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探望室外面的有些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臨近,我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心臟收縮的頻率很快,真不知道該待會兒看到他,我該怎麼面對他。
趙祁寒啊趙祁寒,你若是真的喜歡我,爲什麼要用這麼極端,已經類似羞辱的方式來證明。若是你溫柔一些,或是多多表達下自己的感情,那麼我們之間也不會鬧到如今的地步了。
現在,到底是誰的錯?我還是你?
可能誰對誰錯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吱呀!
在我想着的時候,探望室的大門慢慢打開一條縫隙,趙祁寒一小部分身體通過縫隙出現在我視線中。
我頓時盯着那道縫隙,隨着縫隙越來越大,趙祁寒印入我視線中的身影也越來越多。
他原本飄逸的頭髮已經被剃成了寸發,俊俏無比的臉上滿是蒼白之色,額頭上還有一塊未曾消散的淤青。
手上戴着手銬,穿着囚服,看上去顯得充滿了頹敗之感。看他這樣子,在監獄中應該吃了不少的苦頭。
可雖然如此,他依然很刺眼,骨子裡的桀驁和放浪不羈依然很明顯的顯露出來。
最後,探望室的房門開到最大的時候,趙祁寒視線也終於看向我。
他先是一愣,隨即眼睛裡燃燒起一陣陣怒火,身子微微顫抖起來,眼神恨不得能將我一點一點的撕碎!
看着他情緒如此的激動,如此的恨我,我的心口刺痛,心臟彷彿被人用刀子狠狠插了一刀。
負責帶着趙祁寒過來的那名獄警,察覺出趙祁寒的異常情緒,冷喝一聲:“都到了這裡還囂張,給老子老實一點,不然再揍你一頓。”
趙祁寒慢慢扭頭,狠狠的盯着獄警,好像看着獄警很不爽,要打人一樣。
獄警不懷好意的笑着,揚起手中的電警棍輕輕在趙祁寒臉上拍打一下,說:“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要是在外面,你是趙家少爺,我或許會怕你,但是在這裡,你就是一條龍,進來也得給老子好好的趴着,這裡我說了算。”
趙祁寒雙拳緊握,眼睛閉起,在積極控制自己的情緒。
看着他的樣子,我心裡更難受,都到了這裡,他竟然還不安分,恐怕沒少被打。
“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祝你談話愉快。”獄警淡淡說道,拍了拍趙祁寒的臉,轉身走出了探望室,順手將探望室的房門關上。
探望室分爲兩個房間,中間被一道玻璃牆攔着。因此我現在只能看到趙祁寒,卻摸不到他。
趙祁寒好像發瘋了一樣,忽然衝過來,隔着玻璃對我做出掐我脖子的動作來,憤怒到了極點,吼道:“婊子,你個賤婊子,爲什麼要這麼做?告訴我?”
他的話如同一根根針刺在我心上,很痛,很殘忍。
我眼淚慢慢從眼眶中掉下來,隔着玻璃對他臉做出撫摸的動作來,“在監獄裡過得還好嗎?”
我這話原本是關心趙祁寒的,可是到了他耳中,就成了我在諷刺他。
“操你媽的,你說我過得好嗎?”趙祁寒咬牙,一字一句的罵道:“你現在最好去和警察說明一切,告訴他們,彪哥人是你殺的,不要讓我做你的替罪羊。”
我搖頭,沒有和他說這個話題,而是說:“在監獄中你缺什麼東西,我下次來看你的時候給你帶過來。”
“媽的,你還真是濺得可以,老子缺你,現在就想幹死你!”趙祁寒眼睛慢慢泛紅起來,是因爲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
“趙祁寒,我……”最後懷孕兩個字沒有說出來,就被他打斷了。
“婊子,你現在給我趕快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記好你的所作所爲,最好不要祈禱我儘快出來,不然我會弄死你!我!保!證!”趙祁寒一字一句說,態度果決而認真,我相信他現在說的是實話,要是我現在站在他跟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掐死我。現在對我,他恐怕除了恨已經沒有別的感情了。
看着他這麼恨我,情緒這麼激動,我將到了嘴裡的話重新咽回去了,我不打算告訴他,我懷孕了。我知道,他現在絕對不會相信我說的話,說出來,他還會狠狠的羞辱我一頓,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現在我來找他擦屁股。
我擦乾眼淚,凝視着趙祁寒,認真問:“你喜歡過我嗎?”
趙祁寒先是一呆,隨即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連眼淚都笑出來,最後笑得彎下了腰桿:“喜歡你,我堂堂趙家少爺,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我會喜歡你一個千人搞,萬人睡的小姐?你不覺得你的笑話太好笑了嗎?”
心再一次裂開,碎了一地,我是小姐,別人可以這麼侮辱我,但是他不能!別人的侮辱我不用在乎,但是他的侮辱我卻會一輩子都記得,這將是我心裡一道永遠無法閉合的傷口。
“原來你真的這麼恨我。”我感覺自己身體莫名的冷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趙祁寒的話已經將我心傷透了。
趙祁寒喜歡我,用變態的方式來證明他的喜歡,我承受他的變態,我何嘗不是這份愛情中的受傷者!爲什麼他受傷了可以將所有的責任推卸在我身上?而我卻不能?
“對,我恨你,我恨不得能親手剝了你的皮,將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趙祁寒說,聲音變得嘶啞起來。
“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儘早出來。”我順着他的話說。
趙祁寒冷笑,“你給我好好等着,別他媽到時候像孫子一樣,跟着野男人跑了。”
趙祁寒完全瘋了,他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今天這場談話繼續進行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
“你保重,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我起身慢慢走出探望室。趙祁寒的罵聲和嘲諷聲不斷在我耳邊迴盪。
走出探望室,孫哥很平靜的告訴我,“以後少爺對你所有的保護都撤銷,希望你能活着等到少爺出來。”