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一身洪亮如同雷霆一般的聲音出現在所有存活者的耳中。
那一尊佛陀的金身,靜靜地盤坐於天空之中,面容慈祥,俯瞰人間,眼神之中蘊含着慈悲之意。
當這一絲佛陀出現的一瞬間,所有在場者的心頭都涌上了一股清淨淡然的意味,彷彿這世間無窮的苦難,都只是虛妄,都只是夢幻泡影,個別道心不堅定者,甚至已經有了向佛想法。
“哼,真是可笑,不過是一尊佛陀的投影而已,你以爲就能保一下你的性命嗎?”
天方國主看着這一尊佛陀,言語之中似乎十分輕慢,但是眼神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這畢竟是一位佛陀的倒影,佛陀並不是修行的等級,僅僅只是一種境界而已,但是毫無疑問的,凡事能夠被稱爲佛陀的強者,其修爲至少也是金仙。
而眼前的這一尊佛陀的投影,就是一位金仙佛陀的一縷身外化身,同樣能夠調動一股大道之力,在本質上,和天方國主的身外化身,是齊平的。
但是實際上,兩者依舊是有着區別,因爲天方國主依舊還活着,而那位佛陀的真身,早就已經隕落在數萬年前的人妖大戰的戰場之上。
就單單憑藉着這一點,天方國主就有信心壓服對面的佛陀分身,並且抓住其中的三位妖族真仙。
青蜃面容也變得柔和無比,坐在那一尊大佛的身邊,就彷彿侍奉佛陀的羅漢,行者。
而他身邊的那兩位妖族真仙,也有樣學樣,分別坐在了那一尊佛陀的身邊。
嵐奇站在一旁,渾身的氣息,徹底的收斂,就彷彿融於天地之中,他沒有逃跑,同樣也沒有幫助那佛陀,僅僅只是在旁邊含笑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場戲劇。
天方國主瞥了一眼旁邊的嵐奇,心中也些許疑惑,但是依舊沒有太過掛在心上,他早就已經確定,眼前的傢伙根本不是金仙。
“既然你乖乖的呆在那裡 ,那本國主就讓你再多活一刻,這又有何妨?”
隨後,天方國主搖身一晃,顯露出了真身。
那是一尊將近萬丈巨熊,長滿着如同寶劍一樣黑色毛髮,眼眸明亮,就如同黑色的汪洋。
而當她亮出本體的一瞬間,盤坐在天空的佛陀微微彎腰,含着笑意,俯視着天方國主,無喜無悲,就彷彿天方國主和地上的螻蟻,並沒有什麼區別。
天方國主感受到那一尊佛陀的俯視,內心之中充滿着本能的厭惡。
他出身平凡,僅僅只是普通的妖族,憑藉着自身的奮鬥以及氣運從最底層走到了這個世界的最高層,成爲了一位俯覽萬千生靈的金仙,成功逆轉了自己的地位。
他從來不喜歡那些俯瞰它的生靈,哪怕是窮奇一族,他也僅僅是合作並沒有卑躬屈膝。
忽然間,他想起了自己在殘破的典籍中看到的佛陀的理念。
衆生平等?慈悲度世?衆生皆苦?
本能地嘲諷着這些理念,從底層一路拼殺上來的她,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他從未看得起那些懦弱的人族,還有那些懷着什麼狗屁理想的金仙佛陀,
“佛陀?可笑至極!”
天方國主怒吼一聲,向前猛然拍出,象徵力量的規則加持於他的身上,這一招的力量,足以捅破蒼穹,震碎大地。
那佛陀微微一笑,拈起蘭花指,同樣向前遞出了一掌。
雙方碰撞,天方國主暴退而出,但是渾身氣息依舊恐怖,而佛陀身上不知爲何裂出了一道痕跡。
天方國主放聲大笑,似乎是在嘲諷已經逝去的佛陀,然後她再一次閃身,象徵着佛陀瘋狂攻擊。
天方國主的一舉一動,古樸而自然,都暗合着天地大道,每一招都完美的將自己的力量傾瀉於那佛陀的金身。
那佛陀的大道和他的大道在激烈的碰撞,然而,那佛陀的道理,卻顯得無比的遲緩,就彷彿是機器在操作。
而天方國主的大道,萬分激進,用如同暴雨一般的攻擊壓住了眼前的佛陀。
“沒用!沒有!你以爲拿出佛陀投影,就能保住自己一條性命嗎?真是愚蠢!愚蠢至極!”
天方國主一邊大笑,一邊盡情的施展自己的力量。
佛陀依舊盤坐着,周身籠罩着一層金光,天方國主的力量全部傾瀉於其上。
此刻,一種晦澀難以明白的經文,忽然唱響離空中,似乎是它佛陀的虛影,在不斷的誦唸着經文。
在佛陀的周圍,天花亂墜,天人齊唱,竟然顯現出一副靈山道場的模樣,哪怕是在抵擋敵人,異常的莊嚴無比。
嵐奇站在一旁,眼瞳已經悄然地染上了混沌,整個人的氣勢已經完全的發生了改變,從之前的和天地相融,變成了凌駕於萬物之上。
他看着眼前妖族大聖暴打佛門金身的一幕,嘴角微微翹起,說道:“我也不是那麼喜歡佛門,可惜的是,我更加不喜歡妖族。”
在他說話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串聯,開始緩緩的降臨。
整個要塞的陣法,悄無聲息的啓動,然而,這一切的變化,都被一股力量直接抹去,哪怕是那位金仙境界的妖族大聖,也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
“唉,神的降臨,終究需要萬民的血肉來作爲祭品,希望一位妖族大聖的身外化身,能夠提供足夠的養料。”
他一邊說着,嘴角露出笑容,看着天空之上的妖族大聖,就如同看一下食物一樣。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那一扇青銅大門在緩緩的擴大,無窮無盡的陰影傾瀉而出,似乎連接着另外一個陰影的世界。
而此時,那個陰影的世界,就在開始侵蝕這一片空間,企圖降臨到北洋世界之中。
然而,這裡的天機一片朦朧,哪怕是天道,也未嘗發現這裡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