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失重青春

古云“萬般皆下品,爲有讀書高”,這讀書高的許多人最後也踏上漫漫仕途之路。放到當今讀書爲官的也不少,但政府部門一個蘿蔔一個坑,擠不進去的有些文筆的,那麼以文換清粥生活也不失文人的出路,當然成爲不少文學系學生偶像的還是在作家富豪榜上那些名列前茅的人,這也與市場經濟有關,退回去曹雪芹、吳承恩等大作家的時代,即使四大名著出自一人之手,也難成爲富豪。

潘逆的版稅固然無法與排行上暢銷作家們的收入相比,但購買省城到北京的機票還是不再話下的,只是潘逆偏喜列車不急不慢的靠近目的地,沿途還有祖國風光作陪。潘逆內心裡期盼着能如季羨林老先生那樣乘貫穿歐亞大陸的列車旅行,現在這趟列車每週一次從北京到德國,老先生對沿途的風光曾讚不絕口。

曉敏和潘逆的臥鋪車廂在列車的中部,早早上車後的二人各自在牀鋪上看書,火車緩緩啓動後他們車廂最後一位乘客才敲門進來,是看起來同齡的年輕男孩,原本四人間的車廂,三個年輕人同行倒也寬敞自在。男孩着洗的發白的牛仔長褲和灰色長款風衣,行李除了耐克雙肩包,使潘逆和曉敏感興趣的是那把原木吉他。“你好我叫潘逆,這是我的同學曉敏”潘逆首先禮貌的打招呼。“你們好,我是杜康”,“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你父親一定喜歡喝酒吧?”潘逆把手中書放到桌上笑着說,“那不一定,或者是喜歡曹操的詩”曉敏接話道,“都不是,只是取了父母姓爲名罷了”說完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同時這也化解初識的尷尬。

旅行吸引人的地方除了美景,就在於遇見不同的人,大家交換各自的故事與感受,年輕的自由的心得到迴應,行路的過程中怎會少了樂趣。“我們去北京玩,你呢?杜康”曉敏的聲音帶着愉悅,“這次在北京有個音樂節,朋友樂隊少個吉他手我去補上

”,杜康放好行李走到潘逆牀邊坐下。“早就耳聞,北京是中國音樂發展的前沿地,如果有機會我和曉敏也去看你的演出”,

潘逆內心突然被音樂兩個字激起漣漪,他想到那些令人熱血沸騰的音樂節場面,雖然潘逆素來喜歡靜修,學校的文藝演出從不湊熱鬧,但此次出行本就是爲增加閱歷,他不禁想要一窺現代音樂的面貌,杜康聽完更是當即送了潘逆和曉敏音樂節的入場卷。

“謝謝你杜康,我們很期待,作爲回禮這本書送給你”曉敏正好帶着一本潘逆的書。“獨自旅行,好像最近在某網站上有看到介紹”杜康接過書,看到書名說。“是潘逆寫的第一本書”曉敏自豪的指指潘逆,“書與音樂,看來我們的旅途不會無聊了”

杜康轉頭笑着對潘逆說。此時潘逆不禁想起關於音樂的起源,在人類還沒有產生語言時,就已經知道利用聲音的高低、強弱等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和感情,隨着人類勞動的發展,逐漸產生了統一勞動節奏的號子和相互間傳遞信息的呼喊,據說就是最原始的音樂雛形。向遠方行駛的列車,透過窗外潘逆看到風景在不斷退後。

夜裡11點整個車廂熄了燈,只剩偶爾投進窗內的月光,潘逆側臥着無法入睡,之後乾脆起身來到兩列車廂的結合處。“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本應是安靜的夜晚應有的境界,但潘逆卻一會想着在德全縣的劉欣,一會曉敏的樣子又不斷佔據大腦。出發前劉欣就已經知道這次是潘逆和曉敏單獨去北京,她曾試探過潘逆自己能否同行,但潘逆答應過曉敏只與她前往,所以就以自己和曉敏採風爲由婉拒了劉欣。

“潘逆,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杜康其實也無睡意,聽到潘逆出車廂的動靜,自己又躺了片刻後也決定到外面走走。“杜康你有女朋友嗎?”潘逆略微思索後問道。“嗯,她是一家雜誌社的記者,曉敏是你女朋友吧?”“不是,我把她當作妹妹的,我女朋友在老家”“這就是你現在煩惱的原因?潘逆看得出來曉敏很喜歡你,紅玫瑰與白玫瑰都想要是最不理智的選擇”杜康若有所思的說。

“嗯,我想自己之後能處理好吧!現在今朝有酒今

朝醉,帶了兩罐啤酒我去拿”,潘逆也知道感情的事冷暖自知,但與杜康聊過之後似乎心情也開朗了些,酒逢知己千杯少,兩人在奔馳的列車上聊着到半夜。

有了曉敏和杜康的相伴,2天一夜的旅程很快就結束了。三人到北京時是晚上8點,讓潘逆沒想到的是杜康的女朋友,盡然就是王子路。他們出了北京火車站,王子路早已等候多時。“太巧了,你們居然在同一車廂,那省了我介紹了”,王子路挽着杜康笑着說。

“是的,我們真有緣,子路姐姐來北京採訪嗎?”曉敏見到王子路也很高興,看到兩人親密的樣子同時也不免心酸。“嗯,過幾天回去,走吧大家都餓了吧?”

王子路帶着他們去了北京的一條老巷子,據她說這是《煙火》雜誌主編推薦的,酒香不怕巷子深,這裡的美食還曾上過電視節目。潘逆和曉敏都對能感受老北京風味的店很有興趣,“慶祝我們在北京的相聚”杜康舉杯說,“祝你演出成功”潘逆也舉杯,“祝曉雪和潘逆在北京之行愉快”,王子路也站起來,“那我祝我們永遠年輕”聽罷曉敏的祝酒詞四人大笑起來。臨近春節很多店外都掛了火紅的大燈籠,有了朋友的相伴,潘逆和曉敏沒有獨在異鄉爲異客的陌生感,

主菜是到北京必嘗的北京烤鴨,烤鴨色澤紅潤,肉質肥而不膩,口感也很細膩,連平常爲了保持纖纖體型少吃肉食的曉敏也忍不住吃了不少,席間對北京相對較熟悉的王子路也爲潘逆和曉敏介紹了一些值得遊玩的地方,並且約好三天後相伴去音樂節遊玩。

北京的夜晚被無數燈光照的通亮,少了古都的蒼鬱氣質,添的是國際都市的現代感。歷史的車輪在不斷向前,在北京的第一個夜晚,潘逆感到被車流,人流不斷往前推的失重感,這讓他想起藍老師在《失重青春》裡所寫的片段。“有多少人能清醒地意識到,北京眼前這片被輝煌燈火照亮的夜幕下,既收穫着生命,也迎接着死亡;它有着與生俱來的混亂,也有着與之抗衡的秩序;它成批量地生產繁華與夢想,也製造同等規模的慾望與頹喪;它冷眼旁觀失敗者的掙扎,也不吝於分享實現夢想者的喜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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