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聽聞人類文明腹地,最近新研究出了一項什麼科技。
據說能夠讓人延續生命,人造身換體再生的科技,導致醫療機械師的地位迅速下滑。
甚至在有些科技極其發達的三品城,四品城。
視醫師如草芥【醫療機械師簡稱醫師】,就連奴隸乞丐都不如。
老呂自然經歷了這場浩劫,從頂峰跌落谷底,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最後流落街頭輾轉來到了殿廬。
他原來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裡,胡千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起碼,胡千還知道,老呂的見識比自己要廣得多,所以思考了一下,也沒多想,直接就說。
“行,正好手錶現在就在校驗室,一會兒你走的時候,順便拿走就好了。”
老呂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先是糾結了一下,然後轉變爲平淡。
……
吳至執着的拍着鐵門,叫嚷了半天根本沒人理他。
自己只好有些無奈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環顧了周圍一圈人,嘆了口氣。
這叫什麼事啊。
我怎麼莫名其妙就跟這羣人關在一起來了?
看了一圈,這些人也沒有想象中囚禁室那樣,人人都是凶神惡煞的。
相反的還都很平和。
除了每個人看待他的眼神中,帶着厭惡和鄙夷以外,倒也都很正常。
這就好像是一羣上位者,站在臺階上低頭看人似的。
那種感覺令人十分不舒服。
吳至也不知道這羣傢伙,都被關進來了,還有什麼可狂的。
在這裡跟誰耀武揚威。
他更不知道爲什麼這羣人,一上來就明白自己不是人類文明的人,開始對自己冷嘲熱諷。
他現在啊,就像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三分舵這邊以爲他是人類文明的人,囚禁室這羣人類文明的人卻說他是蠻夷的人,哪邊都不落好。
當吳至想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窩在對面角落處,一個默默無語的人。
這是一個年輕人,白白淨淨,男生女相。
如果是個女人看到這張漂亮的臉蛋兒,恐怕會嫉妒的要死。
他臉上的表情冷冷清清,似乎與周圍的這些人格格不入。
吳至細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年輕人周圍的幾個人看待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待自己一樣。
莫非,這個人也是蠻夷的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吳至現在的心情就如同找到了一個相熟的人,立刻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不要臉的擠開年輕人身邊的幾個閒人。
擠出個位置,一屁股坐了下來。
如果說失憶之後,吳至自認還有的特長,恐怕也就只有臉皮厚這一項了。
所以他也不管什麼認不認識。
直接自來熟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搭訕說。
“老趙,你是從哪來的啊?”
那年輕人一臉莫名其妙,原本還沒怎麼在意這裡多了個人。
結果沒想到吳至竟然直接湊了過來。
觀察對方的微表情,吳至呵呵一笑。
“哦,原來你不姓趙?”
“彆着急,咱一個一個試,老錢?老孫?老李?”
年輕人一臉問號。
如果不是他天性平淡,恐怕這個時候鼻子都氣歪了。
一個一個試是什麼鬼?
姓氏有一個一個試的?
你要想知道直接問不就得了!
他本就不善言辭,碰上個不要臉的,也不知道怎麼做。
他以爲自己不搭理對方,對方就會訕訕的閉上嘴,誰知道這個傢伙一個勁兒往上趕。
真是打死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老周?老鄭?老吳?老張?老王?不搭理我,你是啞巴嗎?”
眼瞅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姓氏蹦了出來,年輕人終於擡起頭來。
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奈和哭笑不得。
這人是什麼鬼?
流氓麼這不是!
“咳……鄭。”
吐出來這一個字,年輕人再次不說話了。
靜靜地發着呆,眼睛盯着前面,打算對吳至實行不聽不理會。
吳至一臉恍然。
“哦!我果然是天才啊,才說了九個,竟然就猜對了一個!”
“嘖嘖嘖,老鄭啊,咱們眼下同爲階下囚,不如聊聊天吧?你也是蠻夷中的人?怎麼會被關進這裡?”
年輕人沒有說話的興致,也不接話,不言不語。
吳至撇了撇嘴,一看對方一點接話的想法都沒有。
吳至也不勉強了,在自己的位置上躺了下來,直接睡覺。
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了。
一醒來就發現手錶沒了,固定的能源福利自然沒有了。
系統的科技解鎖一時半會是沒啥可能了。
身陷囹圄,周圍一羣陌生人,也沒個能說話的;
想要找個人說原料有問題,也沒人相信,索性睡覺。
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事情總歸有個了結。
到時候真出了事,什麼老胡老魯老王八,都跟着一起玩完。
活該不信自己!
……
老呂拿着手錶,回了醫務室,抱着手錶坐在工作桌前。
打亮手旁的紅能聚光燈,打出一束光到手錶上。
錶盤通體根本不反光,光亮到上面戛然而止,就彷彿被吸收了似的。
玻璃似的錶盤也是這樣,根本不反光。
老呂推了推眼鏡,細細查看,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口中喃喃說道。
“三九配鎖型科技……好高明的手段。”
老呂心中有了判斷,想要破解機關,先得破解錶盤中隱藏的鎖芯。
這是一種名叫“三九配”的鎖型科技,其星級評定已達到九星。
在人類文明之中也是極其罕見的。
他也只是初步瞭解,據說需要三十九把鑰匙,破解三十九個機關,才能打開。
知道是這個玩意兒,老呂就知道自己無能爲力。
但起碼算是找到了一個方向。
接下來的幾天,他始終坐在桌前研究這塊手錶,茶飯不思。
其間偶然重按了數下表盤,一行字跡顯露了出來。
“永遠別摘下來!”
老呂若有所思。
突然擡起手腕,把手錶戴在了自己的手裡。
什麼事也沒發生。
世界還是這樣。
老呂靜靜地坐着,他知道戴上手錶或許能給他解決一些疑問。
時間如水很快就又過了三天,老呂什麼事情都沒幹,只是戴着手錶靜靜地坐着。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突然之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了出來。
眼睛瞪大,雙目外翻,嘴脣張大……
但很快,他又劇烈喘息着恢復了過來,一把摘下了手錶。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心有餘悸的頂着錶盤,眼神中卻已經充滿了瞭然的神色!
……
當天晚上,他把白起交到了醫務室。
“小白,你想不想把吳至救出來。”
吳至清醒過來,從通鋪上面坐了起來。
旁邊的年輕人還在坐着,抱着雙腿發呆,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