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服飾選拔賽組委會辦公室。
組委會成員,國內一流設計師呂兆正在和其他組委會的同事們對今天的投稿作品進行審覈。
過了今天晚上,“第88屆華夏民族服飾選拔賽”就要落下帷幕。
雖然他們心裡都清楚,其實早在三天前,整場比賽就有了定論。
不過,這是他們的工作,即便是最後一天,他們也要保證賽程的公正,讓所有合格的參賽作品都有機會展現在大衆平面前。
當然,這只是說說。
因爲根據往年的經驗,最後一天的投過來的參賽作品大部分只能做個吊車尾,想要衝擊到大衆視線裡,那還需要點兒火候。
剛打開郵箱,就聽旁邊的袁成無奈道,“怎麼都最後一天了,還有這麼多投稿?”
郵箱界面打開。
呂兆先掃了眼,果然,只經過一個晚上,投稿箱又被作品擠爆了。
苦笑了下,呂兆道,“這些孩子們就是不死心,覺得最後一天了,還想來試試。”
袁成道,“有什麼好試的,與其在這上面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去學習學習,你看看,這都什麼呀!”
對面辦公桌上的付曉蘭開玩笑道,“老袁你都擔任了好幾屆的評委了,還不沒習慣呢。”
袁成道,“習慣什麼呀習慣,我呀,現在就盼着早點兒退休,這幾個月來可把我這把老骨頭給累散架了。”
呂兆苦笑,“咱們這還是輪班兒,這如果是坐班,咱們估計得交代在這兒。”
袁成道,“這如果坐班兒倒好了,今兒我呀,就不來了!”
包正陽進來了,“呦!你們都來了。”
付曉蘭笑嘻嘻的開玩笑,“是啊,我們再不來,這郵箱估計得炸了。”
包正陽啊了聲,“又炸了?嘿,我說這羣人真有意思啊,咱們這都五個月了,他們早不來投稿晚不來投稿,偏偏就選這最後一天是怎麼個意思?”
袁成:“拖延症唄。”
付曉蘭也跟着道,“可不是,這羣人啊,根本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
包正陽放下包,“要我看啊,今兒個不用審了,質量普遍都不怎麼滴。”
袁成苦笑,“如果能那樣就好嘍!”
呂兆坐在旁邊一邊審覈一邊聽袁成他們聊天。
過去的五個月裡,也就這一天最輕鬆,其他時間,他們哪兒敢這麼邊聊天邊審覈,都是早早的過來,緊鑼密鼓的審覈,有時候連午飯都顧不上吃,等到下午兩點,再由下一班兒代替,工作的氣氛很緊張。
雖然邊說邊聊審覈的速度有所放慢,不過不得不說,這麼工作人也輕鬆了不少,心情愉悅,那些乍看上去就和狗屎一樣的作品也就不令人心煩意亂了。
一份。
兩份。
三份。
短短的幾分鐘,呂兆就拒絕了十幾份而投稿。
因爲注意力在設計圖上,所以袁成他們還在說什麼,他也沒怎麼仔細聽。
不過今兒的任務不重,下班也早,所以在拒絕了十幾份投稿後,呂兆就短暫的停了下來,剛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他的視線就被一張設計圖給吸引住了。
圖紙上,是一款銀灰色的套裝,腰間各有兩個大兜,封閉式的小立領,胸前五個大扣,左右袖口也是各有三粒釦子。
呂兆皺眉,“難道又是西服改良?”
每年的服飾選拔賽都會有很多流行元素的誕生,不過,也有些人選擇堅守經典。
畢竟,很多人是抱着要把自己的作品送到中央的目的來的,因此會出現不少的西服改良作品。
不過這些作品通常來說都有點不倫不類,即便是少有的幾個出彩點兒的改良設計,也不會真的被選拔到中央。
因爲,沒有一個領導人只爲某幾個閃光點就會穿着換湯不換藥的改良西服出席會議,
所以往往,即便是最出色的西服改良,在最後也僅僅是做到了引領西服下一屆的潮流,要想真的送到領導人面前,這絕對不可能。
可現在這眼前的衣服,明明是西服改良,除了還保佑西服的板正筆挺以外,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絲毫看不出來任何一點兒西服的影子。
當然,這不是說大面兒,而是說很多細節,比如它的小封閉的領子,比如它前門襟上的五個釦子,再比如,它後面不是縫合,而是一塊兒整布。
所有的所有,好像都和西服不搭邊,可它確確實實有西服的味道。
呂兆深吸了口氣,下意識的看了眼設計圖的名字:“晨陽裝”。
晨陽?
這是個有名的設計師嗎?
他好像也沒聽說過國內國際上有這樣一號人物啊!
新人?
不可能啊!
新人怎麼可能把西服改良這樣?
而且,這衣服怎麼看怎麼有味道。
一時間,呂兆有點兒看癡了,甚至在他的內心,都已經不想在這兒可那些糟糕的圖紙,好好地和這個設計師聊一聊。
就在呂兆看呆的片刻,付曉蘭忽然驚呼,“哎哎哎,你們別聊了,快看那件‘晨陽裝’!”
袁成問,“什麼晨陽裝?咦?這份兒郵件不是被打開了嘛?”
付曉蘭道,“我知道被打開了,這不是讓你們看嘛,這件衣服真是特別有味道。”
包正陽放下手頭的活兒打開郵件,下一秒,他驚呼道,“我去!這是西服改良的作品?這也太好了吧,不說我還以爲是新設計的呢。”
袁成是最後一個打開的,不過,他的反應並不比別人的小。
拍着桌子道,“冠軍!絕對是冠軍!你們誰都別和我搶,這件作品我給通過了啊。”
付曉蘭喊,“有點兒道德好不好,這是我先看到的,要通過也得是我給你通過。”
袁成嬉皮笑臉道,“誰通過還不是一樣,拿了冠軍組委會也不給咱們錢。”
付曉蘭不讓,“說得好聽,不給錢那你怎麼不讓我給通過啊,我可和你們倆說好了,這件作品,誰也別跟我搶!”
包正陽在旁邊噼裡啪啦的打字。
袁成問,“老包,幹嘛呢?”
包正陽擡起頭笑笑,“沒事兒沒事兒,你們先聊,我這兒記點兒東西。”
付曉蘭和包正陽辦公桌挨着,抻着身子一撇,笑罵道,“嘿我說你這包子真不夠意思,老袁,你知道他寫啥嗎?”
袁成問,“寫啥?”
“頒獎感言。”
雖然,他們只是負責在後臺初步審覈,作品好與壞,能否得獎對他們來說也沒多少物質上的獎勵。
但是如果有作品得了冠軍,那麼最初審覈它的評審將會負責頒獎。
頒獎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活兒,但這可是組委會和設計師的一次近距離接觸,付曉蘭手下很多的徒弟,其實就是頒獎典禮後他們認識然後結交的。
這也是爲什麼,這幾個人都在爭給着要給“晨陽裝”點通過。
袁成急了,“我說你這個包子,把感言刪了知不知道,什麼啊,你最後一看的,你有什麼資格給人家頒獎?”
包正陽不服氣,“最後一個看得怎麼了?我這是深刻理解了這件設計圖的意思,你們理解了嗎?”
三個人正在吵,這時,呂兆拿起了電話。
呂兆是幾個人中間最不喜歡說話的,所以其他三個人也沒在意。
然而,下一秒,呂兆的話就讓袁成他們幾個人齊齊吐血。
“喂,請問是晨陽嗎?哦,我是民族服飾選拔賽的組委會這邊的,我叫呂兆,請問你有時間嗎?咱們出來見一面吧。”
袁成:“……”
付曉蘭:“……”
包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