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至強者...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當世絕對不可能出現第十位至強者的！”
宙難以置信的看着芳菲，語氣十分堅定。
九大至強者是天道之下所能承受的極限。
從未有人能夠打破天道束縛。
想要成就至強者之位，必須要有人身隕，之後才能填補空缺。
這是鐵律。
若芳菲剛纔所言非虛，那這將意味着...第十位至強者出現在了當世！
宙看了看芳菲。
後者淡然以對，身上的至強者氣息十分渾厚。
宙又偷瞄了一眼楚紫。
發現他比芳菲還淡定。
似乎剛纔芳菲說的並非妄語，而是一件不足爲奇的小事。
沉默了。
宙這下徹底沉默了。
但他的思緒卻在此刻瘋狂流轉起來。
楚紫撥弄着手指，不言不語。
良久之後。
“當世九大至強者全部現世，並無多餘席位。”
“說吧，你到底殺了何人，才成就了至強者之位？還是說...難道...九已破，十當立？”
“你是當世第十個至強者？！”
此話一出，楚紫差點繃不住。
雖說他知道芳菲此舉是要打探第九位至強者的身份，但他真的沒搞懂芳菲這個狐狸具體是在搞什麼鬼。
不過，看宙先是豪言壯語，言之鑿鑿九大至強者是鐵律。
之後沉默不語。
最後開始胡言亂語。
屬實是有些精神錯亂了。
幾句話就能讓宙如此失態，足以看出芳菲的手段。
拿捏！
不過，根本原因還是芳菲的那幾句話實在太過厚重。
說是打破宙的認知都不爲過。
如果第十位至強者真的出現在世間，也許就意味着天地發生了鉅變。
也許意味着現存在天道之下的一切秩序與規則，將會被重鑄。
至於宙到底是怎麼想的，楚紫沒什麼興趣。
唯一讓他遺憾的，便是他沒在宙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當楚紫出現之前，當世九大至強者共有八人現世。
第九人的身份始終是個謎團。
當楚紫出現之後，其他至強者自然而然的就把他當成了最後一位。
卻不知，楚紫根本不是什麼至強者。
也就是說，從未現身的第九位至強者，依舊隱藏在迷霧當中。
看宙剛纔的反應，明顯對第九位至強者一無所知。
“芳菲道友，你爲何不說話？”
“你的至強者之位到底從何而來？！”
芳菲淡淡一笑，眸中不斷閃現着神聖與魅惑之光。
頗有神棍的神韻。
“我的至強者之位麼？自然是天道賜予。”
其實這句話從一定程度而言並不算假。
“而我也的確是第十位至強者...”
“不可能！”
未等芳菲說完，宙再次失態，打斷了芳菲的話。
芳菲神色不變，並未因爲宙打算她的話而惱怒。
顯得十分有涵養。
“先聽我說完，我家主人在此，我不會妄語。”
楚紫點點頭，“是的，她不會妄語，”接着補充一句，“當然我更不可能妄語。”
“仙尊口碑有目共睹，自然不可能妄語。”
“這一點世人皆知，我更是非常認可。”
宙說的非常真誠，對這一點他的確是沒有任何懷疑。
若一個人經常妄語，又怎麼會有那麼一大批大帝教徒？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想，若一個人從不妄語，他怎麼會有那麼一大批教徒？
教徒不都是靠胡說八道忽悠來的嗎？
“我確實是當世第十位至強者，卻又不是當世第十位至強者。”
宙：？？？
楚紫：...我該給你發一個矛盾文學獎。
“當世，若算上我在內，的確是有十位至強者。”
“但我成就至強者之位時，卻不是在當世，而是在無數紀元之前的上古。”
“我本在上古成仙路開啓之後，隕落在了成仙路上。”
芳菲凝視着虛空，神情流露着追憶之色。
似乎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她眉角時而微皺時而舒展。
嘴角時而上浮時而下沉。
左眼有些許淚花，右眼又透露着豁達。
最終，芳菲凝視着虛空徒嘆奈何，輕聲道：
“再見。”
楚紫：...
再見？
媽的，入戲了這是！
問題是你土生土長在天元大陸啊！
真正從上古而來的姬軒轅，也沒你這麼浮誇啊！
“人生無常。”
“若非親眼所見，我怎敢相信芳菲道友竟是來自上古之人？”
“道友該珍惜當下纔是。”
宙同樣感慨一聲，對此深信不疑。
若無上古回到當世的經歷，是絕對不會有剛纔那種神態的。
“剛纔聽芳菲道友所言，道友隕落在了成仙路前？”
“芳菲道友，上古也有成仙路嗎？”
“成仙路到底是什麼樣子？”
“上古時是誰成仙了？”
“既已隕落，芳菲道友又是怎麼出現在當世的？”
宙接連開口，將自己的疑惑全部問了出來。
可話一出口，他便覺得自己又有些失態，“芳菲道友切莫怪我唐突，只因此事太過離奇。”
芳菲繼續凝視着虛空，微微搖了搖頭。
聲音低沉道，“成仙路每隔無數紀元便會重新開啓一次，接引最強者踏足無上仙界，求得真正圓滿。”
“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傳言，我想當世也是如此吧？”
“至於踏足成仙路之後會如何，以及到底是誰在上古時最後登上了成仙路，這就不是我所能瞭解的了。”
“畢竟我未能走到最後，便隕落在了成仙路前。”
說到此處，芳菲將目光從虛空收回，看向了身前的楚紫。
“我之所以能出現在此，站在此處，是因爲一個人的緣故。”
“他以天道氣息驚動九秘王宮，導致時光亂流，連通到了上古。”
“又在我即將隕落的那一刻，將我所在的整個時光截取到了當世。”
“我不屬於當世，所以從某種程度而言，並不受當世天道的束縛。”
芳菲徐徐開口，聲音低沉。
宙暗暗點頭，消化着芳菲剛纔所言。
“我很清楚，以他的能力，他可以選擇任何人，可他偏偏選擇了我。”
“將我帶到了一個不屬於現在的時空。”
“從那時開始，我的心便繫於他一人身上。”
“縱是爲奴爲婢，我也心中快活。”
“...”
說到動情處，芳菲雙眸之中皆有淚花。
她本是紅塵中的一粒塵埃。
一輩子不可能浮於塵世之上。
儘管當初楚紫只是把她當成工具人培養，卻是實打實的改變了她的一生。
若無楚紫，她現在只是天元大陸無人知，無人曉，無人祭奠的一具枯骨。
“對至強者而言，除天道之外，不尊世間一切有形無形之物。”
“但對我而言，他更在天道之上。”
“我只尊他，也將只尊他爲主。”
楚紫默然，並未回頭，只是拍了拍放在肩膀上的手。
他現在才明白，芳菲之所以說她是第十位至強者，不僅是要探聽宙對第九位至強者的虛實。
更要藉機太高一下自己。
也許，她七竅玲瓏，城府極深。
也許，真如她自己所言，她有的不過是些兒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