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的你父母？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孟凡殺得人太多了，大部分情況下他並不會費心去記下被殺之人的姓名。
黑血不斷的從孟凡口中涌出，任誰看來這個男人下一刻就會倒下。
可是孟凡還是沒有倒下，他認真的看着煎餅姑娘，彷彿嘴裡的黑血是假的一樣。
“兩年前，幽州，刀馬寨。”
女孩的眼中閃過恐懼，那一天的噩夢一直縈繞着她，漫天的鮮血瀰漫她的眼睛，漫過他的口鼻，讓她無法呼吸。
孟凡道：“原來你是郭江濤的女兒。”
“是，是你殺了他，孟凡。”
孟凡笑笑，他輕輕拂過女孩的髮絲，女孩在孟凡的注視下開始顫抖起來，她驚恐的看着孟凡。
“真是難爲你，竟然跟殺父仇人在一起待了整整一天，可是你應該知道你父親是個強盜，好巧不巧的是他那天搶到了我的頭上......”
“正好那時候我歷凝氣暴怒劫，沒忍住將刀馬寨上下上百人統統殺了。”
“你叫郭紫薇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查過，刀馬寨是有個女孩沒有死，流亡在外。”
孟凡平淡的講述着這間往事，可是女孩的身體已經止不住的顫慄。
紅裙隨之顫慄。
她希望孟凡立刻死去，可是又希望孟凡能再多說一會話。
“你就要死了。”郭紫薇哽咽道，她從沒想過能成功。
殺死孟凡，談何容易，她從沒設想過成功，哪怕一分一毫。
可是如今這個強的不像人的傢伙身中劇毒，正在慢慢死去。
一絲悔意涌上心頭，逐漸佔據了她的心。
“對不起，謝謝你。”
郭紫薇流着眼淚，她知道孟凡一直幫她是真心的。
從沒有人願意陪自己做這麼多事，買東西，看電影，談心事。
即便都是逢場作戲，但孟凡是第一個願意陪她做這些的。
親手殺死一個真心幫助自己的人終究是難受的。
孟凡突然笑了，笑的開心：“你覺得我真的會死嗎？”
郭紫薇仰頭看着孟凡，嘴巴不斷的翕動着。
黑血忽然就停了，孟凡砸吧一下嘴，衝女孩笑了笑。
女孩有些崩潰。
她哽咽道：“爲什麼？爲什麼要陪我演戲，你本就可以直接殺了我。”
“覺得有趣而已。”
孟凡輕輕拭去女孩的眼淚，道：“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個所謂的趙元凱了吧。”
“不可能，我們是敵人。”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孟凡輕聲道：“你不是要做我的女朋友嗎，我都答應你了，情侶之間不應該多一些坦誠嗎？”
郭紫薇看着孟凡的雙眼，一時間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一樣，瞭解一切，注視着一些，把控着一切。
女孩難過道：“爲什麼殺了他們，他們並沒有多壞，幽州百姓本來就水深火熱，他們是爲了寨子的人繼續活下去而已。”
“我也是爲了自己能繼續活下去而已，你的父母沒有錯，不過我也覺得自己沒有錯，錯就錯在我們相遇了而已。”
郭紫薇抽泣着，道：“我找了你整整兩年，但是你身居高位，我無法殺掉你，直到前些日子一個叫趙元凱的人找到了我。”
“是他給了你毒藥讓你殺掉我？”
郭紫薇回道：“對，他還告訴了我你的所在位置，讓我扮演這個角色去殺掉你。”
孟凡思索片刻，趙元凱，沒聽過的名字，或許是爭鼎那幫人的背後主使，也或許只是一個簡單的想要殺掉孟凡的仇敵而已。
畢竟孟凡的敵人太多了，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郭紫薇顫抖道：“你會殺了我嗎？”
“你可是我的女朋友，爲什麼要殺你。”孟凡笑道。
“你不要再玩我了！那些都是我跟你逢場作戲而已！”女孩突然大吼一聲。
她的柔弱，她的可憐都是裝出來的，他不遠千里來青州找人也不過是編出來的，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殺掉眼前這個人而已。
可他還在若無其事的開着玩笑。
郭紫薇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孟凡總是想看着一隻流浪狗一樣看着她。
因爲從始至終，自己的所作所爲在孟凡眼裡只不過是個小丑而已。
像個路邊搖着尾巴，吐着舌頭的小流浪狗，明明想要你陪它玩，卻在你靠近它的時候還要叫幾聲。
孟凡摸了摸女孩的頭，輕聲笑了幾下。
他取出自己錢包，還有那張紫金卡。
孟凡道：“我喜歡說謊，喜歡說大話，大家都在夸人的時候我就罵人，大家都在夸人的時候我卻喜歡戳穿。”
郭紫薇緊張的看着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她確實不想死。
這件紅色的裙子很好看，她還想穿的更久一些。
孟凡繼續道：“我其實想說，我答應的事，拼死都會做到，我既然答應了和你在一起，那就是真的，我會和你在一起。”
郭紫薇呆住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可是想要殺了你。”
“我這不是沒死嘛。”
“你是我的仇人！你殺了我的父母！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快殺了我吧。”
郭紫薇顫抖着脣，她想要在孟凡臉上看出他戲耍自己的意味。
可是她看到的只有真誠，眼前這個人說的話似乎都是真心的。
孟凡將錢包輕輕放在郭紫薇手中，道：“我知道你還沒想通，想通了來玫瑰咖啡館找我，我近期都會在那裡。”
紅裙動了一下，孟凡消失在影院中。
郭紫薇捏着手中的錢包，不知所措的看着腳上的運動鞋。
......
孟凡除了影院，給韓光打了一次電話，可他還是沒有接，應該是還在任務行動中。
他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心想那個姑娘其實挺有意思的。
孟凡能感受到郭紫薇的孤單，父母身死，身邊沒有一個人陪着她。
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陪她逛商場，給他買衣服，願意陪她看電影。
可那個人卻是她的仇敵。
至於所謂的跟女孩在一起，只不過是孟凡爲了套出幕後主使說的謊而已。
答應別人的事一定會做到？孟凡呵呵笑了幾聲，其實這纔是最大的謊言。
孟凡確信女孩不會再回來找他。
但是孟凡留給了她一個錢包，有了那個錢包，若是女孩回到他們的基地，那孟凡一定會知道的。
當然，若是紅色長裙和運動鞋裡的追蹤器失效了，錢包纔會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