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宗接引大殿前的傳送廣場。
兩個正在吵架的核心弟子漸漸不吵了,他們瞪着快要凸出來的眼球,看着不遠處的陌生男人和雷門著名的高冷女神旁若無人的激吻着。
“柳兄,那人是誰?我好像沒有見過。”李太哲呆滯的看着不遠處的兩人,向身旁的柳宗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是雅琪師妹的師兄,又不是她爹。”柳宗不耐煩道。
他看着一臉陶醉的雅琪師妹,往懷裡女人的身上狠狠捏了幾下,然後便向停下激吻的兩人走去。
“雅琪師妹,不知這位師弟是哪位長老的門下?”柳宗在半路上推開懷裡的女人,向張寶山和蘇雅琪走了過來,來到兩人身邊熱情問道。
和張寶山四目相對的冷豔美女扭過頭來,臉上的些許羞澀已經消失,一臉慍怒道:“柳宗!我說多少次了,叫我蘇師妹或者蘇雅琪師妹,我和你沒那麼熟!”
張寶山站在旁邊,好整以暇的看着美女發飆。
柳宗臉上的淡然自信迅速消失,他尷尬地看着發起火來絲毫不留情面的冷豔師妹,一縷邪念從他眼中一閃而逝。
“蘇師妹,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他訕笑着解釋道。
“你也看到了,這是我的男友,刀門內門弟子。”蘇雅琪一臉幸福的拉着張寶山的手臂,炫耀道。
“呃,我叫張寶山,見過師兄。”爲了迴避蘇雅琪叫不出自己名字的尷尬,張寶山主動向柳宗介紹了一下自己。
“奧,原來是張師弟,久仰久仰,不知道張師弟是哪位長老的高徒?一看就是實力高卓之輩。”柳宗的臉上又重新掛起了自己的淡然自信,他打定主意,如果這個所謂的張師弟沒有後臺,這趟牆城之行一定讓對方好看。
“慚愧,我天賦較差,還沒有拜得哪位長老爲師。”柳宗要客套,張寶山閒的沒事,就陪他客套了起來。
兩個人像多年未見的老友般,聊着聊着,竟真的聊起幾分談興,高高興興的一直聊到傳送陣快要開啓。
“柳宗,這次你是宗門帶隊!這是報道玉牌。”
一個外務長老等傳送陣內的人達到五百人後,便遠遠地向柳宗喊道,並拋出一塊晶瑩玉牌。
柳宗接過玉牌,扭過身後,炫耀似的在李太哲臉前甩了甩玉牌。
“怎麼樣,這次又是我領隊吧。”
“呵呵。”
柳宗和左太哲都是練氣九層的大修士,在所有的核心弟子也屬上品之列,兩個人爭搶宗門領隊的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兩個人實力相當,誰當領隊,完全是看不同當值的外務長老的心情喜好。
移交完報道玉牌後,飛在半空中的外務長老嘴裡唸唸有詞,念起了傳送陣的啓動咒語。
轉送陣周圍亮起陣陣蝌蚪符文,一陣光芒大熾後,陣中的五百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
海天帝國和鬼蜮的交界牆城,上玄宗所轄的領地內。
金石鑄就的傳送臺高高的聳立在牆城內,傳送臺上只有兩座轉送陣。現在,西側靜置的轉送陣忽然運行了起來。
耀眼的符文閃爍,傳送陣上很快出現了數百道身着各種服飾的各門弟子。
柳宗在衆星捧月中,拿着報道玉牌最先離去,左太哲緊隨其後,身邊同樣圍着不少師弟師妹,向着宗門分部的方向飛去。其他人也三五成羣,紛紛散開。
張寶山站在傳送陣上,同樣沒走的,還有蘇雅琪。
蘇雅琪死死地抓着張寶山的衣服。
“喂,我就摔碎了你一塊玻璃而已,你至於嗎?”張寶山故意避重就輕道。
“那不是普通的鏡子,那是昊天鏡,是仙寶。”蘇雅琪信誓旦旦。
張寶山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起來。
這是訛上了?!!
他伸手摸了摸腰上繫着的儲物袋,忽然想起那是個空儲物袋。
他擡起頭來,認真地端詳起了蘇雅琪。
面容冷豔、實力不俗,怎麼就做起了訛人的買賣了呢。
“你看什麼?”蘇雅琪被張寶山大大咧咧的直視看的有些害羞,微微低頭道。
“說吧,怎麼才能放我離開?”張寶山想起在鬼蜮遊戲世界耽誤的幾天,不耐煩道。
他是真的有點慌,要是現實世界的流速比遊戲世界的流速快怎麼辦,他出去後本尊豈不是已經掛了。
“你聽着啊,下面我說的話可能有點匪夷所思,不過我保證每個字都是真的!”蘇雅琪滿臉認真的盯着張寶山,好像要宣佈什麼極爲重大的事情。
“嗯。”張寶山看着遠方的層疊建築,漫不經心的迴應道。
“我是上古雷帝,這是轉世之身,我在鬼蜮那邊給自己留了點東西,然後自己不太好拿到,想請你幫個忙。”
蘇雅琪信誓旦旦。
“上古雷帝不是男的嗎?”
“我是唯一的女雷帝。”
“奧。”
張寶山看着遠處街上的熱鬧場景,忽然不想那麼快回去了,萬一遊戲世界的流速比現實世界的流速快很多呢,他太早回去豈不是很吃虧。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蘇雅琪伸手想要掐住張寶山腰間的軟肉,卻掐到了一手硬肉,怎麼掐也掐不動。
“女雷帝大人,您想讓我幫什麼忙?”張寶山回過頭來,看着蘇雅琪揶揄道。
“幫我殺幾頭鬼將。”
“可以。”張寶山毫不猶豫的答應道。
“去哪?你帶路。”
蘇雅琪怔怔的看着張寶山,然後臉上迅速露出驚喜之色,拉着張寶山的前胸衣襟往牆城大門的方向飛了過去。
過去的上百次轉世之身,都因爲沒有能夠成功取出自己遺留的第一份傳承而早早死去,這一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呢。
兩個人飛過傳送區和靈市區,來到一條寬闊的通道前,匯入來來往往的修士之間,向城外飛了過去。
張寶山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圍飛行的修士足有上萬之多,每個人都裝備整齊、神采奕奕,有些衣飾相同的同門弟子飛行間隱隱暗合某種規律,似乎隨時都能組成一個強大的陣法。
在樓南老魔的記憶中,有着太多大場面,然而那些記憶始終像隔着一層紗,讓他感覺有些不太真切,只有親自置身在數量恐怖的修士大軍中,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種修行世界的強大與魅力。
那種系統、燦爛的修行文明,是剛剛起步的地球文明所遠遠不及的。
人流之中,張寶山不自覺的握住蘇雅琪的左手,拉着她往前飛去。
“我飛在前面!你知道路嗎?”蘇雅琪憤憤道。
“你帶的應該有鬼蜮的地圖吧?直接把目的地在地圖上指出來就可以了,我飛的比你快。”張寶山對這個上古女雷帝的智商感到捉急。
“我也不知道在哪,你把我的昊天鏡打碎了,現在我只能近距離尋找了。”
張寶山眼角劇烈的抽搐起來。
那個破鏡子還真的是仙寶不成了?!!
近距離尋找是啥意思,瞎找?!!
他深呼吸幾下,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在人羣中停止飛行,把蘇雅琪拉到了一旁,盯着她認真說道:“我是外面世界的人,今天就要通過死亡的方式回到外面的世界,我來牆城,去鬼蜮世界,就是爲了死。”
“你如果是在和我開玩笑,可是馬上走了,因爲到了鬼蜮世界,我不會管你的死活。”
蘇雅琪怔怔的看着一臉認真的張寶山,忽然發現自己看錯了這個人。
這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中年人,吹起牛來竟然眼都不眨的。
“我真的是上古女雷帝,咱們找到地方你就相信我了,我不用你保護我,我可以自保的。”蘇雅琪同樣滿臉嚴肅的回覆道。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感受到了一種奇特的荒謬感。
張寶山揉了揉腦門的濃密頭髮,微微想了想,便再次拉起女人的手往城門飛去。
愛咋咋地,這傻女人想死就隨她吧。
兩個人夾雜在修士大軍中,穿過長長的牆內通道,然後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灰色詭異的鬼蜮世界就像一副新鮮的水墨畫般,驟然展現在兩人眼前。
離城的修士大多有任務在身,剛剛離開牆城就向着一個明確的方向飛了過去,張寶山拉着一個面容冷豔的傻女人,面對地域遼闊的鬼蜮世界,忽然不知道往哪裡走。
“往左走。”蘇雅琪弱弱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左邊的可能性大一些。”
張寶山微微搖了搖頭,便拉着傻女人往左側飛去。
剛開始身下的地域中還相當平靜,看不到任何鬼魂、怪異,在兩人飛行了半個小時,離牆城距離數百里後,視野中才出現稀稀落落的低階鬼靈。
長着綠色眼睛的水鬼、噴吐毒氣的刀勞鬼、嬉皮士般的蓬頭鬼、身穿黃衣的黃父鬼,等等等等,看的張寶山目不暇接。
那些低階鬼靈沒有實體,實力最高的也只是相當於人類的練氣三層,而且毫無理智,在兩人眼中,更像是動物園裡的稀奇動物般,毫無威脅。
張寶山每飛行幾分鐘,就會停下來問一下蘇雅琪下個方向怎麼走,然後調整方向重新上路,就這樣走走停停間,兩人離開牆城的距離就達到了上千裡遠,附近不時出現的人類修士,也變得極其稀少起來。
他們,已經來到了真正的鬼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