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是藥神》等待過審的這段時間裡面。
外面也都一直在瘋傳蘇晨即將要高調舉行婚禮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散出去的。
可能是趙卿人公司的工作人員,也有可能是肖央和朋友們吹牛的時候,無意之中提起。
對於這個事情,蘇晨始終都抱着一個無所謂的心態。
他要給趙卿人一個盛大的婚禮,而是蘇晨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作爲一個公衆人物才獲得的。
所以在他的想法裡面,壓根就沒有什麼“婚禮是我的個人隱私,你們誰也別打聽”的概念。
既然是公衆人物,既然要舉辦盛大婚禮。
那就熱熱鬧鬧的來。
只要是他蘇晨的粉絲,那都是婆家人,有什麼好見外的呢。
而且,隨着蘇晨要結婚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各大廠商都在打聽蘇晨的聯繫方式,想要看看這麼一場上千萬人矚目的婚禮,究竟可不可以冠名。
這個事情說起來也搞笑。
婚禮搭配上冠名這種商業行爲,怎麼都覺得怪異。
但是商家們覺得,哎呦問問嘛,萬一蘇晨覺得OK,那不是血賺。
看着桌子上面的清單,蘇晨只覺得哭笑不得。
“婚車贊助,奔馳可以提供,然後大G開路,S級轎車拉親戚朋友,可以提供三十六輛車,什麼LOGO都不用打,只需要接親朋好友的時候,用奔馳的車就行,這個我覺得還挺好,可以答應啊。”
肖央坐在蘇晨對面。
手裡拿着單子,一個一個的看着。
“還有,海航說是可以這樣,國內辦一場,國外辦一場,國內的就走傳統路線,由司儀折騰新人,然後親朋好友們在下面樂呵呵,國外的就走浪漫路線,陽光,沙灘,十字架,白色婚紗,大草坪,玫瑰鋪路,來賓們西裝革履……到時候所有親朋好友的機票沒問題,海外的酒店費用全包,也不需要打廣告……”
肖央看的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結婚這事,一輩子只有一次,所以可是要花大價錢的。
但是看着蘇晨結婚這陣仗,感覺這些贊助方們,不但不想讓蘇晨花一分錢,甚至還想要給他把孩子的戶口都安排了的意思。
這麼現實麼??
放下了手頭上的清單,肖央擡頭看向蘇晨。
“晨哥,你這婚禮具體咋辦,還得看你和嫂子的意思啊。”
蘇晨笑道:“婚禮這個東西吧,其實很多人都搞錯了。”
“可能在國外,婚禮是給新人辦的,但是在咱們國內,我和趙卿人的婚禮現場,其實我爸媽,還有趙卿人的父親纔是主角。”
“以前總是幻想自己結婚的時候,要怎麼辦,怎麼辦。”
“可是真的到了結婚的時候,才明白,婚禮現場上,都是爸媽的朋友來參加,這些年搭出去的禮,這些年送出去的人情,在這一天,纔是回來的時候。”
蘇晨嘆了口氣:“所以,婚禮肯定是辦兩場,爸媽的專場。”
“還有我和卿人的專場。”
肖央若有所思,有所領悟:“也是,伱這麼一說,倒是真的感覺國內的婚禮,表面上的主角是這對新人,可是實際上,真正的主角卻是雙方的父母。”
蘇晨把桌子上的清單拿起來捋了捋。
“我爸愛面子,所以國內的婚禮就不講究別的,按照爸媽的意思來,卿人也是這麼想的,老兩口怎麼開心,怎麼辦,我和卿人就配合就行了。”
“至於我和卿人的婚禮,就是一場秀。”
“一些大品牌的贊助,該接下的就接下,不然全部都拒絕了,這些贊助商們還會覺得我太高傲了。”
“具體還要和卿人商量。”
蘇晨看了一眼筆記本電腦右下角的日期。
還有五六天的時間,《藥神》上映,留給蘇晨和趙卿人安排婚禮的時間,也就只有兩個月了。
兩個月的時間好好的籌備兩場婚禮,說少不少,但是說多,也絕對不多。
拍電影蘇晨一點都不慌,他已經是老手了。
但是結婚這件事情,蘇晨也都頭婚。
兩天之後,蘇晨和趙卿人通過電話之後,就把蘇爸和蘇媽叫到了上海。
開始安排和預計一下結婚的事情。
兒子結婚,蘇爸蘇媽開心的嘴都合不攏,這可是把這些年搭出去的彩禮都要回來的時候。
在飯桌上,蘇爸猶豫了幾秒,纔開始問趙卿人。
“卿人啊,一般情況下來說,我們那邊的規矩,都是中午吃酒席,但是我從機場過來的路上問了問,好像你們上海吃酒席是在下午六點是吧。”
趙卿人和蘇晨對視一眼,輕聲笑道:“叔叔,這場婚禮啊,之前我和蘇晨商量了,還沒有和你們說。”
“啊,對對對,你們說,你們說。”
蘇爸一笑,洗耳恭聽。
這對兒媳婦的態度,不要太好。
“我們準備辦兩場,因爲蘇晨怎麼說也是公衆人物,所以肯定有一場是要請圈內朋友,而把親戚們和圈內好友放在一起也不好。”
“索性分開辦。”
“我家在上海的親戚不多,而且我嫁給蘇家了,就是蘇家人,婚禮在金城辦就好。”
蘇爸一聽,內心頓時十分高興,給蘇晨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媳婦真懂事。
在蘇晨的老家辦,給足了蘇爸蘇媽面子。
“爸,這場婚禮主要的地方,就交給婚慶公司,你們就商量一下請帖要發多少份,然後有什麼要求就和司儀,還有婚慶公司提就好了。”
蘇晨知道有些話,兒媳婦不好說,還是自己來說比較恰當。
“這個婚禮就正常辦。”
“好酒好菜,大家熱熱鬧鬧的參與。”
蘇媽笑着點頭,這兒子有出息了,蘇媽的精神頭也是越來越好。
“行,我還說,要不要在上海也辦一場,可是一想,光是結婚,你們小兩口就要辦三場婚禮,累都累夠嗆。”
“你們沒結過婚不知道,這結婚啊,其實是個體力活。”
“可累人了。”
其實還有一點,蘇媽和蘇爸來之前就在考慮。
趙卿人和蘇晨也不容易,不行這婚禮就辦一次,在上海辦就好了。
可是,就是金城這邊的還好,可是國內很多地方都是說,晚上吃酒席的話,這可能是二婚。
如果蘇晨和趙卿人在上海結婚,是在晚上吃酒席,那……
在這一點民俗上,也要考慮趙卿人的想法。
都是第一次結婚,誰願意被老家人誤以爲是二婚。
但是趙卿人大大方方的按照男方家的風俗辦婚禮,就太體貼了。
和蘇爸蘇媽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把婚禮的流程都定了下來。
到時候,趙卿人就在酒店裡面。
大清早五點半,就開始起牀,收拾,然後藏鞋,伴娘們準備幫忙設計遊戲,等着堵門。
而蘇晨去接了趙卿人之後,要和趙卿人的爸爸磕頭,吃荷包蛋,敬茶,隨後抱着趙卿人上車。
新娘子的腳丫不能碰到地。
去到了男方家裡面,要有家族裡的小孩子先去暖牀。
新人給男方父母敬茶,隨後再出去酒店,中午的時候,婚禮儀式開始。
這一套流程全部確定下來。
蘇爸蘇媽心裡也就踏實了。
等老兩口上飛機回金城之後,蘇晨晚上摟着趙卿人坐在牀邊。
再過兩天,《藥神》上映,上映之後,就可以全心準備婚禮的事情了。
“你後悔不?”
趙卿人揚起脖子,看着蘇晨的臉龐。
“這馬上就真的真的真的要嫁給你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蘇晨笑道:“後悔。”
“嗯?”
趙卿人眼睛一瞪。
蘇晨接着說道:“我應該晚點認識你,先去和娛樂圈的姐姐妹妹們玩兩年,最後再落到你手裡,陪你私定終身,這樣到老也都沒有遺憾了。”
趙卿人噗嗤一笑:“那要不要我給你一個婚前三天的假期,這三天你去過你的單身生活,不論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原諒的那一種?”
蘇晨眼睛一亮。
“真的?”
趙卿人認認真真的點頭:“把你心裡的那些小遺憾全部都瞭解了,然後大大方方,心無雜念的給老孃邁入婚姻的墳墓,省得以後七年之癢的時候,你再從墳裡詐屍。”
蘇晨想了想之後,毫不猶豫,還真的答應了下來。
“行,一言爲定,到時候我那三天去哪裡,幹什麼,你都不許過問?”
趙卿人心裡小小小難過了一小下,最終還是點頭。
伸出了小拇指:“成交。”
兩個人的小拇指牽在了一起。
這個婚前的小約定,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對了,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呢?”
蘇晨要和趙卿人把屬於他們自己的婚禮事宜確定一下。
“白馬城堡,歐洲貴族似的婚禮?”
“還是白紗海灘,夕陽紅日,教堂式的浪漫式婚禮?”
“又或者說,是紅綢紅蠟,鳳冠霞帔的中式古典婚禮?”
蘇晨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但是最終還是要看趙卿人,畢竟每一個女人從小就會有一個美好婚禮的夢想。
趙卿人乖乖在躺在蘇晨懷裡,小金魚安安靜靜的睡在牀邊的小牀裡。
窗外夜色正濃,屋子裡面還有小金魚輕微的鼾聲。
一家三口開始計劃起這場雖然遲到,但是務必要圓滿的婚禮。
……
兩天之後。
在凌晨十二點。
蘇晨婚禮前的新片上映,這電影上映之前,全網流傳的噱頭就是,這是蘇晨單身的最後一部電影。
也是“禁播三部曲”裡面的最後一部!
號稱是國內超級英雄——《我不是藥神》的首映。
這部電影,蘇晨拍攝完成,一共花了兩千多萬,不到三千萬,但是,光是前期的宣發和宣傳,就花了超過兩千萬。
也就是說,這部電影是蘇晨至今爲止,在電影上映之前,在宣傳上花錢最多的電影!
比《星際穿越》還要多。
那部電影投資號稱八個億,可是藥神這部電影投資纔不到三千萬。
由此可見蘇晨團隊對這部電影的重視程度。
“男神這場電影之後,就要結婚了,走吧,送男神一程!”
“作爲國內的超級英雄電影,我覺得肯定比國外的超級英雄更超級,因爲這貌似拍的是很敏感的話題。”
“去年的時候,《星際穿越》打破了國內電影票房記錄,我覺得吧,一兩年內,能夠打破蘇晨記錄的人,應該只有他自己了。”
晚上的時候,電影院裡面到處都是人。
此刻正值春夏相交的日子,人們從長袖開始逐漸穿成短袖。
全國各大院線人頭躦動,生機勃勃。
這是國內電影最好的時代,在口罩之前,這是國內電影票房開始迅速增長的時代。
百分之八十的觀衆們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部電影其實不是喜劇,反而還擁有着一個悲劇的核心。
凌晨零點。
電影院的每個位置幾乎都坐滿了人,坐的滿滿當當。
隨着龍標閃過片頭,電影一開始,就是金陵老城舊舊的街區街道。
到處都是雜亂的天線,在一縷縷電線的後面,是半山園酒店,情緣賓館,還有楓林招待所的招牌。
街邊的店鋪招牌下面,還有火罐20,足療30,按摩35,精油開背45元的價格介紹。
在這熱熱鬧鬧的老街上。
這麼多便宜的賓館的縫隙之中,有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店。
叫做王子印度神油的保健品小店。
小店的玻璃上貼着紅字,十分醒目,分別是:“直銷”“良心”。
旁邊還有神油的關鍵字。
久!!!硬!!!
蘇晨頭髮雜亂,一臉胡茬的坐在店鋪裡面,穿着睡褲,電腦桌面上正玩着的遊戲是撲克接龍。
這是一個神油落幕,偉哥崛起的時代。
男人們不在相信來自印度的神秘配方,而是更願意相信可以舒張海綿體平滑肌的西藥。
一個“硬度”神油的經銷商,開始凝聚神格,證道藥王的故事就在觀衆們的眼前徐徐展開。
在當下社會,被生活打擊的男人,恰好有了一段糟糕的婚姻,又恰好在這個婚姻裡,有了一個孩子。
恰好,他沒有足夠的錢撫養這個孩子。
還被小舅子懟在牆上辱罵。
在這一系列的經歷之後,以爲他就是全世界第一慘的男人恰好遇到了一個帶着口罩,咖啡色鏡框,身穿老式格子西裝,裡面套着橘紅色毛衫的瘦削的病人。
“如果你願意從印度走私藥,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叫呂受益。”
這個男人的頭髮稀鬆,笑的很卑微,他在程勇的名片上寫下來自己的姓名和電話。
然後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程勇皺起眉頭。
他本以爲自己已經活的夠像一坨屎了,爲什麼有人還會求着自己。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他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