的不一樣,乃是藥王谷那羣老家混無聊之時釀成的,機緣巧合之下,去過藥王谷,與那羣老傢伙談的甚歡,便打賭,贏了幾壇,這酒那羣老傢伙可是要命的緊啊…”
蘇木點了點頭,不在多問,再次和夏子健小碰之後,一飲而盡。
“我看剛剛目光遠處的大海電閃雷鳴,怕是不遠處的地方下雨了吧!”
“嗯,確實,好在離我們較遠,不用擔心,這種情況下,黑海的那些人會解決的,不會讓我們犯險。”
話音一落,夏子健猛地向窗外看去,輕鬆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凝重,那望着海邊的目光中居然有驚恐之容。
就算蘇木疑惑不解的之下,靈識下,突然感應到一股無法形容的滔天氣息一掃而過,那一瞬間,蘇木發誓,是從入道以來感應到最爲強大的靈識,不,應該是神識。
在那股絕強的神識面前,蘇木甚至感覺到一種螻蟻面對天威之感,目露駭然之色的蘇木,後背居然不知不覺出現了冷汗,扭頭之際,便看到夏子健吃驚慘白的臉色。
就在蘇木準備詢問之際,一聲喝哼突然響起,聲如巨雷,陣陣砸落心神之中,予船內所有的修士全部都從入定中猛然驚喜,齊齊望着那從予船三層中踏空而行,負手而立在虛空的中年背影。
那名身影突然一怔之下,周圍空間瞬間扭曲起來,頃刻間身形便消失無所無蹤。
“瞬移”二字出現在所有修士心中,而能做到瞬移,整個予船上下,便是那名從未露面的祭身境超級大能。
“看來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走,出去看看!”
話音一落,夏子健一飲而盡杯中之酒,穿上皮靴,提上酒壺,便向予船夾板上走去,蘇木緊隨其後,兩人剛剛走出房間長道,踏上樓梯,便看到夾板上已然聚集了衆多神色各異,議論紛紛的修士。
沒有理會衆人,夏子健,走向夾板上的平臺,目光望着遠處不斷電閃雷鳴,神色越來越是凝重。
修爲只有天人境的蘇木,如予船上其他人一般,根本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老哥,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看來大事不好了,原本以爲那雷音隆隆,電閃交加,乃是下雨前的徵兆,誰知造成這樣動靜的,居然是兩位大能之人正在黑海中戰鬥。”
夏子健目不轉睛的說完,在蘇木反應之際,便聽到周圍衆多倒吸涼氣的聲音。
蘇木深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既然如此,只要我們不理會,那種層次…”
蘇木還未說話,夏子健便打斷蘇木說道:“蘇老弟,你實力還未到聖輪境,靈識沒有進化至神識,看不到,話雖如此,可這兩人的戰鬥,離我們越來越近…”
說道這裡,夏子健,舉起酒壺大喝一口,好似要吧所有的恐懼就要一飲而盡的感覺一樣。
雖然沒有說話,但周圍的修士都明白,這種情況下,兩位超級大能戰鬥,就算是餘波也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
“現在只能祈禱那名前輩能否阻止兩人的戰鬥了。”
“難道?…”
蘇木沒有說出解析來的話,但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想出,夏子健不用多想便明白蘇木的意思。
望着夏子健神色嚴肅,目露凝重之色點了點頭,蘇木大驚失色,目瞪口呆起來。
夏子健的意思,就算是那名從予船瞬移不見的超級大能也不是遠處戰鬥的修士對手,這不由讓蘇木想起那如天威一般的神識,就算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膽戰,後怕無比。
幾乎就在蘇木還在後怕的回想中時,厲害的那名中年大漢突然返回,蘇木這纔看清楚這名超級大能的面容。
只見這名超級大能神色凝重無比,一步百丈,頃刻間便從目光盡頭,踏空而行,來到予船三層,幾乎眨眼的時間,待中年大漢再次出現在衆多神色疑惑的修士目光中時,手中抓着那名始終都沒有露面的女修。
“他…!”
“不行小姐,再不走,我也走不了了,是死是活就看此人的造化了。”
“可他救過我!”
“那等你有能力從我手中離開在想吧!”
“你…!”
“小姐,對不住了!瞬移!”
瞬間兩人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兩道身影剎那間就消失在予船上空,以及衆多修士目光中。
但當那名被抓的女修離開時,蘇木分明看到那女修目光中的歉意,這一絲歉意讓蘇木古怪無比,更是讓蘇木心頭一沉,一種危險的感覺瞬間充斥內心中。
幾乎是在蘇木還沒來得及思索其中那一絲奇怪時,一股狂風,瞬間從目光遠處的大海吹來,赫然蘇木這等存在的修士,在這股狂風吹擊之下,整個身體居然向後飛了起來。
就在這眨眼之間,眼看着蘇木雙腳脫離了夾板平臺之際,突然伸來一隻大手,抓住了蘇木的手臂,驚慌之下望去,便看到夏子健一手抓着予船的木柱,一手抓着已經飛起來的蘇木手臂,狂風肆虐之下,整個巨大的三層予船,居然傾斜了起來,所有修士衣襟頭髮,被吹的狂舞起來。
那些修爲較低的修士,一聲慘叫,人瞬間便狂風帶走,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聲音,那吹來的狂風兇猛無比,其中夾雜的嗚嗚聲,如野獸在耳邊嘶吼一般。
寒風凜冽,吹得人面目生疼,所有修士,見到能抓的東西都在拼命抓着,甚至有幾名修士包在一個木柱上,長長的皮袍被已經吹起來的修士抓着。
刺啦一聲,那修士衣袍從中裂開,那名修士驚恐之下,連人帶着撕碎的衣袍飛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蘇木深吸一口氣,望着夏子健,感激的點了點頭,原本以爲一切已經結束時,整個海面頓時騰起高達數百長的浪潮,在月光之下,那寫騰起來的浪潮,恍如人間天牆一般,那種撲面而來的巨大浪潮,驚世駭俗,震撼人心,所有人在這一刻,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他們已經害怕的忘記大喊,忘記思考,忘記了一切,只有僅僅抓着的木柱證明此時此刻所有的修士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六神無主。
直到近到眼前,所有人這一刻,才明白他們面對的是什麼。
原本巨大無比的予船,在高達百丈的巨浪翻轉壓下,顯得那麼弱小,那麼脆弱。
頃刻間,予船便被巨浪拍的支離破碎,所有人在巨浪壓下之際,口吐鮮血,捲入海中,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