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
五人立於應天之宙,神色凜然。
身體俱有破損。
鮮血浮於虛空,露出森森骨茬。
但五人的氣勢卻不曾衰落。
反倒隨着傷勢的加重愈發強勢起來。
愈戰愈強!
眸中之火似要將天地燒塌。
與之相比。
宙在五人聯手潮水一般的攻勢下已顯頹勢。
腰間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幾乎要將他懶腰斬斷。
他本不至此。
但黎姝那句【同等境界之下,殺你如屠狗】
這句話勾起了遙遠的時間之前,一段非常不好的回憶。
曾經。
某個瘋子也是這般居高臨下,蔑視着他。
如土雞瓦狗。
而今。
他要抹去心裡的陰影。
在同等境界之下,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其降服。
當然。
更爲重要的是,這五人是與仙尊親近之人。
而他,與仙尊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
兩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加在一起,這才導致他一直未出至強者的招牌手段。
不過,也僅僅是未出招牌手段而已。
在剛纔交手時,爲了壓制五人,他也曾偷偷摸摸夾雜了一些至強者的力量。
可這依舊不能將五人穩穩壓制。
此刻,到了至強者領域再現世間的時候了!
想到此處,宙枯寂的眸中閃現出一道寂滅之光。
“吼~~!”
罡風憑空吹出一聲嘶吼。
冥冥中,彷彿某個詭異的生靈,在此處覺醒了。
宙身上的傷勢在眨眼間恢復如初。
一身包體瑩瑩散發着光輝。
宙會心一笑,整了整略顯褶皺的黑袍。
接着,黑袍無風自鼓。
看上去逼格非常之高。
開口說道:
“我與仙尊是非常好的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會取走你們的性命。”
“但也不得不讓你們見識一下至強者的威嚴。”
“讓爾等明悟,至強者之威不可挑釁。”
說到此處,宙滿臉倨傲,藏在黑袍之下的臉上滿是得意。
“諸位,接下來你們將會見識到遠超你們想象的神蹟!”
“它...叫做至強領域!”
...
“這條爛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只會如斷脊之犬般瑩瑩狂吠嗎?!”
初代黎姝咬着後槽牙,對宙先是刮痧搓澡,又是嗶嗶賴賴的行爲非常不滿。
這是在侮辱至強者的至高威嚴。
“還不是因爲你?”
“我?”
“廢話!他在小姝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現在他居高臨下俯視小姝,會讓他...很爽。”
“但...他犯了個大忌!”
“什麼大忌?”
“反派死於話多。”
楚紫神秘一笑,這般說道。
話音剛落。
“嗡~~!!”
專屬於至強者的至強領域似水如波。
以宙爲中心,迅速向着四周瀰漫着。
宙依舊站在那裡,但給人的氣息卻跟剛纔完全不同。
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橫跨生命層次,真正生靈巔峰的威壓。
如楚紫所預料,宙十分享受現在這個時刻。
一想到黎姝驚歎於至強領域,負隅頑抗卻難以抵擋,最後匍匐在他腳邊哀嚎的動人畫面。
宙就一陣暗爽。
然而。
當他擡頭時,卻發現幾人如同立於岸邊的頑石。
承受巨浪拍擊,卻始終屹立不倒。
而且。
五人雖神色凝重,但臉上卻無驚異表情。
像是對此早有預料。
見狀。
宙緩緩在頭頂打出了三個:
【???】
一點反應都沒有?
嚇傻了吧!
哦,對了,是被至強領域的威壓禁錮住了。
“這叫至強領域,是吾等至強者特有的手段!”
“大帝擁有道蘊。”
“爾等至強者可以凝聚第二真身。”
“至強者則有專屬於自己的領域。”
宙站在高處,滿臉倨傲,眼神披靡,蔑視着三世黎姝,以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這般說道。
一副看鄉巴佬的表情。
“不過...你們不必緊張。”
“正如我剛纔所言,我不會殺你們。”
“你們五人就在至強領域中好好待着,等仙尊來時,一切便知。”
“對了,你們不用妄想掙扎,在至強領域內,你們連活動一根手指都不可能,甚至連思想都會被禁錮。”
說完,宙揹負起雙手,傲立於虛空之上。
但暗中卻對着三世黎姝暗暗發力。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三人跪在他腳下了。
然而。
下一刻。
“轟隆隆~!”
巨大命輪反轉不休。
攪碎了姬軒轅身前三丈內,猶如實質一般的至強領域。
再看懷蘆。
旺盛的氣血與渾厚的道蘊交相輝映。
“刷!”
“刷!”
“刷!”
一位位丰神如玉,卻又頭角崢嶸的絕世天驕從光輝中走出。
擋在了懷蘆身前。
那是曾挫敗於他手下的上古絕強之輩。
百子以身軀燃燒至強領域。
第八世神色凜然,額間六芒星散發着詭異之光,噴涌出濤濤大江之水。
之後,以身取代曾經困在其中的亡魂,融入江水之中。
不斷衝擊着猶如實質一般的至強領域,捲起了千堆墨雪。
第二世頭頂聖光,蕩起慈悲之相。
黎姝手持三尺之劍,立無敵之心。
“倉啷啷~!”
劍身出鞘。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應天之宙!
在至強領域臨體的最爲關鍵一刻,五人拿出了三年以來靜修的收穫。
宙看着五人各顯神通,突破着他的至強領域,呆住了...
喂!
至強領域啊!
喂!
生靈極限啊!
喂!
至強者專屬啊!
喂!
等等...
宙瞳孔猛地一縮。
在五人身上發現了一絲不屬於他們的氣息。
接着,萬千黯淡星辰閃出點點星光,應天之魄運轉至極致。
感應秋毫絲微。
這是...芳菲的氣息?!
他們身上爲什麼會有芳菲的氣息?
難道...
未等宙想明白,五人已經頭頂璀璨異相,重重砸了下來。
“轟!”
“轟!”
“轟!”
至強者氣息在瀰漫殺伐。
...
“怎麼這五人身上...隱隱有微弱的至強者氣息?”
儘管隔着億萬裡之遙,但初代黎姝慧眼如炬,一眼便將其看穿。
“是你手上的那個至強者吧。”
“三年前她剛成就至強者之位,氣息最爲原始,加上她本身無勢,氣息可被其他人融合...”
“原來如此...”
初代黎姝自語一番,將情況推斷了個七七八八。
楚紫默然不語。
芳菲果然在三年前的豆腐腦中加了點猛料。
不過,能將其利用在最關鍵時刻,這五人對時機的把握同樣不可小覷。
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
不能用在刀背上。
更不能用在刀把上。
見楚紫沒有否認,初代黎姝繼續道:
“可這依舊不能讓他們有半分勝算。”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爲。”
楚紫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別忘了,宙自始至終未動殺心,更未動他的底牌!”
聽到這話,楚紫忍住笑意,眨巴眨巴眼,故作疑惑道:
“他有什麼底牌呀?”
初代黎姝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因爲宙的底牌不是什麼秘密。
應天之宙!
...
許久之後。
璀璨之光消失。
宙身上的黑袍已破碎成灰。
在其眉心處,有一道米粒大小的傷口,往外滲着血絲。
讓他本就陰霾的臉色看上去更加詭異。
“你們來此與我爲敵,是受了他人教唆,還是...呼~...
“還是受仙尊指使?”
儘管他剛纔以負傷爲代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心內仍有一絲僥倖,這般開口問道。
冷冰冰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蠢狗,你說呢?”
五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笑呵呵的看着宙眼中的殺意愈發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